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孟禾忘记那泥脸人的脸后,中途又转了车,才来到医院。他姐姐依然不在妇产科,但也不在产房。这让吕孟禾很怀疑,他姐姐平常上班的时候究竟是在做什么。后来一个好心的护士告诉他,他姐姐跟一个男的出去了。这男的好像是某个产妇的家属,但又好像不是。这好心的护士也说不清楚。毕竟平常吕孟禾的姐姐脾气过于暴躁,总难免要惹上些事情。
吕孟禾叹了口气,离开妇产科,在住院部的庭院里却发现了他姐姐的身影。她此刻站着,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屑的撇开脸,她撇脸的物件是个男的,那眉头皱在一起的样子,吕孟禾看着熟悉。
这人当然不是吕孟禾姐姐的男朋友,他姐姐的男朋友显然要比面前这个帅很多,但吕孟禾不肯定,或者至少个子也要高他一头,这也说不准,因为吕孟禾从来没看到过那个所谓的男朋友。面前这个个子大约不会比吕孟禾高的三十出头的男人,吕孟禾在几天前见过,就是上次被教导处主任刁难要找家长的时候,吕孟禾没想到别人,只想到自己的姐姐,来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他姐姐正在骂的男人。
也许是出了什么变故,但吕孟禾认为同自己这可能被冤枉的事来说,自己的更重要点。于是先高声喊了他姐姐,然后才快步走过去。
吕孟禾的姐姐看到吕孟禾又来,除了惊讶之外,还多了点慌张。但吕孟禾对这不关心,他自顾的把情况说了一遍。吕孟禾的姐姐听完之后,嘴巴张开老大,然后突然转头对那个男的说道:“喂,你不是个律师嘛!这个事情你遇到过吗?”
那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低下头,说道:“就像你同学说的那样,如果学校想把你拖下水,你就很不利!”
接着,他又说了一些例子,不外无良学校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老师和学生置之危险。这些只能加深吕孟禾苦恼的情绪,却任何忙也帮不上。
吕孟禾的姐姐在一旁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客户吗?”
皱眉的律师停下了案例回溯,道:“我不过是把最糟糕的情况说出来。”
“好吧,这就是你对待那女人的态度,知道了也不阻止。”吕孟禾姐姐道。
皱眉的律师道:“如果学校真的那么做了,你来找我,我来和学校交涉。”
以后究竟会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吕孟禾不知道。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不过在付形世界中为了保护自己而戳破了雪怪的眼睛,可事情却远比解答者一开始告诉自己的还要糟糕。田径男孩因此摔折了腿,卫道者因此瞎了一只眼。
但吕孟禾还是听从了这个律师的建议,先回去了学校。教导处的主任,那只母老虎在办公室里很安静的坐着。看到吕孟禾进来,她扯开嗓子喊道:“叫你在这等着,你跑到哪去了?”
吕孟禾觉得说什么都没用,用手指了指外边,道:“那,他眼睛怎么样?”
“没了。”
“没,没了?”
母老虎不理会吕孟禾的惊讶,道:“我问你,你上课时间怎么能去上厕所?”
“这,大概水喝多了!”
“你……”母老虎似乎想发威,但又听她长长的喘息的呼吸,转而道,“这件事,不能说出去。你下次别老上课时候去厕所。再发现一次,我就只能请你回家了!”
吕孟禾没听明白,母老虎又大吼一声:“还不赶快回去上课!”
吕孟禾于是也顾不得听不懂这母老虎的意思,抓着书包跑了出去。
吕孟禾跑到教室的时候,刚好赶上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赵伟华看着他出现,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只顾听课。吕孟禾却诧异的小声问道:“你在厕所里看到什么了?”
赵伟华只转头看了吕孟禾一眼,道:“竟是些污言秽语。连我看了都受不了。”
这个回答的风格似乎不同于以往的赵伟华。但吕孟禾觉得自己现在也听不到真的答案。
下午吕孟禾去厕所时,那些文字就已经只剩下干净的墙皮。至于后来,赵伟华再不愿提及此事,也没有什么传闻在吕孟禾耳朵里听到,于是这件事情就如此的算是了结了吧。
后来有一天吕孟禾同他姐姐说过此事,他姐姐却也对此不很关心,只说:“没事情就好,你复读还搞出那么多事,要是被老爸知道,肯定气死。”
吕孟禾又想起了田径男孩的事,便又问他姐姐:“我们认识一个叫田雨奋的人嘛?”
“你说得是哪个?是小时候总欺负你的?他比你小两岁,但个子比你高。小时候不总欺负你嘛。不过后来他们搬家了,没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