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枯禅大师吃惊地腾地站了起来,长眉一阵飘动,眼里神光闪现。
“林施主你这?——”当看见林虚子那漆黑透亮的右手时,大师实在是吃惊极了。
“回禀大师”,铁无双双手一揖,“林大哥乃被‘万魔圣手’所伤,还望大师能施以援手……”铁无双奉家父之命,日夜兼程林虚子火速赶往少林寺向枯禅大师寻求救治。而铁蕊媚则携林虚子书信赶往山东蓬莱向“逍遥仙翁”及林红雪告知详情。
“哎,打扰大师……”林虚子上前一躬,面色黑雾缭绕,语气竟然显得十分虚弱。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枯禅大师神情激动不已,“哎,林施主不必客气——没想到妖魔果然重现江湖……哎……”右手佛珠急转,枯禅大师仰天长叹,“……江湖魔劫又起啊……”半晌悠悠念道。然后疾步走到林虚子面前,抓起林虚子手来看着,不禁连连摇头。
“大师——林大哥这…?”铁无双见枯禅大师眉毛紧锁,连连摇头,心里不免也为林虚子担心起来,毕竟林虚子是为了“铁剑山庄”受伤,而“铁剑山庄”已经欠林大哥好多好多。
“哈哈…铁兄弟不必担心…我想定无大碍——”林虚子见铁无双面上焦急的神情,居然爽朗大笑起来,然后又对着枯禅大师一揖,“林虚子又打扰大师清修,晚辈实在是有愧啊……”
““阿弥陀佛——”枯禅大师缓缓回过头来,“林施主不必挂怀,你也是为了江湖平安,天下人自当感激你才是!”
“不过——”枯禅大师面色一顿。
“大师!不过怎样?——”铁无双一下窜到前面,一脸紧张地望着枯禅大师。
“不过林施主中毒颇深,看来得花些时日啊……”枯禅大师眉毛轻动,说完半天不再言语。
“那——那得多久啊?”铁无双又问道。
“阿弥陀佛!哎,想老衲和三位师弟三十年前中此毒功,方自三年前才将体内余毒排除干净!这毒功端的厉害之极啊!——”脸上竟然轻微抽动。
“啊?——”铁无双从大师口中看出林大哥这伤似乎可以治好,心下立即就放心许多。但听大师刚才一说,不禁又吃惊得张大嘴。
“……多谢大师!——”林虚子当头向着枯禅大师拜了下去。
“哎!——林施主万不可如此多礼!——”枯禅大师上前来扶起林虚子,“济世救人乃我佛门宗旨,就算今日换做其他人,我们少林寺同样也会这样做,林施主心里不必多虑——”
“嗯!——”枯禅大师低头沉思半晌,“待我这就去向掌门禀报此详情。林施主这病得找一十分僻静之所静心疗养才是……”
“…嗯…多谢大师,晚辈他日定当回报……”
“阿弥陀佛——谈何回报!——”
“二位请随我来——”
未几,阵阵梵声便从大雄宝殿传来……
“啊?!——”“逍遥仙翁”看着手里的信,脸上大惊失色,时不时朝窗外海面望去,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上面如白蝶上下翻飞。
“姑娘,这——这都是多久的事呐?——”“逍遥仙翁”眼里焦虑无比,望着眼前这位风尘仆仆的铁蕊媚。
“都是…都是五天前……”铁蕊媚一想到林虚子目前不知情况如何,心里又是一急,听得“逍遥仙翁”一问,不禁又哭了起来。
“哎——姑娘别急姑娘别急——”“逍遥仙翁”看见铁蕊媚哭了起来,急忙端过一杯茶,安慰着铁蕊媚。
铁蕊媚扬袖擦擦了眼角,脸上歉然一笑,“对不起了,师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可以做自己爷爷的老人。
“哈哈哈哈…”“逍遥仙翁”一看见铁蕊媚一笑,居然也叫自己师父。再看看刚才来送信那神情,似乎和自己的徒儿关系非同一般,人又长得如此漂亮,真是地设一双!何况又是铁剑山庄的千金小姐。想到这里,“逍遥仙翁”心里就一阵的乐,捋须大笑。似乎对林虚子已受伤的事情似乎不关心了。
“哎,林姑娘,既然你林大哥已经去了少林,你就不用担心就是了,啊,哈哈——想那枯禅老和尚当年中得那么厉害,嗯,现在不也就好了嘛!是不是啊——哈哈——”“逍遥仙翁”果然不是一般人,立即便想开了。
铁蕊媚见这老师父说得这么有把握,当下心里一块大石就慢慢落下地来。
“嗯,明天我就上少林看看,刚好我也有事准备上少林…这次就刚好——”
“爷爷!——”“逍遥仙翁”话还未说完,一道白影一闪,林红雪竟然已经穿窗而入。
“咦?——哈哈!铁阿姨!——你怎么来啦呀!——哎呀!——”一进来居然看见铁阿姨竟然也来了,心里一个劲的高兴。
“哎哟!——红雪啊!真没看出!——”铁蕊媚若非自己刚才亲眼看见林红雪那闪电般的身法,还真不相信那晚林大哥说这小子也会功夫的话。而现在自己竟然有些吃惊!
“哈哈哈哈——快洗脸——让余伯做饭啊——”“逍遥仙翁”一见到林红雪就似乎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也没了。
“哦——”林雪红闷声嘀咕一声,眼睛却在里里外外溜着,走到门口又爬在门边探出个脑袋,大眼就盯着铁蕊媚,“咦?铁阿姨,大伯呢?大伯没到你们那儿去嘛?——”眉头就皱在一起。
“呃——嗯没——没有呢——”铁蕊媚听得林红雪如此一问,倒也是有些慌乱起来,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哈哈哈哈——雪儿哪,铁阿姨是来玩儿的嘛,大伯不是回福建了嘛,过几天就回来了,啊!——”“逍遥仙翁”反应还真快。
“哦——”听得爷爷一说,一想也是啊,大伯前段日子是去了老家嘛。然后回过身便往屋子行去。“哼!这么久了,不是把我和爷爷忘记了吧?!——嘿!余爷爷……”隐隐却听见屋子那边传来林红雪的嘀咕声。
“哎——”“逍遥仙翁”却是听得眉头一皱,“我说铁姑娘啊,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哪……”“逍遥仙翁”一下变得慎重起来。
“嗯,师父您就说……”铁蕊媚见“逍遥仙翁”说得认真,当下侧过头来。
“嗯…”“逍遥仙翁”双手叉腰,低头来回度着,“我稍后吃过饭就即日出发,这雪儿嘛…”“逍遥仙翁”抬头朝外面望了望,“看铁姑娘能否在这里多呆上几日,老夫尽快赶回……”
“嗯,行啊……”铁蕊媚听得“逍遥仙翁”这么说,知道定是上少林看林大哥,立即一口应承。想到自己虽然不在铁剑山庄,但走的时候爹说过他基本上没多大问题,而且有母亲和香儿、榕儿照顾,一时定也无事。
“那就多谢铁姑娘了——哈哈——”听得铁蕊媚这么爽快地答应,“逍遥仙翁”实在高兴坏了。
“啊?爷爷你也要走哇?——”林红雪一脸惊讶地看着“逍遥仙翁”。
“哈哈哈哈——”“逍遥仙翁”弯腰拍拍林红雪的头,“哎?你不是想大伯早点儿回来嘛,爷爷这就去叫他回来。哈哈——”
“啊?真的啊?——”林红雪听说爷爷是去接大伯回来,一时高兴异常。“那——那我也和爷爷一起去嘛!——”双臂一展,就抓住爷爷的手臂。
“哎——雪儿哪,我一个人去要快很多啊——”“逍遥仙翁”一指铁蕊媚,“你啊,就在家陪铁阿姨玩啊,不然都走了,铁阿姨不就也要回去了?——啊!——”
“嗯——”林红雪松开手臂,回来望望铁蕊媚,又看看“逍遥仙翁”,脸上一笑,“好哇!——嘿嘿——”自从上次到铁剑山庄玩了一次,对这个铁阿姨可是很喜欢。
“那——爷爷你可得和大伯快点儿回来嘞!——啊——”
“那当然!哈哈哈哈——”“逍遥仙翁”在角落拿上一个小包袱揣入怀中,拍拍红雪,“在家要听话啊——”说完对着铁蕊媚一拱手,“有劳铁姑娘娘了——”说罢便向门口行去。
“嘿!爷爷——这个你也不要了哇!——”林红雪抓起桌上的酒葫芦,朝爷爷使劲笑着。
“嗯?——哈哈哈哈——是哦!哎呀——瞧我这记性咯——真是老咯——哈哈哈哈——”“逍遥仙翁”回头一看,不禁连拍自己脑袋,哈哈大笑。接过酒壶,一道白影一晃,便没了踪影!
“爷——爷——你——们——快——点——回——来——啊——”又一道白影一闪,林红雪竟然已经落到院子桂花稍上,双手拢嘴,朝东边大叫,却是震得枝叶簌簌发抖!
铁蕊媚一对凤目睁得大大的,简直不相信自己所见!而且刚刚那一声震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心头骇然!
“知——道——了——哈——哈——”“逍遥仙翁”的声音远远传来,却又听得清清楚楚。
“哼!——”林红雪听见回答,站在上面双手抱在胸前,望着远处怪怪地一笑,身形一晃,便又飘到铁蕊媚面前。一回头,猛地后退,看见铁阿姨一双瞪大的眼快贴上自己的脸。
“你真是不可思议啊!——”铁蕊媚半天回过神来,脸上开心地笑着。
……
少室山后面三里处有一个一人高的山洞入口,前面若大一块石板,上面写着红红的两个大字——“禁地”!
进入洞口,便看见一道石梯沿壁而上,少说也有三百步之多!走完石梯,却是一个方圆一丈左右的平地,三面悬崖绝壁,对面六丈开外,一座孤峰直耸云霄!而峰上离此地三十丈左右,有一个足迹罕至地方,是为“面壁崖”——当年达摩面壁九年最终修得正果的地方。
多年已无人去过。此时,一个青衫男人正盘膝面壁而坐,剑眉舒展,凤目微闭,仿佛已入虚空之境。
正是林虚子,已经在此静坐三日,在练习枯禅大师传授的“易筋洗髓经”。
悬崖之外,山风拂绕,松涛阵阵。
林虚子却似浑然不觉,不多时,头顶一阵白雾缭绕……
冥冥中,似乎还听见三日前大师的话。
“……世事因果沦回,不曾想连林施主这样忠厚仗义之士,竟然也无法逃此‘万魔劫’!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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