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美石之泛称。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与玉彼德焉。
古家,乃中华古武世家。古无尘,乃是古家现任族长,已八十好几了,一身雪白色的长衫,双手付于背后,佝偻着身躯,呆立在古家的大院中,任由秋风吹打在自己满是皱纹的脸上,眼泪刚刚流出眼眶,便随着树梢上仅剩的几颗枯叶飘落在地上。已是深秋。
站着他身后的,也是一位老者,不过看起来要比古无尘年龄要小上很多,同样的也是眼眶中蓄满着泪水,双眼通红。身后的老者,看着眼前一夜间忽然苍老了许多许多的老父,深深的叹了口气。
“父亲,起风了,回屋吧。”
古无尘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也不动。
良久,老者缓缓的抬起了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喃喃泣道:“长松,玉儿就这样去了、、、真的去了。”
古长松闻言,蓄在眼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像个怨妇一样,忍不住发出轻微的抽涕声。
古无尘缓缓转过了身来,双后也耷拉在身侧,看着眼前已经步入花甲之年的儿子,深深的愧疚。
古长松看着同样双眼布满血丝的老父,心中甚是不忍。
“父亲,玉儿的死,不怪您,真的不怪!”古长松承受极大的痛楚,咬了咬牙,继续说道:“玉儿从小天资聪颖,遇一尘道长厚爱,一心向道,长大后,入世修心,一心为国,入伍为军。他常说,好男儿,一生在世,就应当血洒疆场,马革裹尸。如今,他死在了战场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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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姓古名玉。名字是古无尘取的,喻意: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与玉彼德焉。
古家乃中华古武世家,属于名门望族,古老爷子也是一身正统,二十得子,取名古长松,喻意为如白松一般永远挺立身躯,不管何时何地,傲立于天地之间,彰显古家男儿一身正气。
古长松也深知父亲用意,从小便跟随父亲学习古家长拳,三十岁拳法有成,仍不满足,一心追求武学巅峰,期望在有生之年能够达到父亲现有的成就。到了四十岁,还是无心娶亲生子,老爷子着急了,古家虽说是名门望族,可是他古无尘就这么一个儿子,而如今儿子练武练成了一个武痴,他如何能忍?所以古老爷子在他六十大寿的时候硬*着古长松娶了诸葛世家的大女儿。
诸葛世家也是一个远古传承的家族,不过这个家族精通的却不是武学,而是精通军法、战术、天文地理。古长松娶了诸葛依,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姑娘,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心思,可是老爷子*的紧,一年来,天天都挨老爷子的骂,最后实在没办法,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喝了整整几瓶白酒,然后闯进了自己整天睡在地上的房间,终于整出了一个儿子。
古老爷子在抱到孙子的时候,终于向着那另自己整整*心了大半辈子的儿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然后就大摆酒席,大肆庆祝,酒席之间,老爷子抱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大声宣布自己的孙子将来会继承古家族长之位,在古家,古老爷子就是天,就是地,没人敢反对,而且古家和睦的紧,也很少与世俗有纷争,心思淳朴,也没人反对。
古老爷子希望自己的孙子将来是一个有德之人,希望自己的孙子将来能够具有仁、义、礼、智、信这些高尚的品德,时时刻刻的检点自己的仪容、神态、举止。故而取名一个玉字。
这个名字,古老爷子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想好了,将来不管自己儿子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这个玉字都非常合适,只是可惜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让自己一等就等了几十年,等的头发都白了,人都老了,黄花菜都凉透了。
古玉从小就在老爷子的娇宠之下成长,无心学习古家拳法,整天揪着老爷子的胡子,跳上跳下,他父亲古长松自己是一个武痴,从来对他不闻不问,由得他去,古老爷子又狠不下心来教训他,最后教育孩子这个责任就落在他那不精通武艺的母亲身上,正所谓严父慈母,而如今父亲不严,爷爷更不严,那么只能让做母亲的来严了,古玉就在爷爷的怀抱里,父亲的遗忘中,母亲的棍棒下,慢慢的长成了一个十岁男孩
十岁生日那天,古老爷子又是大肆铺张,为古玉过他的十岁生日,宾客满屋。一位发虚全白,慈眉目善,右手持浮尘,左手屈食指,口中念着“无量寿佛”,身着一身青衣长衫,头挽发髻的老道,轻飘飘的,一步就从门外跨到了正堂之中,不在意满堂宾客的诧异,眯着眼睛,微笑着看向那一脸好奇,正坐在古老爷子身边的古玉。老道的声音不大,却是字字清晰。
古老爷子乃是古武世家的一家之主,当然能看出这老道是隐存于世中的修行之人。
一段很狗血的桥段发生了,古无尘在确定了古玉将来可以娶亲生子之后,便让古玉成了这个自号一尘的老道士的入室弟子。
莫问什么才是狗血桥段。无非就是老道士说“我观你骨骼惊奇,必是练武奇才,将来维护宇宙正义与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所以我决定收你为徒、、、”
第二天,古玉,这个十岁的孩儿,满是憋屈,满是不舍的离开了古家,跟着这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道远走天涯,去追寻那飘渺的大道。
崎岖的山路上,一个老道士在前面走着,或者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飘着,因为那个老道好像整个人没一点分量,一步下去就跨出了两三米远,而他的步伐看上去并不是很大,给人的感觉很是怪异,如果不是因为他身后跟着一个满头是汗的少年,配合着清晨雾蒙蒙的景象,若是叫山民看到了,肯定会以为是闹鬼来着。
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光景,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无袖布衣,手腕上套着两个大概十厘米长的护腕,看上去像是棉布材料做成的,下身穿着的是一条长裤,由腰间的布腰带束缚着,很像电影里面的练功服,脚上套着的靴子不知道是用什么皮革做成的,整个人像极了古装电视剧里面的行头。
五年了,古玉由当初的十岁孩童变成了如今的少年,五年了,古玉没有回过一次家,整天就跟着老道士在深山老林中乱窜。
起初,古玉跟着老道士,心里面感觉着非常委屈,一度哭闹着耍小孩子脾气,让这个满脸是笑的,但是看着非常可恶的老头子送自己回家,一再申明他不想跟着他追寻什么大道。而老头却一点也不为其所以然。任由古玉闹了整整三个星期,在古玉彻底死了心之后便丢给他一身衣物,让他穿好后,便笑眯眯的上路了。
古玉身上的衣服的确是练功服,但是与一般的练功服不一样。这身衣服古玉穿了整整五年,从来没有洗过,但是却看不出一点脏来。这身衣服古玉也穿了整整五年,由当初的正好合身到现在还是正好合身,却没感觉一点小过。当然,古玉是从这衣服刚穿上身就知道这衣服的不同寻常了,看是用布做的材料,却沉重的很,当初刚穿上身,感觉上就怕是有二十来斤。按理说,五年下来,早就应该习惯了这个重量了,而古玉现在却是走的异常艰难,满头大汗。并不是因为古玉跟着老头走了很长一段路的缘故,实际上,他们两是刚从打坐中醒过来,才走了大概不到两个小时。问题还是在这身衣服上,因为这身衣服是会跟着个人力量的增强而慢慢变重的。现在这身衣服只怕已经不下一百来斤了吧。
古玉不知道老道士到底要教自己什么,因为他跟着老道士满地球的乱跑,能走的林子基本上都走完了,能爬的深山也都爬完了,而直到今天老头除了教过他怎么打坐之外,没有教他一招半式。
刚开始,老道士教他打坐的时候,他以为老道士是要教他传说中的高深内力,然后他打了整整5年坐,从最初因为盘腿,而腿麻的要死,到现在就盘着腿睡觉感觉身体慢慢变轻然后死死的睡去外,体内连内力的一根毛都没感觉出来。
“老头,你等等,慢点。我有事想要问你。”跟在老道士身后气喘吁吁的古玉大声的对着永远在身前三米开外的老头叫道。
闻言,老头停下了脚步,转过了头来,而古玉却因为追赶的急,没意识到今天这个老头会这么听话,而没能刹的住脚步整个人往老道士身上撞去。即将撞上的时候,古玉感觉老道士跟自己之间好像有一团棉花隔着,软软的。
被撞了一个踉跄的古玉,有点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老头,挠了挠自己五年不成剪过的头发,愣愣的看着老头问道:“内力?”
老头没有立刻回答古玉的问题,而是抬起右手用浮尘的把手给了古玉一个板栗,然后再意味深长的教训道:“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要叫我师傅,而不是老头,要知道尊师重道是我们华夏古国的光荣传统。”
古玉撇了一下嘴,很不在意的看了老道士一眼,不以为然
老道士也不在意,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那一下打在古玉的头上并不是一定要让他改掉这个对自己的称呼,而完全是因为常年累月的打成了习惯,只怕哪天古玉真的叫他师傅,他还是会习惯性的给他来上一下。
“回答我的问题!”古玉很较真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儿,没有一丝觉悟。
“不会!”
老头也回答的很爽快。估计跟长久以来两个人养成的通话习惯有关。
“仙术?”
“不会!”
古玉感觉有点恼火,不会内力,不会仙术,还硬拽着自己跟着他修行?修哪门子行?
“你不会内力、不会仙术,而你还自称自己是修行者?你修的是什么东西?你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在忽悠小爷我吧,老头?”
老头用着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纳闷的问道:“我是修行者,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修炼内力?或者修炼仙术?”
古玉有点气急,更因为大清早的觉都没睡足,早饭也没吃好,还有整整五年来一直套着这个乌龟壳似的衣服,满腹的怒火。
“你不是说要教我追寻大道么?难道你认为每天打打坐,每天在深山老林里面乱窜,每天喝些泉水,啃点树皮,青草就能修成大道?你今天要是再不告诉小爷,一直以来,我到底修炼的什么东西,小爷就拍拍屁股,回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不再给你这个老道士做弟子,你就另外重新找个合适的弟子去传承你这个该死的无空门吧!”
老道士看着面前怒发冲冠的弟子,感觉到他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眯着眼睛,仔细的盯着古玉,古玉感觉到眼前这个可恶老头的眼神好像能洞穿他的灵魂,探查到他只是因为觉没睡的足,饭没吃的好才找到这个理由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一样。满脸通红,好像因为刚才说的几句话用了很大的力气一样,“呼哧、呼哧”的喘起气来。
老头盯着古玉看了一小会,然后很认真的问道:“好吧,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追寻大道?”
这一问,把古玉问傻了。良久才很是不满意的哼哼道。
“我要是知道怎么追寻大道,还用的着跟你在这里满山野的乱跑么?”
老道士抬起头来,目光好像穿过了头顶上一层厚厚的树叶,慢慢的说了一句话,只是不知道是在说给古玉听,还是在喃喃自语。
“大道无门,千差有路;透得此关,乾坤独步。我修的是心,炼的是气。这就是我追寻大道的道!”
修心、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