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氤氲有着极大的使用限制,比如极其消耗脑力,比如要把自己的心情调整到极为惊恐的程度,还有就是距离的限制,最开始只能感应到3米的距离,现在提高到了5米,但5米以外的东西就感应不到了。是以张强现在只能凭借蓝色氤氲感应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也就是堵住严苛去路同她说话的那个人。
那人不到一米八,但比现在只有一米六五的张强还是高出了不少,而且身体的肌肉明显比张强更有爆发力,虽然张强自从那晚在疯三儿手底下吃过亏以后发誓不再让自己受伤,平时非常注意锻炼身体,上下学都放弃了坐公车而是跑步来回,但和对方还是存在着不小的差距的。这个人比疯三儿还有不如,但已经相差无几了,再加上身边还有对手帮忙,张强不敢贸然出去。
严苛并没有说话,只听那个人接着说道:“严小姐,你们的人现在都被缠住了,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赶到,面对我们两个人,你们妇孺二人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的,这就是眼下的形势,你还是明智些的好。”
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
传出渐渐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在空旷的胡同里显得有些刺耳。说话的那个人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既然严小姐不愿合作,只好抱歉了。”
张强通过蓝色氤氲看到了对方急速收缩的肌肉,知道对方马上要动手了,自己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冲张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动。
毫无征兆,张强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般猛然从胡同口窜了出去,外面的景象跟他通过蓝色氤氲观察到的一样,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站在胡同口的另一端背对着他,右手已经举了起来。那个人的前方便是正把李振护在怀里,一脸平静但身体明显在不住颤抖的严苛,正与那个男子对峙着。在严苛和李振的后面是另一个双手抱怀的男子,正一脸笑意地望着二人。
严苛被包围了,前后都是对方的人。
张强在地上加速助跑了两步,然后腾空跃起,沿着那名男子发力的惯性不可能达到的轨迹冲了上去,沿着那人在听到背后风声后将有躲避的轨迹,左肘一丝不差地狠狠砸在了那人的脖颈上,在那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下,将他打倒在地。
本来那人站在两个胡同口的交汇处,结果接到同伴的电话得知严苛他们跑进了弓背形胡同,便前进了几步正好堵在严苛的去路上,而且他也已经算计好了,如果有人从弓弦形胡同钻出绕到他的背后,对方走出来观察到他的位置再做出攻击需要一段时间,这段短暂的时间足够他反应过来了。
但是他做梦也不会料到,张强根本就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击倒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男子之后,张强的速度不减反增,加速向前冲了过去,越过严苛与李振,向另一名已经反应过来正向他冲来的高个男子冲去。对方一边冲刺,一边从怀里摸刀,这些微小的动作都没能瞒过拥有蓝色氤氲的张强。
对方高过他足有一头,张强自然不会傻到跟他硬碰硬,一边做着假动作麻痹对方,一边做着攻击的准备,在将要与对方相撞的瞬间,猛然改变了动作,双腿同时发力,身体跃起,两膝狠狠地撞击在对方的下巴上,将对方足有一百八十斤的身子撞得向后跌去。
这一击还不足以使对方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但争取到的时间足够他们跑到一千米以外的大街上去了。张强落地后没有继续攻击,而是转身向会跑,拉起还在发呆的严苛和李振向胡同外跑去,这时张弦早就探出脑袋看到了外面发生的经过。不待张强招呼,张弦已经提前跑了出来,跑在前头引路。
张强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子连李振都害怕,却能在关键时刻临危不乱,不愧是三叔的儿子,骨子里继承了三叔那股子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势。
身后一帮人追了上来,张强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严苛他们一伙儿的,还是对方的人,只得不管不顾,加速向前跑去,到了人多的地方,估计能安全些,毕竟现在明目张胆在大街上拼刀子的少了,“铁面市长”黄维柏上台后便是封九他们也不敢如此嚣张。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了,眼看还有几步就到了胡同口了,一辆黑色奥迪轿车突然驶了过来,停在了胡同口,把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张强心里一凉。
车门打了开来,严苛一把将李振抱起来塞了进去,然后回过头来对还在发愣的张强道:“上车!”
知道这车是来接他们的,张强再不犹豫,等张弦、严苛上去后,自己也紧跟着钻了进去。车门关上,并没有熄火的奥迪车一溜烟窜了出去,眨眼间混进了茫茫车流中。通过后车窗看到后面追了几步就停下来的几个西服青年,张强这才松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车厢比一般的轿车要宽许多,后排并坐着两大两小四个人,竟然一点儿拥挤的感觉也没有。张弦对张强说了句:“哥,下次再有这样刺激的事情一定记得叫上我啊!”然后就没心没肺地打量起了车里的布置,连身边坐着的是李振都不管了,刚才亲眼见识了哥哥的凌厉出手,哪里还把李振放在眼里。
“谢谢你!”
“对不起!”
严苛和李振同时开口,不同的是严苛的“谢谢”是对张强说的,李振的“对不起”是对张弦说的。
张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张弦却是很臭屁地拍了拍坐着都比他高半个头的李振的肩膀,牛气哄哄地道:“没关系,刚看到我哥的厉害了吧?我平时都跟我哥学的,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今天上午我那不是打不过你,而是怕打伤你所以不愿意出手,这叫低调,越是高手越不原意轻易出手的!”
张强倒不觉得这小子低调到哪儿去,倒是李振一脸的敬佩,恭恭敬敬地道:“弦哥,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你就是我老大,小红我也不跟你争了!”
张弦拍了拍胸脯:“不,兄弟妻不可欺,小红是你的!其实我跟她也是今天刚开始的,对她也没什么意思,要不是今天小叶子没来,我能亲她吗?”
张强脑门蹿起一阵黑线,胳膊越过身边的严苛,狠狠地拍了弟弟脑袋一巴掌,再不让他闭嘴,真不知这小犊子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张弦一脸的不乐意,不过却有些畏惧张强了,怏怏地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吱声。
“家教不严,见笑见笑。”张强尴尬地冲严苛笑了笑。
“没什么,童言无忌。”严苛强忍着笑意,示意无妨。
“想笑就笑出来吧,忍那么辛苦干什么。”
严苛这才大声笑了出来,张强倒没想到她还有如此爽朗的一面。
不过张强有个本事却是别人不具备的,那就是不管在何种情况下,他都能用一句话就把严苛惹得俏面寒霜,张强接下来的一句话同样具有这样的威力,严苛不但立即止住了笑声,而且狠狠地瞪着张强,很有掐死他的冲动。
只见张强指着张弦旁边十多岁的李振,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