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跃决定先去接李婷。
路上，陶小涛跟凌跃讲述了昨天自己回去后发生的事。
陶小涛被送回到家时，没敢声张，可胳膊疼得不行，终被他母亲看出来，他父亲陶局长刚好回到家，稍一检查就看出是被击打得脱了臼后再复位的，而且击打部位精确，手法专业，绝不是他谎称的对练受伤！当即扣下那几个小子一顿拷问，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听说一下就撂倒他们三个，叫凌跃的孩子是军区的，紧忙找来耿春杰。
耿春杰仔细询问了凌跃的长相特征后，毫不犹豫地说，就是老首长的儿子，他告诉陶局长，凌跃从小被老首长扔到军营里锤炼，小小年纪军事素质就变态般强悍，一般士兵三五个都不是他对手，老首长怕他年纪小不知轻重，容易伤人惹祸，一直严厉压制，所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如此身手。
陶局长听得倒吸口凉气，暴跳如雷地要收拾陶小涛，要不是陶妈妈以儿子胳膊有伤为由死命拦住，估计现在陶小涛肯定是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今天一大早，陶局长就要亲自押着儿子和几个小子去找老首长请罪，被耿春杰劝下，说只是后辈小孩子打架而已，要是让老首长知道，凌跃肯定没好日子过，陶局长一听有理，所以才决定由耿春杰带他们悄悄来找的凌跃道歉。
凌跃还知道……
陶局长当年受伤时，陶妈妈把五岁的陶小涛留在了老家，独自一个人赶来照顾的陶局长，他们全家是在陶局长伤愈转业到N市后才团聚的。
昨天跟着陶小涛去学校闹事的是他的结义兄弟，陶小涛是老大，被凌跃砸昏的小个子李明国是老二，大个子魏巍是老三，老四叫钟世洪，最小的叫翁绍辉。跟陶小涛一样，都是市武术队的专业运动员。
凌跃和陶小涛同年同月，只是凌跃比陶小涛大几天。
所以，凌跃一不小心成了新老大。
N市邮电局生活区，门口被两扇上了锁的大铁栅栏门封住，只在其中一扇大铁栅栏门上开了个小侧门，供住在生活区里的人们进出。
李婷推着自行车从小侧门出来，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警用大吉普，没太在意，自顾自地四处张望。
“嘟嘟”警用大吉普突然短促地响了一下警笛声，把李婷和马路上的行人都吓了一大跳，行人纷纷驻足观望，李婷有点畏惧，想推着自行车走开些。
“李婷！”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婷回头，见警用大吉普左前窗伸出个脑袋，赫然是凌跃！
“把自行车放回去吧，我们今天开车出去！”凌跃一脸豪气地对来到车旁的李婷道。
“车是你开来的？”李婷难以置信地看着车里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把着方向盘的凌跃。
“是啊！”凌跃一脸得意。
“嫂子好！”
被从车里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的李婷往车后座一瞧，原本就睁得大大的眼睛更是被骇得眼珠都快掉了下来！
被凌跃从副驾驶位赶到后厢座上的陶小涛正腆着脸冲她笑，他身后还撑着四个脑袋，正是昨天和他一起去学校闹事的那几个坏小子。
“没事，他们现在是我的兄弟，你先回去放车，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凌跃忙对愣了神的李婷道。
满脑子疑问的李婷只好应了一声，魂不守舍地推着自行车转回小侧门，进了邮电局生活区。
“跃哥，咱跟进去！”陶小涛拍着凌跃的肩膀，提议道：“去看看嫂子住在哪栋楼，怎么样？”
“行！”凌跃兴奋地答应。
警用大吉普迅速转到大门前，停下。
“大门锁上了，咱们进不去啊！”凌跃刹住了车，有点泄气。
“看我的！”陶小涛说着俯身在方向盘上按了两下喇叭。
大门里的门卫室走出个老头，透过铁栅栏门见是辆警车，忙不迭地过来开门，两扇大铁栅栏门刚一敞开，警用大吉普就呼啸而进。
警车在居民们有些惶恐的注视下，在生活区里转了两圈，眼尖的“新任老三”李明国忽然指着正前方几十米开外，从一栋楼的一个单元楼洞里出来的女孩叫道：“在那里！”
李婷的母亲正站在二楼自家房子里的窗前择菜，突然见刚出去没一会儿的宝贝女儿又回来了，忙伸头问是怎么回事，女儿说有同学开了车来接，这一听可非同小可，叫声“你等等！”，把菜篮子一丢，急急往楼下跑。
开玩笑！这个年头，别说私家车了，连单位里的公家车都不多！
李婷见母亲要下来，知道她又要缠着自己刨根问底，赶紧开溜。
“吱”地一声，一辆警车在李婷身边停下，她一看，竟然是凌跃开的车，她暗叫糟糕，绕到车子右边开门上车，连催凌跃赶紧开车。
见李婷紧张的样子，凌跃也紧张了，二话没说，松了刹车，一打方向盘，车子一个快速掉头，顺着来路就窜了出去。
“嫂子，那是你妈吧。”不知谁说了一句。
凌跃从后视镜一看，远远地，在刚才李婷走出来的楼洞前，站着一位美艳的中年妇女，正看着自己这渐行渐远的汽车发愣。
汽车快到大门前时，凌跃毫不迟疑地连续按了几声喇叭，刚才开门的老头又急忙从门卫室里出来拉开虚掩着的大门，警车呼啸而出。
“跃哥，嫂子，咱这要去哪儿？”陶小涛在后面叫道。
这才有机会想起害羞的李婷，红着脸啐了口道：“别这么叫，难听死了……”
“那你是不是我跃哥的女朋友？”
“……”
“不回答就是喽，”陶小涛振振有词地接着说：“跃哥是我哥，我不叫你嫂子叫什么？”
李婷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得装聋作哑，暗地里却习惯性地伸手去捏正忍着笑开车的凌跃的痒痒肉。
“哇！疼！”凌跃夸张地大叫了一声。
众兄弟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声。
警车缓缓地在城区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兜着风，让不明就里的人们以为人民警察为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星期天也加强巡逻了。
“跃哥，你说你那时咋就那么忍着住呢？咱是一点没看出来，要不哪敢……”陶小涛纨绔习气挺重，人却仗义，现在他对凌跃佩服得五体投地，从心里把凌跃当大哥。
“呵呵，”轻松地驾驶着警车的凌跃闻言只有摇头苦笑的份。
“是啊跃哥，啥时候也教我们几招嘛！”大个子魏巍一旁插话道。
“他妈的，你想杀人啊！”陶小涛回身用左手狠狠地拍了魏巍的脑袋一下，“跃哥的功夫那叫一招制敌，是部队的绝杀术！不能外传的！”他趁机卖弄了下昨晚他老爸刚对他进行的“普及教育”。
可转脸他又坏笑着道：“不过，我也算是军人后代，跃哥又是我亲哥，我学就不算是外传，是吧跃哥，嘿嘿”
“嗤……”众兄弟嘘声一片。
一直没说话的李婷也忍不住咯咯地娇笑起来，经过凌跃的介绍，她已经知道陶小涛跟凌跃的渊源，开始觉得陶小涛不那么讨厌了。
“对了，小涛，有没有办法帮我搞些小口径子弹？”凌跃突然想起自己弹药奇缺。
“没问题！我和射击队那帮哥们挺熟的，回头帮你弄点。”陶小涛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说，杨志嵘那小子事先没告诉你们我们有枪吧，要不你们敢就这样来找我麻烦？”
“咦，跃哥，我们又没说，你咋知道的？”陶小涛疑惑地问，那天在学校食堂被凌跃两脚PK掉的男生是高一年级舞蹈（三）班的新生，叫杨志嵘。是他小时候拜师学艺时的小师弟。
“切！连这都看不出来？，你真以为我傻啊！”凌跃一脸的不屑。
“嘿嘿，跃哥，你可别为难我师弟，他没让我去，我自己要为他出头的。”
“放心吧，我没这么小气！”凌跃答道，顿了顿，他又故作神秘道：“小涛，告诉你个秘密，要听不？”
“哥，你快说！”陶小涛好奇心大起，其余人也竖起了耳朵。
“我们护校队共有五枝步枪，昨天在大门口有四枝，可是……呵呵……那四枝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呃！”五人齐晕！
这回轮到凌跃和李婷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连续的汽车鸣笛声，凌跃一看后视镜，一辆公交车正在从自己的右后方快速冲过来，凌跃赶紧往左猛打一把方向盘，公交车堪堪绕过警车的右侧尾部，“忽”地从警车刚刚腾出的车位飞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