这种郁闷的心情洒满了回去的这一路上,还不止是四个小子,就连已经开始追随他们的,弗里等十个士兵也一样。
出发时候是大清早,回来时候已经是时近黄昏。夕阳的光,将这队伍的影子,在地上拉扯得很长很长。
后人说:“陆衡和他的英雄们在矿井的事情上吃了点亏,可用他们锻造出的犁头开垦,却必然长出一片绿油油的农田。”
四个受伤的奴隶被安置在环石镇的城堡里,弗里腾出了自己的房间,他是个不错的家伙,而且很了解这里。陆衡亲自给他们查看了伤口,作为附魔师要懂得使用更多东西,甚至要比巫师知道的都多,这也包括各种黑暗治疗术的使用。
他是个很好的医生,而且现在已经熟悉很多魔法植物的效用,治疗这种皮肉伤当然不在话下。四个奴隶胆怯的看着这个大人,在检查过自己的伤口后,就会左手捧着本书,右手拿着只玻璃瓶。嘴里念念有词一阵,瓶子里就会出现一棵会动的植物。然后旁边就有人将它取出来,在一个钵子里捣碎,用纱布包裹着给他敷上。
当然有时候他也会失败,因为他们受伤的程度不同,也需要不同的药材。所以有次他就召唤来一具骷髅,手脚四肢俱全,品相还不错。可惜它却把那个奴隶给吓坏了,因为这家伙一出来就向他扑去,下巴不停开合着,发出一连串“喀喀”声。可怜的家伙因为没见过会动的骷髅,而且看起来还要咬他,立刻被吓昏过去。
“附魔师跟巫师不同的是,他们更多的召唤各种纯粹的黑暗力量,并且要精于控制。陆衡先生,请问你懂得什么叫控制吗?”科比又在旁边调侃起来,虽然他总是很受伤。
“呵呵,我不但会控制,而且还懂得*作。”话音刚落,那架骷髅就向科比猛扑过去,他们在这房子里做起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来。
“我们打几件兵器出去卖吧?赚点零花钱?”卓夫林建议道,又接着说:“我知道怎么弄到矿石,鲁力来打,你的百锤炼法怎么样了?”
“我才开始练,哪有这么快啊?”鲁力不好意思道。
“打个形状出来总可以吧?又不是要你炼神器,再说两位大师联手都只造个类神器,我们不会*你的。”卓夫林还是很会体谅人的。
“喂,你们说,为什么是类神器,而不是神器呢?”那边科比终于将骷髅搞定了,此刻一屁股坐在上边。
“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呢?”卓夫林反问着,又回到他赚钱的大计上来,对陆衡问:“你的黑暗风元素召唤能用于附魔了吗?”
“卓老板,我还没机会尝试,不过我认为现在还是少惹麻烦为好。”陆衡扫过面前排坐着的四个俘虏,也直身来。
他们都把头垂得很低,不知道自己现在受此待遇,到底是福是祸。首先有人帮他们洗了澡,休息数小时后,又有大人来亲自帮他们换药治疗。而这些药都很有效,敷上去就有清凉的感觉,也不再那痛了。
陆衡看了卓夫林一眼,就在旁边椅子坐下,卓老板则上前亲自盘问起来。这四个人得到软语安慰后,也不再那么害怕了,之后有问必答,将矿井下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小子们这才知道,原来那三个矿实际上已经连到了一起,而且都已经进入第三层的开采阶段。按里边一些熟练矿业的师傅说,那已经进入到关键阶段,这里的矿脉可能已接近尾端。
数年时间过去,这些人在雷石镇以南地区的山岭下,挖出了一个类似迷宫般的地下世界。那需要很多人,还要一些真正懂技术的家伙。这让小子们感到庆幸,最少他们没有把所有的都带走。
另外让他们没想到的,就是这些人大都来自于劳德的领地。数年前他们都还是普通农民,只是因为生活的地方不对,所以被强行征用了。他们很快就想明白其中道理,偌大的工程总是花钱购买奴隶不是个好选择,劳德的大爪子很自然的就伸向了这些领地居民。
那地方的凄凉情形可想而知,难怪这些人要拼命一击了。就当时对他们来说陆衡跟劳德没有区别,都属于可以千刀万刮的一类,而且他们又只下来那么点人,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本来他们也不想活了,却没想到拼死搏命还是被对方挡住,却又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救他们。四个人亲眼看见陆衡把两个饺子兵打飞出去,也看见科比用腰刀格开锋利的斧头。是这两人救了他们的命,现在又给予治疗和食物,关键是他们被从那个可怕的矿井里带了出来。
萨格肯是这四人之一,他回答了卓夫林提出的所有问题,然后请求道:“大人,我们不想再回矿井了,请大人把我们留下吧,干什么都可以。”
另几个也纷纷哀求起来说:“对,我们干什么都可以!请把我们留下吧?”
“你们不想回去看看吗?我是说,回你们自己的家里看看?”陆衡问道。
萨格肯沉默了,绷紧住嘴唇,低下头说:“我们家里已经没人了,早就被……”他停了下来。
陆衡能感觉这种情绪,他看看其他三个也都低垂着头,安慰道:“那你们就在这住下吧,也许能给我们帮把手。”
“大人我想回去看看,我出来的时候孩子还在,我想去看看。”勒风德突然道,急切的眼神望着陆衡。
“好的,我会派人跟你一起回去。”陆衡站起身来说:“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安心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想好再告诉我。还有……你们现在已经自由了,不再是奴隶身份,而是这个王国的自由人,明白吗?”
那边四个人全都楞住了,曾经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此刻居然得到了自由,他们已经无法描述这种心情。不管怎么说,对他们而言,这将是难以入睡的一夜了。
小子们一起上楼梯,也准备各自回房休息,陆衡想起吩咐弗里说:“明天给他们都发一套军装,这样方便些。”
“那些矿你打算怎么办?”卓夫林抢着问道。
陆衡在楼梯口站住,低头想了下说:“我想明天跟他们一起去劳德的领地里看看再说,我现在也没准主意,让我想想。”
小子们没有强迫他,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关系到很多人的利益,而他们也想从中分一杯羹。现在凯丁之所以被留在这的理由已经很清楚了,陆衡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屋顶上发呆。
这是个有趣的世界,强大的王国军队,还有错综复杂的领主势力。那些拥有各自领地的大人物们,有的因为战功获得赏赐,有的就象劳德一样。虽然军衔不算高,可还是能有自己的封地。
除此外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了吗?陆衡心问道。这真是个有趣的事情,自己一个有正式授权的主管,却无法得到该有的东西。他应该怎么做?发函向多里尼克申述?
赫然间陆衡猛然间醒悟过来,他发现自己这才找到了事情的关键,造成这个非常复杂的过程的原因。他缓缓的沉下身去,思维也随着这个动作在逐渐深入。
第二天他们随四个奴隶一起去了劳德的领地,沿着曾经的乡村小道往前走,所见都是杂草丛生,高得都能挡到马肚子。从道上走过去,有时候还会有野兔从前边飞快跑过去,两边不时都会有野鸟被惊飞起来。
如果不是那些田垄分割的方块痕迹,他们真不敢相信这里还有人住过,就是富饶的里米森斯地区。然后他们终于看见有人奔跑,挥舞双手努力的呼喊着,这边萨格肯等人催马追赶上去,其他人也赶紧追在后边。
前边的小子终于跌倒了,萨格肯跳下马跑过去,一把将他抓住,在那使劲摇晃着对方,一边喊着话。那小子似乎认出他们来,跟他们拥抱在了一起。这小子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少年之一了,他们和其他人一样都藏了起来,丛生的野草成了他们的护身符。
不止是劳德领地如此,就连整个矿脉周围的村庄都一样,尤其是那些地处偏远的小地方。这不仅仅是那三个矿井造成,而是延续在这条矿脉上的所有井区。
陆衡看着这个抱着肉干使劲啃的小子,又递过去水壶说:“约森斯,你慢点吃。”
“谢谢大人。”约森斯还是有些怕他,虽然这个军官看起来也很年轻,可他身上的铠甲和腰上的配刀,都让他感到恐惧。
“你能找到其他人吗?”陆衡问道。
“不、我找不到。”约森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显然他没有因为一块肉干就出卖朋友。
陆衡笑了下说:“我不会伤害他们,只是想找他们帮忙。”
“你想要干什么?帮什么忙?”约森斯不相信这么个大人物会需要他们帮什么忙,也许这是个圈套,小家伙不肯上当。
卓夫林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凶道:“你说不说?不说肉干就没有了!”
小子挣扎起来,肉干换了个手,似乎想一下子硬往嘴里塞,这下就更没时间回话了。
“你慢点,他不会抢你的。”陆衡看了萨格肯一眼问:“你们现在还想教训那个劳德吗?如果有机会的话?”
“当然想!我每晚做梦都想把他碎尸万段!”萨格肯气狠狠的回答。
“我有办法,但是需要一些帮手,最少要一百个,你能找到吗?”陆衡果断的问。
“我能找到,可是大人,我们要怎么做?”萨格肯有些怀疑,他只是对这位大人的力量有些怀疑。
“我以后会告诉你们,不过在这之前,你们要学会使用武器。弗里会帮助你们,学会如何使用刀枪盾牌,还有弓箭等等。”陆衡看了弗里一眼,又说:“他是个老兵了,有很多经验。”
旁边小子们已经隐约猜到了他的意思,可惜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难道这家伙真的要收拾那个中校?他们此刻都没说,可回去的路上科比立刻提出疑问道:“那家伙可是个领主,军衔比我们高,有自己的领地,而且手里还真正握有军队,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而且我认为这是笔很不划算的买卖,我们应该分一杯羹,而不是跟他对着干。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如此决定?是因为同情那些人?如果是这样,我劝你最好不要。”卓夫林也毫不客气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陆衡没有回答,而是望向鲁力。大块头一阵支吾道:“我随便,你们讲得都有道理。”
“那你也一定不介意打造一百套装备了?”陆衡轻笑起来,又转向两个伙伴说:“你们刚才说的是三个密银矿,那跟我现在想要的东西还是有区别的。”
“你想要什么?”卓夫林和科比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陆衡说:“我只是想要他的庄园,要他的领地而已。”
“他的领地?”鲁力诧异道。
陆衡点头接道:“知道大人们获得领地除了受封赏和继承外,还有什么办法吗?”
小子们纷纷摇头。
陆衡接道:“还有掠夺,我要把他的土地抢过来!”
卓夫林和科比凝神一刻后,皱起的眉头却又同时舒展开。
“好象还不错?”“嗯,是个好点子!”两小子笑起来,同时心中一股难以控制的激动之情,也嘭然爆发。这几乎让他们都要大声欢呼,都想高举起自己的手臂来。
自从到这三个小镇子里,他们就一直吃憋,那感觉实在太难受,而现在终于轮到该他们出手了。
这会陆衡才接着说:“不过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家伙是个领主,虽然小了点。”
“是啊,他手里可有不少的军队,你有办法搞定吗?”科比担心的问。
“所以我们才要帮手啊,幸亏还有时间。”陆衡答应道。
“你不会是想让那些、那些农民,在很短时间都成为士兵吧?”卓夫林又开始怀疑起来。
在很短的时间里,将那些只会种田的人训练成士兵,当然是不可能了。不过让他们做些简单的事情,却还是可以的。因为小子们是锻造师啊,而现在正是他们展示技艺的时候。
接下来萨格肯陆续将人召集起来,他们住在一个已经被荒废多时的小村子里,在劳德领地的外围有一段距离。他们被组织起来,在那里重新修缮起一些房子,然后在弗里的指挥下编制成多个十人小队。
接下来他们利用最简单的武器进行训练,用木棍代替长枪练习刺杀或者砍击的技巧。还用动物的筋制造弓箭练习射击,这也为他们带来更多的食物。而足够的食物,也使他们的体力得以慢慢恢复。
除了学会使用武器外,他们还要学习最基本的冥想术。都是最基础的入门法决,却也最少让他们能明白,战斗力到底是从何而来。至于效果嘛,也就是学会如何将元素水晶中的力量调运出来,然后缓慢的按照自己的心思引导行动。
最关键是他们开始逐渐懂得遵守纪律,开始慢慢明白,自己在队伍中都有各自的位置,而所有人都应该服从指挥。拿起武器的人正逐渐变成一个士兵,然后他们会成为一个个合格的战士。
他们每天二十四小时轮流站岗,开始学会如何设立观察哨,了望哨等等,又如何使之有效配合。更开始懂得自己的责任,与队友之间的配合。
另一方面鲁力和科比在抓紧时间打造装备,卓夫林则想方设法利用各种名目调集资源。
这些事情凯丁都知道,可他却很高兴能看到这些变化,那最少说明这些小子也很上道。这些天他的感觉也轻松了很多,唯一让他担心的是,陆衡对密银矿的事情并没有很多表态。
没有申述,也没有催促他离开,实际上他大多数时间都在那个阁楼上炼制东西。
“难道又是一个炼金狂人?”凯丁不得不如此想。他曾经上楼去看过,那上边已经堆了很多魔兽皮和兽骨。兽皮被裁得大大小小不均,除了上边画了些图形外,再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而那些白森森的兽骨,却被丢得到处都是,几乎连插脚的缝隙都没有。
这个大房间里的情形实在太恐怖了,几乎是瞬间就勾起了凯丁那可怕的回忆,那尸首满地,黑血淤积的场面。刹那间寒意从头顶直灌脚心,让他腿肚子不由得打颤,当时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凯丁连连摇头,有些郁闷起那天自己的慌乱起来,实在有些有shi身份了。可他随即又想到了那张脸,几天不见胡子已经长长,眼眶深深塌陷下去,还是黑色。而他手边桌上丢得到处都是书,全都来自那个大书架上,正是从前那个可怕炼金术士的遗留。
“他不会也疯死掉吧?”想到这他开始觉得自己的担心越来越有道理了,并开始考虑是否要把这些事情知会多里尼克。万一这位被魔皇钦点的家伙出什么事情,他也好有个交代。可他又再一想:“那家伙死掉不更好吗?正好留在这,继续当我的小皇帝。嗯,还是随他去好了。”
天气该逐渐转凉了,夜晚在小阳台上这么坐着感觉很舒服,再泡上杯咖啡喝着,就是神清气爽。他望了那边一眼,堡楼上的灯光照例依旧明亮着,大概又要一个通宵了。他暗暗叹息起来:“这些炼金的家伙,一个个怎么都这么玩命啊?哎,还是洗个澡睡吧,后天又是分钱的日子,拿了钱再走也好啊。”
第二天,天刚蒙亮时候,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将凯丁从一个好梦里边惊醒过来。外边的士兵在喊:“大人!大人快起来!出大事了……”
那响动让他有种很不详的预感,也顾不得再生气,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扑到门口。
“大、大人,不好了,劳德大人出事了!”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道。
“劳德?他能出什么事情?”凯丁想不出那位先生会遇到什么大不了的麻烦,难道是突然暴毙?可他心里那种很不妙的感觉却同时越加强烈起来。
是夜陆衡带领他的士兵们突袭了劳德的庄园。这些人全都穿着附魔的皮甲,手里握着以魔兽骨制成的法杖。还背负着铜面的盾牌,整个枪身都是铁制的战矛,上好射程的角弓弩和其他一整套武器装备。
说实话光他们这身行头之齐全,恐怕就连守护皇城的卫队,都未必能比得上。显然正规部队是不会同时装备魔武两种武装的,而那些家伙直接出现在庄园里边时,所持有的东西居然还不止于此。
他们就是直接出现在里边的,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反正劳德中校是搞不明白。这个祖上传下来的大庄园里,有座五层高的旧式城堡。有的东西是越旧越值钱,城堡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拆除重建,虽然他已经有蛮多钱了。
因为这些日子不大太平,他特地从黑风小城里边带回了两百士兵,加上自己本来养的几十个,已经是大可高枕无忧了。这里又不是前线,有两百多人守着,就是每个手里端根木棍子,都能吓跑不少人了。何况这些还是正规的士兵,都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呢?
再者说,人太多了吃喝都要花钱,再加上必须给的赏银,劳德中校也觉得花不着。这可是一大笔开销,而且还要自己掏腰包。
可这天夜里却发生了很奇怪的现象,城堡里的一些植物开始疯狂猛长。顺着墙角外壁攀缘上去,再从窗子伸进里边去,然后将里边给塞满。等发现时候,它们将整个城堡给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就剩下五楼最高的屋顶尖还露在外边。
轮值的看守并没被干掉,而是被灌醉了。夜深正是肚子饿的时候,居然有侍女殷情送来好酒好菜,这些大兵哪还有不大吃一顿的道理。所他们吃了些麻药后,很快就进入梦乡。
陆衡带着他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在里边仆从们的帮助下,轻手轻脚将必须的物资都搬运进来后,再开始了一系列小心的*作。
黑暗植物一早就送了进来,科比也在早两天之前就进来了,打造那些装备实在太费力气。进来照顾这些植物,他就全当是休息好了。
后两天是卓夫林接手他的工作,帮助对铠甲和法杖进行附魔。仅仅凭陆衡一个人,就是把他给剁了也完不成。
喂养黑暗植物也不是科比一个人,这里边的帮手还不少。有人专门负责运送元素水晶,还有约森斯小子专门负责碾磨成粉,至于撒到土里就更简单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些东西本身吃了就长,疯狂的长大,而且还会不听指挥的伤人。所以他们必须给这些东西,预先加上一个限制的魔法阵,让它们可以把能量慢慢积累起来。
说起来陆衡的手艺也真够差,居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加持,否则那些东西就可能冲破结界,疯狂猛长了。所以科比必须在这里,随时随地都要注意保持结界的力量,这也算是最困难的部分了吧。
好容易等他们进来后,就要开始给这些黑暗植物,加上另一种控制魔法阵。这些天陆衡是累了个半死,就是那个胡子长长,眼眶深陷,脸颊消瘦的样子。突然出现眼前,科比都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他的辛苦也使自己的能力大有长进,附魔师附魔时候的巨大消耗,就象战士在战场上一样。巨大的消耗换取自身实力的成长,这是辛劳与收获的关系。
现在他用黑暗元素水晶制作的魔法阵也非从前能比,它的*作更为简单,而对驱动者本身的要求也更低了。然后他再在这院子里布置一个大的魔法阵,将它们互相连贯起来,就可以用最少的人控制最多的植物。
这是个圆形大阵,中间有更复杂的魔法符号。小子们看着他一笔笔在那张硕大的魔兽皮革上绘制出来,然后看着他缓慢伸出那支附魔杖,看着那一道灿烂的赤红色从杖头激射出来。
此时所有已经站好队形的准士兵们,都将他们手里的兽骨附魔杖举起来。同时将手中元素水晶里的力量,传送到附魔杖中。他们本身还没有魔力,只是学会使用这最简单的吸收调运魔力之法,也是冥想术的基本功了。
主阵发出的光通过这些法杖一点到一点的连贯起来,直到与每棵黑暗植物产生联络。这时候那些魔法植物开始疯狂生长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变长,直向上空冲去。
小子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鲁力说:“他变强了,比我的锤法进步快。”
科比说:“这家伙开始有点气势了,看那架势!”
“以后我们能发财。”卓夫林立刻解释道:“因为他附魔的东西能卖个好价钱,我得好好督促才行。”
“靠!”鲁力和科比不约而同道。
那边陆衡听见差点就没能控制住,低声斥道:“还在那聊天,还不给我过来帮忙!”
因为此地防御的士兵不是特别多,又按惯例都住在几个大房间里,所以他们控制起来也不用太多人。四个小子全都上阵,集中精神控制这些黑暗植物的动作,使它们准确的进入那些兵营里。
与此同时阵式已经启动,士兵们不需要再举魔法杖了。弗里带着那一百多号人只有两个任务,第一就是不停的浇水施肥。植物生长是需要养分的,在它们吞吃敌并以前,必须保证后勤供给。
另外第二就是握紧砍刀,准备好弓箭,在房屋四周摆下一个又一个的攻击阵。弗里是个老兵了,还是个很有故事的家伙,但凡有故事的人,见识也差不到哪里去。布置下一个个简单的攻击阵,在装备可谓精良的状态下,那也是小事一桩了。
这里的敌人是有两百多号,可他们也有一百多人啊。而且他们还有更为充足的准备,更加精良的,清一色经过了附魔的武装。再加上更加可怕的黑暗植物偷袭,能从那些兵营里边逃出来的极少数家伙们,全都脱了层皮。
是真的被剥掉了一层皮,因为液体的腐蚀作用,他们身上都是红通通的,甚至有的地方还在冒着白色炮沫。那些凄厉的嚎叫声,身体因为痛苦的扭曲,顿时间将这里变得宛若深渊。
那些士兵也不由的楞住了,到底还是没见过这么惨的情形,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握着武器。此刻老弗里大声呼喊起来:“快放箭!杀死他们!快动手!你们忘了他们杀死你们的亲人了吗?”
这些话将迟钝的士兵们从慌乱中拽了回来,让他们想起来,这些人曾经摧毁了他们的房屋,屠杀过他们的亲人。第一次杀人还是需要勇气的,战斗更需要有英雄的鼓舞。
萨格肯首先射出了他的利箭,然后是勒风德等人。就连约森斯小子也干得不错,发射的时候还要大喊一声。这回士兵们的战斗激情被调动起来,一百多人纷纷点射,也组成一道道箭矢的激流。
这里特别要说的是,这些位的箭法也确实太菜了点。就隔着这么都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前边一个个没有防备的靶子,居然还有人能落空。看来这些家伙还必须要经过一些训练才行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就算是个准士兵吧,还谈不上成为真正合格的战士。
就是此时城堡顶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了,那厚实的岩石墙壁,居然被催得石块纷飞。那些有南瓜大的石头,从上空砸落下来,对这些准士兵们来说,无疑是一轮可怕的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