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了行微微皱眉,看着那张机关床,就是纵横两剑劈下,霎时床褥帷帐四散纷飞,露出一道机关铁门来,正闪着乌黑亮泽的光芒,上面还有一道十字形的剑痕,正是方才自己留下的,又是玄铁!人力所破不开的玄铁!楚王为了这个儿子,将大楚的玄铁都拿来给他用了么,还真是煞费苦心,无奈的苦笑一阵,紫衣老者摇头道:“今日虽是事败,却未尝不是件好事,反正老朽只是答应那人尽力而为,如今欠债已偿……”
老者转过头来望向窗外,“……好强的气势,真没想到,仅仅为了一个三岁的‘痴傻孩童’,竟能惊动如此多的高手,可他真的傻么?呵呵,看来,方才所允诺之事,也不必老朽亲自兑现了。”
郑公公与鲍冲赶到的时候,院中海川、海大富由于先前受紫辰剑气重创,再与高手对阵,力渐不支,已浑身是血,生死只在一线。唯有青霞还算好,只是香汗淋漓,娇喘连连,显然是功力消耗过大。
鲍冲见状,立刻飞身纵扑而下,战国剑一把荡开七品黑衣人的钢刀,左手拔出黑檀木鞘一记横扫,将那人*退,暂且救下了海川。鲍冲足尖一点地,迅速平移出两丈的距离,一把战国剑舞的和个风车一般,剑气纵横乱劈而出,刘公公惊的立刻撇下海大富,将双掌挥得密不透风,与鲍冲对轰十几招,二人方各退一步,鲍冲长剑后掠,屏息凝视,摆出牙突之势。而刘公公明显处于下风,双袖锦袍俱碎,喘气如牛。
再说郑贤与鲍冲同时落地,却并未立刻加入战斗,只是缓缓的荡开手臂上缠绕的紫金拂尘,合上双眼,正对着青霞的房门静立不语。
刘公公又惊又怒:“鲍冲,你怎会在此!”
鲍冲微微一笑,放下执剑之手:“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没甚么关系,那一千入境梁军,根本就是陛下放出来的幌子,本官所调来的边军,要对付的自然也不是他们,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罢了,如今陛下正在午门外,亲统龙骧军与三千边军,收缴所有参与作乱的、暗兵不动的禁军部署,从今日起,这楚宫内将是铁板一块,除龙骧军外,所有禁军部署都将彻底洗牌!”
刘公公暗叹一声:“今日,胜亦是败了,为除掉一个六皇子,可谓损失惨重,不过幸好,有紫辰剑在,六殿下可是绝无生理的,我们走!”刘公公猛的朝众人拍出一掌,就向门外跑去,那名七品黑衣刺客见状也紧随其后。吴公子一看眼下形势,摇了摇折扇,不再追杀青霞,从另一个方向翻墙而出。
“想跑?”鲍冲冷笑一声,向着刘公公所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吴了行,果然是你!”一直未出声的郑公公终于开口了,只见他豁然睁开双眼,全身锦袍鼓胀起来,磅礴的真气随之宣泄而出。
“郑贤?”紫辰剑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飘飘欲仙的样子,一步一个台阶的轻踏而下,“今日老朽真是做了个赔本的买卖,那人说你不在宫中,老朽才会应邀而来的,若是晓得你这个麻烦精也在,就是八头骡子也是拖不动老朽的。”
“殿下怎样?”郑公公眼中精光暴射,缓缓抬起手掌置于胸侧,只见一层白雾似的东西将郑公公乳玉无暇般的手掌笼罩了起来。
吴了行眼中终于露出了凝重之色,他左手捏起一个剑诀,右手将那把紫辰剑缓缓横于胸前,两道紫辰剑气交织如闪电,“郑贤,那玄铁就连白夜老儿都休想在一时半会儿破开,更何况老朽,况且此子十分有趣,老朽看了也觉得喜欢,又怎么会下手呢?”
院中众人见紫辰剑出来,一颗心都吊了起来,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总算舒了一口气,海川等三人不敢经过吴了行身边而去青霞房间里看个究竟,只得赶紧先去照看琴祥林。
“哼,殿下生也好,死也罢,咱家今日都不会放过你!看掌!”郑公公怒喝一声,飞起身来就是一掌拍下,吴了行无奈叹了口气,挥剑迎上,二人一斗,这四合院彻底遭了殃,瓦砾碎木乱飞,房子都塌一间,只是没有人发现,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正透过一条缝儿,偷窥着院中激斗的这两名九品高手……
“哇,想不到郑公公这么厉害啊!”龙飞已是看的目瞪口呆,自言自语道,“那威力,啧啧,难不成如来神掌就是他创的,还有那双手啊……我还以为是公公的雌性激素分泌过旺,才会那么白嫩的,都快赶上我的婴儿肥了……”
呸呸,龙飞浑身一个激灵,感觉用这个词汇来形容自己实在有点恶心,不过自己是三岁的身体,这手确实有点儿肥……
“郑贤,你有完没完,老朽说了,没有杀你的六皇子,又不是你儿子,你急个什么劲儿。”吴了行也烦了,一改仙风道骨的模样,破口开骂起来。
郑公公闻言大怒,他此生最恨的就是听到别人拿“儿子”这个字眼来取笑他,“住口!老杂毛!”郑公公双眉一扬,双眼瞪得就差夺眶而出,奋力又是拍出一掌,“咱家今日必杀你!”
那吴了行一听到杂毛这俩个字,那双耳朵唰的就竖了起来,不经意的摸摸须发,又看了眼自己及胸的纯白美髯,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之色,“死太监!当日毁须之恨,老朽今日也该找你好好算算账了!看剑!”
龙飞捂着嘴拼命的忍住笑,想不到俩老头打架,又是好看又是有趣,就是比起自己当年所见的,路边俩老太太打架,这精彩程度也是不遑多让。想想当年那俩个老太太,那可真是惊心动魄啊,斗法的三*宝,包龙星亲传骂阵,梅超风亲传九阴白骨爪,还有那神乎其神的人工脱发膏,围观的行人都快恨不得扔几块钱,鼓掌大赞几声“好”了!
龙飞又看了一阵,想起琴祥林方才似乎被那个紫辰剑,打到自己屋子里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赶紧在地道里钻了一阵,找到一个扶梯爬了上去,透过一个小孔,轻喊一声:“祥哥哥……你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