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算计
多梦言2015-10-25 02:353,378

  吕孟禾上了一个当。这不是说租书屋的海*女老板骗了他,而是指他现在在另一个学校的门口这件事。现在是什么时间,是吕孟禾从租书屋出来,去三中上了下午的课,然后有个家伙邀请了他一件特别的事,于是在下午的课结束后,晚自习开始前,是这个时间。

  另外的一个学校是相对三中而言的,这学校只要翻过学校北边的南山就能看到。这学校以前是吕孟禾读三年高中的学校,五中。按照社会上对此学校的评价,就是生产垃圾的地方。不幸的是,吕孟禾也曾经是这里的垃圾。每天上课时大半的学生不在上课,老师在讲台上像个老和尚在念经。下面留在教室里的学生大半也就学小和尚听着睡着,吕孟禾有时候会留在教室里当小和尚,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同其他人一样跑了出去。

  他发誓绝不再回来,绝不想看到这祸害了自己的地方。结果只一个人的几句话就让他打破了这誓言,三五步回来了这里。

  是什么人的几句话让吕孟禾改变了当初的誓言?在这个元形世界里,他叫林红,今天一上午被人群殴的受害人,在付形世界里,却可能是“红骑士”这个故事的主角,是吕孟禾能找到故事结局并打开门回来的关键。

  下午上学的时候,这个林红便来找吕孟禾,邀请他一起去找那些打了林红的人。吕孟禾本来不想在这个元形世界里同他有任何的瓜葛,因为那时候的吕孟禾还只是怀疑林红和红骑士少年之间的联系。可是当林红告诉他,林红从围观的学生中得知了殴打他的是七个人时,吕孟禾觉得这两个人的联系似乎是靠谱的。而为了证明这种联系,去找到那七个人,再看清那些人的模样,吕孟禾就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只是,吕孟禾依然觉得这个理由不能说服自己。

  “没事情的,我们又不是去找他们打架,我们只是要去搜集证据。我老爸是刑警,我会找警察来对付他们的。”这是林红的原话。

  吕孟禾想也许作为烈士的后人,警察同事会时常关照他并为他做这些平常从来懒得做的鸡毛小事。如果有了那样的保证,吕孟禾也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只需克服回到原来母校的恐惧感,如此而已。

  但是这种恐惧感究竟从何而来,吕孟禾站到五中门口的时候还是无法肯定。新建的校门就没差左右各蹲一个石狮子,原来的破楼也推倒了重新盖了新的。但这些都是吕孟禾离开学校以后的事情,他在的时候,只看到建筑工人悠闲的施工,墙皮还是没贴砖的,可现在却已经光亮水滑的能当镜子用,学生们也都搬进去享受新的环境。

  吕孟禾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可悲的,他上小学的时候,还在破旧的两层小楼里上课,一毕业学校就盖起了五层的新楼,很漂亮;上初中的时候,在三中,用的是三层的小楼,等他毕业没能留下来继续在三中上高中,三中也盖了六层的新楼;在五中上高中依然如此;不过也许现在命运应该转变了,他终于又回到三中上高四,坐到了他原来应该享受到的新教学楼里上课。这也许预示着他一定能考上大学,他后边的生活一定会快乐。

  但这仅仅是吕孟禾脑子里的想法,在五中新教学楼前驻足时的想法,然后林红的说话打断了他美好的畅想:“我去上个厕所,刚才出来的时候忘记去了。你先去问问看有人知道吗,你在这不蹲了三年嘛,一定认识些人吧。”

  说完,林红便冲进了五中的新教学楼。吕孟禾看着他背后跳跃的书包,不由有些羡慕高一那还不用上晚自习的日子;但要不了几个月,他们的那种轻松就会荡然无存了吧。

  五中这时候也正好赶上放学的时间,教学楼里三三两两的走出些学生,可吕孟禾看着都眼生。他知道自己眼生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在这上学的时候,从未把自己当做这里的学生。那时节他依然认为自己还是三中这类好学校的学生,认为自己同这些连学习都不会的家伙不属于同类。因此除了几个同病相怜的哥们以外,吕孟禾很少接触别的学生。

  所以当吕孟禾在这呈“回字型”的据说欧洲设计师设计的新教学楼里漫步时,一个人喊他的名字,他会觉得特别奇怪。

  转过头看清那个人时,吕孟禾依然奇怪。奇怪的不是他不认识这个人,而是他不仅认识,而且非常熟悉。

  这个人是个男的,——吕孟禾认识的人中,女性很少,除了他的姐姐、他的妈妈还有亲戚里的几个女人外,还能认识的就只有几个教过他的老师,这些老师大多在把他从学校送走以后也都互相遗忘掉了。这个男的是吕孟禾的初中同学兼高中同学,去年的高考听说他没有参加,似乎也等待着复读。这个男的叫马卉赫,据说名字中用了个通假字,花卉的卉实际上是通假的“会成功”的“会”。名字的意思是说他马上会赫赫有名的,但用花卉的卉却也带了另一层他如花朵般脆弱的意思吧。吕孟禾不知道他父母为他起名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点。但事实上就是他如花朵般脆弱,当他同吕孟禾一样进入这被称为最为垃圾的学校以后,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完全放弃了前途,甚至于在参加高考前还大病了一场,这是他没参加高考的原因。

  事实上,那个时候不满意在这所垃圾学校学习的话,完全可以花钱到好的学校去借读,吕孟禾有个同学就如此做了,很简单。但是马卉赫同吕孟禾都没有这么做,最为主要的原因是那要花费的钱不少,几千块钱对于他们来说是上大学用的学费,而不是考大学时可以盲目丢掉的垫脚石。吕孟禾去年参加高考的时候没想过复读的事情,他觉得即便是再差,能考上个本科就算目的达到。可是事实上去年的高考对他而言犹如噩梦,本来自信可以拿到高分的科目出现了失手,而相当自信考低分的科目如英语没出任何意外的考不到及格分。他的复读是为了那意外,如此。

  马卉赫不同,他没有参加高考,是因为他把自己学习变差的全部原因都推给学校和老师,他希望自己能回到三中读书,因为他看到有别的学生这么做了。但是他的父母没支持他这个诉求,给予驳回。生病也许只是个借口,为了能离开这破烂学校的借口。可是吕孟禾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这个学校,也便如此。

  “听说你回三中复读了!感觉怎么样?”马卉赫面带微笑。

  吕孟禾应付着“还好”的话,虽然他很想问马卉赫为何还在这里,但他总觉得这样的话问出来就如同赵伟华踢足球胜过他以后还问他有没看清自己下底传中的那脚妙射是如何让吕孟禾无法防备。

  “听说又是老方带你班主任!”马卉赫显然没理解吕孟禾的这份苦心,继续在这个复读学校的问题上纠缠。

  吕孟禾“啊”了一声,左右顾盼着看能找到帮助自己脱身的人没有,可四周有不少人,却再没一个是吕孟禾认识的。

  “他还像以前那样招摇吗?天天拿他那大皮鞋踢人?”马卉赫依然在问。

  吕孟禾愣了下,站定看着马卉赫,然后道:“踢得少了。他胆子没以前大,现在的家长喜欢投诉,他不敢随便踢!”

  “哈哈,他也有怕的时候。我就记得我们那时候被他踢,就跟对着墙练习足球似的,他妈的他也太敢踢了。现在总有人管他了。”马卉赫脸上的笑意让吕孟禾觉得两个人似乎已经脱离了校园生活,在某个大城市的夜不期然而遇,然后依着人行天桥的栏杆,回忆着过去的那些美好。

  这感觉让吕孟禾不觉飘飘然起来,微笑出声。

  “想到什么好事了?”

  吕孟禾摆摆手,道:“我在想我们以后在大城市的相遇,谈着今天的话题。”

  “是嘛!你可真能想。”马卉赫撇嘴道。

  “日子已经很苦了,如果不想想好事情,怎受得了?”

  “呵呵,我要像你这么能想就好了。”马卉赫浅笑,突然又转换话题道,“哎,你怎么今天想到回来?不上晚自习吗?”

  吕孟禾于是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然后问道:“你知道这七个人不?”

  马卉赫听了半天,然后摇头道:“这些人应该是高一的新生吧。我倒没注意,不然我给你查查。你过两天听信。”

  吕孟禾摆摆手道:“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那老女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好奇这七个人胆子那么大,在学校门口打人,而且他们打的还是警察的小孩。要是这事情搞大,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

  “嗯,他们现在都是电影看多了,什么事情都喜欢打群架。他们就不知道看看打完群架以后被人抓起来会怎么样。”马卉赫道。

  “六点了,你不回去上晚自习吗?”五中的铃声响了。

  吕孟禾点头,他想他没理由为了等那个林红耽误自己的事,于是同马卉赫道别,转身离开了五中。

  这边马卉赫却笑了笑,走过新教学楼,转到楼的背后。

  “你们,打得够了就行了。打人要掌握分寸,别让人拿了证据。这小子的老头是警察,就更要学警察办事。小子,你记住,老老实实跟你女朋友说拜拜,别想着她了。都不在一个学校了,还想搞好事。跟你说,这好事哥们帮你了!快滚吧!”

继续阅读:二十三、出家,不,是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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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红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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