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章、攻城之战而这边,刚刚带兵攻下玄武城的刑飞在接到禹肇容的书信后,便将玄武城交给自己的心腹留守后,就匆匆带着轻尘军的主力退回了夕落城。
“到底是什么情况?”刚刚抵达夕落城的刑飞甚至来不及休息,便匆匆来到议事厅询问道。
禹肇容闻言只是静静把那日所见一一详细说与刑飞听,毕竟,在带兵打仗这方面,刑飞与禹轩师出同门,只是因为刑飞出身低微,加上身为皇子的禹轩锋芒太盛,以致很多人多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个与他齐名的轻尘军主帅,但是禹轩自己也曾说过,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打败自己,那么这个人非刑飞莫属了。这句话足以证明这个出身低微,其貌不扬的汉子有着不俗的军事才能。
听完禹肇容的描述,刑飞只是皱着眉,虽然种种迹象表明,那个藏匿在燕北军中的军师可有可能就是传闻中已经死去的禹轩,但是他有一点却始终不明白,那就是,如果,禹轩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亦或是禹肇容呢,毕竟禹肇容是他嫡亲的叔叔啊,何况以禹轩的高傲,又怎么可能去屈居人下,当一个小小的军师呢?
“多想无益,明日,我自领兵一战便见分晓!”苦思良久的刑飞紧握着手中的长钺,目光坚定地望着禹肇容道。因为刑飞相信,如果那个人真是禹轩,以禹轩打仗时总是冲在最前面的性子,一见便知真假。
“那么辛苦将军了!”禹肇容闻言点头应道。
两人的话音刚落,便传来燕北军大举攻城的消息,而且点名要刑飞出城应战。
“将军一路奔波疲倦,不如稍作休息,让本王先去迎战?”禹肇容闻言微皱眉,刑飞今日刚刚抵达夕落城,燕北大军就攻来,显然是早有预谋,担心刑飞会太过大意而吃亏,遂劝道。
“不必!本将军正手痒痒,他们来得倒正好!”刑飞闻言挑了挑眉,二话不说,拿了随身兵器,唤来坐骑,匆匆点了兵马,就往城门的方向赶去。
就在刑飞带兵冲出城来,与燕北军士厮杀的难解难分之际,燕北的中军帐中,萧若颜正负手而立,望着帐中挂的巨幅地形图发呆。
“外边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发呆?”即使身在战场的最后方,烈风吟还是能感觉到战事的激烈,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现在就只等着萧若颜一声令下,她就可以随着萧若颜一起,冲向战场杀敌了,谁知此时,萧若颜却对外面整军待发的数万将士不闻不问,只身一人站在军帐里发呆,遂讶然道。
闻言,萧若颜只是一笑,这笑容里盛满了烈风吟无法读懂的情感,看得她一时失了神,隐约间只听见他低低地叹息着,“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低沉地叹息声如风去无痕,很快消失无踪,烈风吟回过神来时,萧若颜已经换了一脸温和的表情,常年带着忧愁的黑眸也慢慢变得犀利起来,此时,他虽然依旧只是一袭长衫,去再也找不到一丝书生的感觉,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宝剑,透着凌厉地剑芒。
“军师,刑飞已经出城迎战!”这时,燕北的探子跑进帐中禀报道。
“知道了!”萧若颜闻言微点头,挥手道,“下去吧!”
“老师!”站在一边良久地烈风吟望着这样的萧若颜,张着口本欲直呼其名的瞬间迟疑了一下,突然改了口。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这个名义上是自己老师的男人。
“走吧!”萧若颜望了一眼身穿铠甲的女孩,淡淡道,“你不是一直想上战场去看看吗,我今日就带你去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战场!”
这边,刑飞一马当先,冲出了夕落城,与前来叫嚣的燕北军杀作了一团,一边砍杀,一边大声叫着,“你们主帅呢?叫他出来与我一战!”
这时,燕北的军队中打起了赤红色的火焰鸢尾旗,与当年炽羽军团的军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金线的勾勒,而显得平淡了许多。
尽管如此,猛然看到这面大旗的刑飞还是激动万分,在心中呐喊着,“是他!一定是他!”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会用如此张扬的赤红来装饰军甲,打出那样灿烂如火焰的旗帜!
他与他师出同门,又曾在一起并肩作战,他们是战友,是兄弟,也同样是对手,从前他们同朝为将,不曾有机会分出胜负,但在他们心中却始终渴望着,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堂堂正正的一战,分出个高低胜负。
他握紧了手中的青锋钺,遥指着那面赤红旗帜打起的方向,喊道,“禹轩,你给我出来!别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咱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刑飞望着那面曾经熟悉万分的军旗,一心只想快点见到那个人,与他一战,看看到底是他这个“青岚之剑”厉害,还是自己这个“青岚之壁”更胜一筹,而且此刻,刑飞更想当面质问他,到底为什么,会去帮助毁灭青岚的帮凶,难道就因为当年的冤案而心灰意冷?他知道,这绝不是理由,因为他知道,在那个人心中,青岚比任何一切都重要,他甚至曾对自己说过,他要用他的一切去守护他的国家……
于是,刑飞使出了拼命般的打法,一路横冲直撞,此刻的他只想快点冲到那面军旗下,冲到那个赤金铠甲的武士面前!
在刑飞不计生死的拼杀的带动下,即使疲倦万分,轻尘军依旧士气高昂,很快,燕北的大军便溃败,匆匆向北而逃。
可是,刑飞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至始至终不曾带马在战场上冲锋,只是以一种局外人的目光冷眼望着这个战场,仿佛这里的厮杀都与他无关。
“追!”在这一刻,刑飞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怀疑,毕竟他所了解的禹轩是绝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将士血染疆场而无动于衷的,可是,那一身赤金的铠甲,那如燃烧中的火焰般热烈的红色军旗,却又清楚地告诉着他,那就是禹轩!于是,在明知可能会中计的情况下,邢飞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倾尽全力地追击。
因为他知道,若那个人真是禹轩,他必不会害自己,若那个人不是禹轩,即使前面设下道道关卡,也拦不住自己轻尘铁骑的脚步……
“军师,他追过去了!”燕北的军探匆匆回营,向安然坐在轩车之上的萧若颜禀报道。
“我知道,他会追来的!”萧若颜闻言嘴角微扬,眼底却满是苦涩,“我了解他,就像他也一样了解我一般……”
言罢,萧若颜站起了身,望着远处战场之上扬起的尘埃,再看看身后万余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高大的战马之上,赤甲的武士一个个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命令。面对这群渴望上战场建功立业的将士们,他只是轻轻叹息着,“走吧,我们也去那边去看看吧!”
“是!”赤甲的武士们异口同声地答道,而后催着战马,向着十几里开外的风雷原战场而去。
萧若颜的马车行在了最后面,在快出军营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对着一脸漠然的苏星河道,“苏将军,青岚的大军既然已经被引出城,此刻,城内必定空虚,夕落城,就拜托将军了!”
苏星河闻言望着炽羽军扬起的尘土,只是点了点头,而后面对着自己身后数万蠢蠢欲动的燕北大军低声喝道,“出发!”
“报——”夕落城内,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禹肇容的行宫内报道,“王爷,苏星河带人来攻城了!”
“你慌什么?刑将军不是在城外吗?”禹肇容闻言皱眉道。
“禀王爷,刑将军半个时辰前,带着轻尘军的主力追着溃逃的燕北军向北去了,此刻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什么?”禹肇容闻言大惊,孤军深入跑去追击敌人,这是行军大忌,他不相信刑飞会不知道,也正因为此,他才更加疑惑刑飞此时的行为。
然而,禹肇容根本来不及多想,第二条紧急军情就被送了过来。
“报——王爷,东门已破!”
“你说什么?”禹肇容闻言大怒,大步走上前去,扯着前来报信的将士的衣领叫道。
是的,他不相信,他辛辛苦苦攻下的城池,这么快就要易主了,他也不甘心,明明离帝都只有一步之遥了,眼看就要取得胜利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这梦即将醒来!
“王爷,末将还是掩护您快点撤离吧,否则,待会敌军攻过来了,就撤不了了!”这名青甲的将士望着禹肇容快要喷火的眼睛,极力劝道。
禹肇容还待说什么,这时,行宫外已经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禹肇容见状,无力地垂下了双手,在众将士们的簇拥下,仓皇从西门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