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铁无双一下马,立即朝屋内飞奔。出去这几天,实在是担心爹。
“娘!——”刚刚冲进大厅,就看见娘站在门口朝外张望着,“哎,瞧你那急匆匆的,把我吓一跳——回来了——”铁夫人听见铁无双的大叫声,心里顿时一紧,以为又是什么事。前几天的事情可把铁夫人惊到了。
“哎!回来了!爹呢?——还好吧?”铁无双从桌子上抓过杯子一阵猛灌。
“哎!你先好好歇会儿吧!瞧你累的。”铁夫人看着铁无双那急忙的样子,不禁责备起来。
“嗯——爹在哪?我先去看看——”铁无双杯子一放,立即朝书房窜去。
“哎呀,没在那里面!你爹好着呢!——”跟着来到门口。
“哎?在哪?”铁无双看见书房没人,转头问铁夫人,突然眼睛一转,“嘿嘿!——我知道啦!——”侧着身子从铁夫人旁边挤了出去。身子一晃,便已掠上桂树,双脚一点,朝屋后急掠过去!
“嗯,这小子……”铁夫人望了望摇动的桂树稍,摇摇头,便走进屋子。
铁无双一阵急掠,转眼就来到后山校场。站在平台上,对面崖壁伸手可摸。铁无双慢慢走台边儿上,右脚在其中一块石板上一跺,哗地一声,石板竟然朝着一边滑开,露出一个洞来。铁无双右脚一探,便溜了进去。哗地一声,石板又回到原位!
这是一个三丈宽如水井一般的洞口,沿着土壁开凿出无数的梯子来,每二丈开外就一盏松油灯。似乎很高,石阶盘旋而下,下面拂来阵阵阴冷的风。
少说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前面顿时一亮,前面出现一个平的通道来,通道似乎挖出来,旁边开有几个洞口,朝外一望,下面两边竟然是悬崖绝壁!而这个通道定然是从一座山中挖掘出来的。从右边的洞口远远可以看见那边碧波烟海。
这通道大约二十丈左右,到了尽头,又出现一个入口,却是石洞入口!原来这就是校场后面那道写着大字的绝壁!
铁无双脸上一笑,白影一闪,便已飘身入洞来到左边一块巨石上,伸手在洞壁一拍,轰地轻响,眼前就裂开一道四人宽的门来!
铁无双闪身入内,石门再又合上。铁无双拍了拍手,就朝前面行去。
只见此时已经是在一座山的小路上!两边青山林立,空气怡人。向前行得三百来步,一个巨大的庄园立即出现在眼前!
一片开阔的平地,足有上千倾之地!却是石屋一座连着一座,不大的石屋,却挂满了东西,迎风摆动。铁无双双臂一扬,便已立在中间的石屋前。细看这左右的石头屋,里面竟然挂着无数的剑!黑色的铁剑——大的小的长的短的挂满所有石屋!里面还有无数的炉灶和铁器!只是已经很久没有生火了,结满了蛛网,充满一种潇杀的气氛!
铁无双伸出右手,拉过面前石门上的铁环,叩得三叩,“爹!——”叫了一声。
“嗯,双儿回来了——进来吧——”半晌从里面传来铁宵云的声音。
铁无双眉头一喜,推门就走了进去,回身又将门关上。
很大的一个屋子,看得出是建在一个山崖旁边的,因为那里竟然是若大的一个瀑布从下而降!水声隆隆,白雾迷蒙!
屋顶也就是一道天然的石洞顶,与前面贯通。
一个小亭子正对着瀑布,四周花草拥簇,蜂鸣蝶舞,果然好一处静养之地。
亭子正中摆着一张实木圆桌,桌上放着茶具。铁宵云正盘膝坐在亭子旁边的一张竹席上面,神态安然。看见铁无双进来,便起身来到桌子边坐下。脸上虽然还有一层微微的黑雾,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爹!——好些了吧!”铁无双看见爹果然无碍,心里顿时放下心来,快步走到桌子边也坐了下来。
“嗯,还好!”铁宵云倒了两杯茶,端了一杯放在铁无双前面。
“林大哥——怎么样?”铁宵云喝了口茶,向铁无双问道。
“哦,还好——有枯禅大师相助应该没事!”铁无双杯子在手里转着,接着眉头微皱,“不过听大师的意思,可能得花很长的时间哦——”说完转头朝对面瀑布望着。
“哎……”铁宵云长叹一声,“想不到我铁剑山庄真是把人家连累到这般境地!”顿了一顿,“以后可得好好记得这个大恩人哪!——”
“嗯——”铁无双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来,“哎?妹妹没在这?”刚刚回来却是没看见那疯丫头,还以为是到这儿来了。
“哦,她五天前去了山东蓬莱,给‘逍遥仙翁’送送信,让他好放个心……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哦——”铁无双若有所思。
“真没想到这鬼武功这么歹毒!——”铁无双回过头来抓起杯子,恨恨地说了一句。
“哎,为父三十前就见识到了”铁宵云似乎心有余悸,“不过上次来的那妖女和三十年前相比,却是不可同日而语,若是三十前年那个魔女,恐怕那晚以我们三人之力定然难逃其魔掌啊……”
“啊?不是吧?!——那晚那妖女我觉得已经很恐怖了!还再厉害那就完了!——”铁无双听父亲此言,心里又是大吃一惊!万万不敢想像!
“我看这妖女和三十年前的那件事应该有点联系……”铁宵云眼望着远处,似乎在想着什么。“而且现在她的功力还没达到她所预期的啊,一定还在练习!——嗯,应该是如此——”铁宵云兀自喃喃自语。
“那——那我们怎么办?——”铁无双看着爹神色凝重,是以当下也不禁紧张起来,毕竟那晚那女的实在让人害怕!“我想她应该不会就此罢休,说不定还会再来!”
“嗯!——”铁宵云收回目光,望着铁无双,慢慢立起身来,“你和爹想法一样!我想她定不会就此罢休!所以——”铁宵云转身来到铁无双旁边,“我们得赶紧准备啊,现在林大哥又受伤,哎——”
“而且——”铁宵云又回到椅子上,神色更加深沉。
“而且什么?爹?——”铁无双望着爹的脸。
“嗯,前日从外面得到消息,说是峨嵋已经遭难,上善老尼被打落悬崖——哎,实在难以让人相信!看来这江湖果然正在遭遇一场空前的劫难哪!——”铁宵云神情激愤。
“啊?峨嵋?峨嵋也——!呃——”铁无双眼里迸射出一阵惊异!实在难以相信!半天说不出话来。
“爹!——”
父子二人正沉默无语,外面陡地又传来一声大叫!
“呃!——”铁无双一怔,立即眉头一展,“说疯丫头,丫头就到!——”
“进来吧——”铁宵云一听就知道是蕊媚回来了。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响起,两道人影一闪,就已站在亭子外。
“爷爷——大叔——”甜甜的两声。
“哎哟!红雪呀!——哈哈哈哈,快来快来!哎呀,你也来了啊!——”铁宵云刚刚看见蕊媚面前站着个英姿飒飒的小男孩时,不觉一怔,听得叫唤,方才认出,一时大喜!
“哈哈,原来是你小家伙啊!”铁无双一却是一眼认出,也显得十分高兴。
“哎,你爷爷还好吧?”铁宵云将林红雪拉到自己面前,慈爱地问道。
“爷爷呀——”
“师父他老人家到福建接林大哥去了!——”林红雪正在回答,却被铁蕊媚抢过话头,铁宵云一怔,抬头朝铁蕊媚望去,却见铁蕊媚一个劲地朝爹和大哥眨着眼。
“是呀,爷爷到福建接大伯了,大伯去了好久还没回来——哼——一定是玩儿忘记了,把我和爷爷也忘记了,这次,嘿嘿,爷爷专门去抓他回来”林红雪又接过话来。
铁宵云一见蕊媚那表情,心里顿时明白大半。眼看眼前这男孩还不知个中情由,一心想念着大伯,铁宵云眼眶一阵发热,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哈哈哈哈——哎哟,去接就好了,大伯很快就回来了……”铁宵云立即又大笑起来,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
“哎?那你不在那儿了,红雪爷爷回来没见人怎么办哪?”铁宵云又想起什么来,转头问着铁蕊媚。
“哎,爹,我不是担心您嘛,所以就回来看看,就顺便带他一起过来了。嗯,我给那里的余伯说了,如果‘逍遥仙翁’回来,就说我们到了铁剑山庄……”
“哦,那就好!——嗯”铁宵云听蕊媚如此一说,到也放下心来。
“哎!——”铁宵云看了看外面,“走吧,咱们回山庄,赶紧叫娘她们做饭,啊——这不有贵客来了嘛!哈哈——”
“好啊!雪儿,走——”铁蕊媚拉过林红雪转身就要走,林红雪却拨开铁蕊媚的手,仰头说道:“铁阿姨,我和铁大叔一起,啊!——”说完便跑到铁无双身边。
“哼!好哇——那我走了——”铁蕊媚佯装生气,转眼就没了人影。
“哈哈哈哈——”一行人大笑,慢慢向外面走去。
“哎,林大叔——”走到校场外时,林红雪转过身对着铁无双神秘地说,“你说什么叫‘小菜鸟’啊?”
“嗯?——”铁无双听得这小子竟然问出这么个问题来,却是意料之外,“呃,谁说的啊?”
“嗯,铁阿姨今天在路上给我说啊,以后应该要多多在外面走走,长长见识,不然啊,长大了就是一只‘江湖小菜鸟’——所以我就想问哈是什么意思嘛”。
“哈哈哈哈——”铁无双听得不禁大笑起来,“嗯,你可别听你那疯阿姨的话,啊,她的话不可信——哈哈”铁无双心想难怪小家伙问起这么个问题来,真让人哭笑不得。
“哎,大叔,是什么嘛!——”林红雪却是拉着铁无双的手臂不走了。
“呃——好吧,大叔告诉你——”铁无双没办法,就蹲了下来,望着林红雪,脸上就笑了起来,“这小菜鸟嘛,就是——”说着眼睛向上一翻,“嗯,就是吃菜的小鸟,就叫小菜鸟啦——哈哈,走吧——”铁无双对自己这个解释很满意,立起身来,长发一甩。
“真的嘛?——”林红雪却是仰着头一脸认真地问道。
“是——真的!”铁无双瞪着林红雪肯定地说。
“哈哈,我就说嘛——哼——我永远也不会是小菜鸟——”林红雪竟然高兴坏了,手一撒,就往前面飞跑。
“嗯?为什么?——”铁无双倒不明就里。
“哈哈——”林红雪陡地在前面停下身子,双手一摊,大声叫道:“我是吃肉的!我最不喜欢吃就是——菜啦!——哈哈——”
“呃!——”铁无双差点晕倒,捂着脸笑得弯下腰去,“哈哈哈哈——你小子!——”慢慢起身,猛地一惊!
“嗯?人呢?——”转眼的功夫人影儿都没了!四下一瞅,还是没有!
“红雪!——”使劲叫了起来。
“这儿呢!大叔!——快点儿啊!——”一个声音从前面柳林传来,侧头循声望去,“哎呀妈呀!你什么时候跑到那上面去啦!?——铁无双不禁大吃一惊!那小子竟然在前面十丈开外的一棵柳树,一只手吊在上面晃悠着,朝着自己笑呢!
“哎!——”话没说完,一个白影一闪,叟的又不见踪影!
“啊!不是吧?!”铁无双身形一晃,双脚一点,便向柳林狂掠,却哪还有林红雪的身影!心中更是奇怪,脚点柳稍,直朝院子飞掠,刚刚上得屋顶,猛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正从底下厨房传来:“嘿!林阿姨,我才不是你说的小菜鸟呢!——嘿嘿——我是吃肉的!当当当——”一阵怪笑!
“啊!!!?——”铁无双差点没从屋顶上摔下!
“怎么可能?!——这小子!绝对不可能啊?!——”一脸惊异!猛一提气便落到院子。拂了拂衣衫,疾步朝厨房走去。
推开门,林红雪正回头向这边望来,看见铁无双回来,居然望着他大笑起来,“哈哈,大叔,你怎么这么慢呐!——”说完接过铁蕊媚递来的一块鸡肉,猛地就塞进小嘴,大嚼起来!
铁无双又是倒抽一口凉气!转头却看见铁蕊媚正望着自己笑得弯下了腰,好不容易直起身来,一边大笑一边指着楞在门口的铁无双,“哈哈哈哈,大哥,你看见什么了?啊?这么吃惊——哈哈哈哈——”看到大哥那神态,自己心中已然明白七八分。
唯独林红雪站在那怔怔地看着铁蕊媚,很是纳闷这阿姨为何笑得如此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