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悠悠,清扬婉转。
唐尧横吹玄冰玉笛,对这‘金石裂浪曲’喜欢不已,凭着自己的记忆将本来雄浑霸气的曲子却吹得幽远缠绵,仿似一个多情浪子在向一个纯情少女在倾诉爱意一般,让人听来舒心畅快。
石室中,悠远的笛声划破幽寂,在整个曲折狭长的地道中跌宕宛转,令人心旷神怡。
“小子。”一阵香风卷来,唐尧眼前一亮,一个中年女子已在眼前,正是一路追赶务相的离忧仙子,只见她素手凌空一抓,玄冰玉笛已在她的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叹道,“唉,他为了躲我,竟然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你,可惜你这小子音律虽佳,却也不能完全发挥出‘金石裂浪’的威力,浪费了。”
“离忧仙子,晚辈有一事相询,还望前辈能为我解惑。”唐尧恭声道。
“我还有要事,没空。”离忧仙子话到一半,突然定住,凝眼望着唐尧,“小子,你是不是和务相那老鬼串通好了,来骗我?”
“没有啊。”唐尧摇了摇头,一脸无辜的望着离忧仙子。
“想骗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快告诉我,他在哪里?”离忧仙子不屈不挠。
“前辈,我。”唐尧正要说话,忽见半空中黑影一晃,一个人跌落地上,激起阵阵灰尘。
唐尧凝神细看,却是灵鹫子,一身狼狈的摔在地上,正怒目望着四周之人。
此时,四周黑影憧憧,一瞬间,已出现了许多红衣战将,个个神色肃穆,身负长刀,已迅速围成一圈包围过来。
“你们是谁?”唐尧冷静的问道。
“火族的刑厉长老‘炎居’。”一个彪悍的老者手持一柄鬼头大刀站了出来,望着唐尧。
“呵呵,原来是火族的前辈啊,幸会啊。”唐尧一听是火族群雄,不由得客气万分。
“不敢。”炎居倨傲的哼了一声。
“怎么了?”唐尧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要杀了大长老?给我们一个理由?”炎居冷冷的问道,一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没有杀他。”唐尧淡淡的说道。
“胡说,你看看这个。”炎居手一挥,一只小虫扑腾升空,在空中闪了一圈之后,忽然出现了一幅画面。
只见唐尧腾飞半空,与火正仙双掌相抵,团团旋转,忽然间,从唐尧身前射出一支玄冰箭,直透火正仙前胸,一股血雾崩散。
“这是怎么回事?”唐尧疑惑道,火正仙授他神功的时候,他一心都在疏导真气上面,根本无暇他顾,没想到此刻回放,那一令他惊讶万分的一幕竟然是这样呈现在自己面前。
“你还不承认自己杀了火正仙?这泪影虫可是大荒最公共的神虫,能够将发生的事情毫无遗漏的全部重现出来。”炎居大喝道,怒气横生。
“前辈,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出现的时候,火正仙前辈已经身受重伤,我本想救他,可是没想到突然抓起我,要传我功力,于是,我们双掌相抵,可不知是谁暗杀了前辈。”唐尧说到此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火正仙嘴角那一抹满足的笑意,不禁有些黯然伤感。
“还想狡辩,拿下,直接交给赤帝陛下。”炎居一声令下,四周红衣战将立时围拢上来。
“这小子没有杀人。”离忧仙子突然道。
“你是谁?谁需要你在这里说话。”其中一个将士怒声道。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号。”离忧仙子微微一笑,也不见她作何动作,那个将士立时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唐尧和那群红衣战将尽皆惊愕无言,唯有炎居脸色忽变,原本一张血气满布的脸霎时间苍白如纸,双手间都不由自主的渗出汗珠,正一步一步的朝后退。
“你很怕我?”离忧仙子笑了笑,如花的笑靥在炎居这个火族神级高手眼里却是那么的震人心魄,令人恐惧。
“前,前辈,晚辈炎居,刚才属下多有冒犯,还望恕罪。”炎居恭敬的朝离忧仙子躬身一鞠,续道,“但是晚辈身负族中使命,前来捉拿杀害火正仙的叛逆,望仙子能高抬贵手,让晚辈亲手擒住这个凶徒。”
“我如果恕罪,你早已没命了。”离忧仙子笑了笑,却见炎居一脸惨白,眼皮都在颤抖,仿佛极度恐惧。
那个死去的红衣战将此时已只剩下一具枯骨,这人本来也是修真级高手,没想到在离忧仙子微笑间,便化作一具枯骨,这等神功,实在惊世骇俗,怎令他不心惊胆寒。
“是,是,多谢前辈大恩。”炎居谦恭的点点头,心中却是懊恼万千,想想自己身为火族长老会中第二高手,地位仅次于大长老火正仙,没想到在这个女人面前,如此狼狈,想着就窝火,但迫于对方武功太强,自己根本无法出手,实在憋得谎。
此时,灵鹫子也渐渐恢复元气,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站在唐尧身后,愁眉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仙子前辈,晚辈族命在身,万望仙子行个方便,能让我亲手擒住这个杀人凶徒。”炎居说完,也不待离忧仙子的答复,身形一晃间,已欺身到了唐尧身边,刀光卷溺,赤光大盛,只一瞬间,已前后左右的封住了唐尧的退路,只欲一招间将其拿下。
“不可伤我主人。”灵鹫子一声大喝,挥手一掌,犹如卷起万千浪潮,铺天盖地的涌将上去,撞击在刀芒之上,轰隆声响,炎居微微一晃,灵鹫子却又倒飞出去,一口鲜血脱口而出。
“灵鹫子,你怎么啦?”唐尧虽知自己的功夫根本无法抵挡这火族第二高手,但见灵鹫子誓死护卫自己,心头一热,猛然间,一声大喝,戮仙剑挥卷而出,赤芒大盛,剑气凌厉,刺向炎居。
“好小子,竟能盗取木族神剑,还杀死了火正仙,不拿住你,我炎居誓不为人。”炎居厉声喝道,心头便已下定决心,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人拿住,否则今日所受怨气岂不是白受了。
一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狂气大发,长刀挥卷,划过道道犀利的刀芒,讯若奔雷,快逾闪电的猛攻唐尧。
唐尧虽得火正仙的真气,但还不能完全运转,此时一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立时显得有些不能抗拒这暴风雨般的攻击。
汗珠涔涔而下,力气越来越弱,但唐尧生性不惧困难,此刻虽处于下风,被疾风骤雨般的刀芒笼罩,仍是勉力相抗,心中默默铭记着醉客狂人的一句话,‘勇者无惧,惧者无命’,一想至此,胸中豪气顿生,一声大喝,戮仙剑挥舞一圈,卷起阵阵赤色浪潮,竟能在一瞬间破开一个出口。
纵声长啸,唐尧胸中的豪气霎时间全部爆发出来,仿若山洪倾落惊涛卷浪一般,气势夺人。
离忧仙子俏立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唐尧,眼神中闪过一抹欢喜之色,也在不知觉间对这小子存在了一种淡淡的好感。
“凶狂小徒,还不束手就擒。”炎居大吼道,眼见自己不能在几招之间控制住这个年轻小子,心中已颇为不耐,当下尽施族中绝学,力求速战速决。
刀气卷涌,霎时间化作一个龙头,嘶吼声中,一张巨口森森咬下,气浪已完全包围了唐尧,一时间,四周气劲翻涌,让唐尧如置汪洋之中,几乎没有反手之力。
“哈哈,小子,去死吧。”炎居一时狂性不羁,竟忘了此行目的,杀机隐生。
“死也要找你垫背。”唐尧对这人原本存有敬慕之意,但见此人如此不分是非的咄咄*人,心中有气,也就大声反击。
“小子有种,不错,哈哈,老夫没有看错你。”一声大笑穿透过层层墙壁,仿佛来自很远,但瞬间又在眼前。
一声嘶吼,一声大笑。
一个老者骑着一个犀牛般的怪兽如风般的飞驰而来。
唐尧眼尖,一眼便看出了这个老者便是务相前辈,正想提醒离忧仙子也在此处,可不知为何,还是激动的喊出了一声“前辈,你来啦。”
怪兽疾奔而来,狂风阵阵般的袭涌而来,无数红衣战将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那怪兽从身上踩过,瞬间便成了肉泥,有些反应极快的将士也被巨大的劲风卷到石壁之上,撞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那怪兽背上的务相一瞥见离忧仙子,立时大慌,脚尖一点,犹如一道青烟,霎时间消失不见。
“老头子,你不要跑。”离忧仙子脸上一喜,素手一扬,玄冰玉笛飞到唐尧手上,之后也不顾这些人的死活,飞身而起,飘掠而开。
“前辈。”唐尧正想挽留,却被狂风吹得撞在石壁上,炎居此刻也无暇去斩杀唐尧,挥手一刀,划过一道数十丈的刀芒,飘身退开,却仍是被强猛的气浪撞击得跌落在地,半天爬不起来,灵鹫子见到此情此景,干脆伏地装死。
“小子,这头牛很好玩,我给你啦。”唐尧耳畔只觉得风声呼呼,隐隐传来务相的笑声,不由自主,他的心中闪过一丝黯然,仅见一面,又要离别。
“狂徒,没想到你杀了火正仙不说,还放出了大荒第一凶兽裂云凶兕。”炎居怒声道,但见那裂云凶兕奔来,立时伏地不动,形若死人一般。
“裂云凶兕?”唐尧惊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