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奔雷神侯
帝武2015-10-25 02:351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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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一音,云霄一曲,万物众生凄艳悲号,直教仙人停箫,嫦娥却舞!

  笛琶齐鸣,云鸿并奏,音波抑扬顿挫,波澜壮阔,恁地一首仙音神曲!

  雨横风狂,乌云汹涌,豆大的雨珠倾盆洒落,伴随着那凄美的乐音乘风起舞,彼此呼应着弹奏出一曲愁爱交织、情意绵绵的动人音律。

  帝泽龙二人两两相望,情意绵绵,像是一对痴情怨侣,爱意浓浓。男吹笛,女弹琶,器乐相奏共携手,天地一曲任逍遥。一时之间,竟沉醉其中,难以自拔,忘却了天外争斗,咫尺琴波!惟有眼中那人的影像才能让他或她如痴如醉,生死两忘!

  笛琶齐奏,音波共舞,滚滚笛音与弦音竟配合得天衣无缝,相得益彰。两股音波交错叠加,相辅相成,合为一股极为强劲的弧形音波,威力倍增倍长!锋芒所向,无不爆炸轰鸣,气浪迸舞,耀射出极为绚丽夺目的七彩霞光,宛若霓虹贯射,朝霞炸舞!

  “轰隆”爆响,火光吞吐,赤红琴波难敌其锋,轰然炸散,冲天卷舞!那弧形音波如风卷残云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红发女子及火羽凤凰炸得倒飞冲天,如流星殒落,火日西沉!

  红发女子娇喝一声,古琴脱手飞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喀嚓”裂响,偌大的地面竟炸裂出数十条裂缝,交错迸舞,汹汹蔓延。

  她“哇”地一声,口中鲜血狂吐,溅落一地。花容惨白,衣袂翻飞,秋水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惊惶骇怖的神情。

  她抹掉嘴角血迹,颤声问道:“小贼,此曲何名?”秀眸恨恨地凝视着帝泽龙!

  帝泽龙与龙阳郡主御蛇直下,缓缓落地。瞧着她身受重伤的模样,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因为这本来便是一场误会。想到她为朝阳城惨祸这般不平,正义出手,应当也是一个正道中人。

  帝泽龙与龙阳郡主对望一眼,脱口而出道:“这曲子名为‘相思风雨中’!”

  红发女子玉体横陈,躺卧在地,冷冷道:“‘相思风雨中’?是郎情妾意的爱恋之曲么?”她柔声相问,发出一声自嘲的讥笑,哀艳凄凉,恨恨道:“想不到我这十数年断情绝欲,斩尽怨恨,辛辛苦苦练就的绝情音波,竟敌不过一首凄爱缠绵的‘相思风雨中’!哈哈哈……那我这十数年来的绝情断爱又有何用!”

  秋眸黯然,痴醉惨然,仿佛历尽沧桑,饱经世事,她仰天而问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声音悲楚感伤,无限凄凉!

  帝泽龙听她声音极为哀怨缠绵,心下大怜,伸手後将她扶起,却被她轰然震开,怒目相视。

  帝泽龙解释道:“姑娘,这只真武水火麒麟乃是我在碧龙潭中无意遇到、侥幸收伏的。当时它正藏于潭水之中,我也并没有瞧见任何封印,想必应该是早就有人将他释放而出。”

  见她仍是将信将疑,又朗声道:“真武水火麒麟乃是通灵神兽,能听懂人话,如若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它?”

  那真武水火麒麟碧眼闪烁,火尾倒立,口中哈哈连声,似是在诉说着什么,狮子头不断点垂,以示同意帝泽龙的说法。

  见真武水火麒麟接连点头,她不由信了几分,神情凄苦黯然,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这孽畜封印于碧龙潭的消息只有四人知道,除了他,还会有谁胆敢放出这只嗜血狂暴的凶兽?除了他,又有谁能掌控这只桀骜不驯的凶兽?”

  帝泽龙奇道:“姑娘,他是谁?”红发女子眉尖一扬,也不回答,冷冷道:“小子,这青冥紫皇神蛇被你降伏或许倒不假,可这真武水火麒麟贵为南荒第一凶兽,云荒十大凶兽之一,其凶狂暴烈之威,狡诈凶险之极,即便是天皇太乙也得在三十招外方能降伏,试问此等超级凶兽又岂是你所能轻易收伏的?”

  “若不是他在这凶兽体内下了什么邪巫劫咒,禁制了它的凶威,只怕你连它一招也抵挡不住,更别说让它服服帖帖地任你驾御。”

  真武水火麒麟闻言赤须飞舞,碧眸妖光闪烁,冷冷地盯着红发女子,咬牙切齿,钢尾倒竖!

  帝泽龙怔怔地凝视着真武水火麒麟,暗忖道:“她说得也对,此兽贵为‘大隋十大凶兽”之一,其凶焰之炽又岂是我所能降伏的!只怕它是假意顺服于我,一旦冲出体内的禁制便会对我不利,看来我对它还得多加防范!”

  他让青冥紫皇神蛇重新变回项链,挂于脖颈之上。对龙阳郡主柔声道:“娘子,你先静静疗伤,待我以‘归元*’将这姑娘伤势治愈之后,再与你一同赶路!”见她殊无反对之意,便安心盘膝坐地,双掌运抵红发女子背部,用“归元*”替其疗伤。

  开始之时,那红发女子连声叱喝,拒不疗伤,所幸龙阳郡主以“拂风点穴手”将其周身穴道尽数封禁,她才停止动弹,帝泽龙这才安心替她疗伤。

  真气运转,方甫入体,,一阵冰寒彻骨的凉意瞬间从红发女子体内袭卷全身,两只胳膊凝霜结冰,冷气腾腾,火红奔涌的血液被那寒气迅速冰封,寸寸侵蚀,蚕食鲸吞!便连他那白皙俊美的脸容上也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龙阳郡主大凛,这红发女子修炼的分明是至阳至热的火阳真气,怎么体内竟有如此寒冷的寒冰真气?观其势态,这种寒冰真气当极为强猛!

  若是常人体内同时拥有两种属性截然相反,且势均力敌的真气时,恐怕早已爆体而亡,尸骨无存。但这红发女子何以能存活至今,安然无恙?秋波暗涌,思绪流转,忽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清风呼卷,猎猎刮面,碧绿的长发在她眼前秋千似的荡漾!忽觉冥光闪烁,耀眼刺目,她抬头一看,登时大吃一惊!

  那红发女子秀眸之申竟隐隐有一个血莲符印若隐若现,妖光吞吐!龙阳郡主微眯眼皮,神魂摇荡,魂勾魄夺,竟似被那血莲慑魂控制一般,不知何时半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鹤啸,将沉迷入魔中的她惊醒。她玉手一颤,失声道:“血莲魔体!”

  帝泽龙心下一震,惊道:“那是什么?”见龙阳郡主花容微颤,脸色惨白,他亦大感惊愕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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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阳郡主漂亮的大眼睛微微晃动,轻声道:“这‘血莲魔体’我也是小时侯听我大哥龙蛇公说的!据说拥有这种魔体的人必定是愤世疾俗,傲世轻物;不污于俗,不容于世!”

  “正所谓:‘莲出淤泥而不染!’‘血莲魔体’孤立红尘凡世,独往天地寒宫,对三界有莫大的仇恨,可谓势同水火,不共戴天!而‘血莲魔体’千年罕见,一旦现身人界,托体凡人,势必要推翻三界,重定轮回,构建新的宇宙法则,成为主宰万物的最高统治者!因而,此人一出于世,三界必遭浩劫!”

  帝泽龙惊道:“推翻三界,重定轮回!世间真有此等逆转乾坤、颠覆宇宙的人吗?”两睁大睁,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龙阳郡主轻声道:“这也是上古传闻,至于是真有其事,还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便无人知晓了!”顿了一顿,又道:“既然上古之人说这‘血莲魔体’乃万世浩劫,龙弟,你干脆别救她了!姐姐知你宅心仁厚,满腔正义,不忍诛杀此人,那便让她自生自灭吧!”

  “别救她?让她自生自灭?”帝泽龙心中猛地一颤,竟有一种锥心般的剧痛!宛如万火攻心,肝胆俱焚!

  赤裳卷舞,火发飘扬,“当”地一声脆响,一根斐翠玉箫从红发女子衣袖处笔直坠落,轻摔在地!

  帝泽龙低头俯瞰,凝神注视,只见那只玉箫上粼光耀彩,赤芒炸射,用红磷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草书。仔细一瞧,赫然竟是一首极为哀楚缠绵、凄丽婉伤的词曲。

  “清泉梦断夜忧肠,晓月凄凉。细思百年往事,叹人琴已亡!缘断漫三弹指,忧来欲九玄黄。星光朗月长相伴,闲愁千觞。箫声一去云影杳,情堪回首海茫茫。绝笔终人曲,魂销万顷江。”

  他一字字地读来,夹杂着千种悲苦交织的情绪,声音哽咽,哀感天地。忽地,脑中一阵嗡嗡作响,他忽然觉得这首词好生熟悉,又有些陌生,若即若离,如梦如幻!

  清眸扫视,那词尾用鲜血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朝阳浪子“将神”!字迹遒劲有力,笔锋突兀,在碧青的玉箫上格外醒目!

  “将神……”帝泽龙两手如遭电击,麻木刺痛,竟猛地从红发女子背上松开!他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但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

  一个奇怪的声音不断地在心底呼唤:“天地不仁,真爱难共!今生无缘,来世再续……”声音凄凉哀艳,戚楚悲伤,令人莫名地一阵心痛!

  狂风骤起,沙尘卷舞,飞石砰砰撞击声中,那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地听不见了!帝泽龙颤抖着手,轻轻地拿着那只玉箫吹奏起来!

  不知不觉间,他竟不由自主地吹起玉箫上的那首词曲,虽只是刚刚接触,但由他吹来,却是万般熟练,仿佛从前已将这曲子吹奏了上百遍一般!轻车熟路,凄美哀艳!

  龙阳郡主听他突然吹奏出一管仙音神曲,哀动九天,凄寒鬼府,滚滚戚音悲曲拨人心神,让人直欲洒泪共鸣,泣声呼应,心底竟如痴如醉,凄美彷徨!

  红发女子闻声大惊,秋波之中闪烁出惊喜、悲伤、凄楚的神色,激动之余,竟暗运真气强行冲开穴道。“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回眸望来,痴痴地凝视着这个弹指吹箫的男子!

  朦朦胧胧之中,忽然发觉眼前的男子似曾相识,仿佛前世三生便已相互认识了一般!她越看越是痴迷,心底一个声音不住地发问道:“这人是他吗?是那个十六年来让她为之魂牵梦萦、牵肠挂肚的男子吗?”

  火发飘舞,眼波沉醉,她蓦地喃喃道:“是他!这人一定是他!当今天下,惟有他才能将这曲子吹得这般悦耳美妙,哀感天地!也只有他才能让自己那冰封多年、如磐石般的心灵有所悸动,爱恨缠绵!”

  她双手抚琴,凄惋而弹,哀怨而奏,琴音跌宕浮沉,凄美动人,竟也是那首词曲!

  帝泽龙心中一动,那琴声竟与自己的箫声遥相呼应,珠联璧合,共奏出一首琴音神曲!细雨蒙蒙,眼波迷离,他竟觉得眼前女子是如此的熟悉,好像上辈子就认识过一般,心中极为温馨甜蜜。

  二人正自沉醉于美艳悲伤的乐音之中,忽听不远处啼声如雷,金属碰撞,“风雷电斩!”一个铿锵雷鸣的声音响彻天地,震耳欲聋。

  帝泽龙三人陡然惊醒,他刚放下玉箫,突听那红发女子叫道:“爹!”

  话音未落,又听龙阳郡主惊道:“凤楚神王!你是岚极武的女儿‘神魔女帝’岚蝶仪!”

  帝泽龙见她神色如此慌张,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青衣男子倒飞冲天,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一个金盔银甲的军官长刀疾斩,若风雷呼啸,霹雳横空!赫然正是昨夜于落日峰遇见的那位军官“公孙屯卫”!

  四面刀光剑影,杀声震天!两股黑白分明的官军挥刀互砍,嗔目怒喝,其勇猛凶威竟丝毫不下于狂狮猛虎,战况惨烈至极,众黑衣官兵战至最后,仅余四人,但犹以一当十,狂战二十几个白衣官兵,大有至死方休的豪壮气魄!

  大风起兮云飞扬,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四个黑衣官兵昂首长喝,挥刀怒砍,全然不顾迎面斩来的森寒刀光,横来直去,使的竟都是两败俱伤的勇猛打法!

  两军交锋,勇者无敌,刹那间那四个黑衣官兵竟已将七、八个白衣官兵头颅斩于刀下。白刃之上,鲜血长流,腥味扑鼻!

  大雨已停,骄阳悬空,耀眼的金光斜斜地挥洒在四个黑衣人脸上新添的疤痕上,粼光闪闪,血珠折芒,合着那凶神恶煞的眼光,显得狰狞可怖,神威勇猛!

  四人斜握铜刀,巍然不动,如泰山般屹立于众白衣官兵之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霸气势!

  帝泽龙暗忖道:“这四人究竟是何人,天下竟有如此英猛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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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公孙屯卫”纵声长笑,戟须横扬,朗声道:“壮哉!威兮!临危不惧,视死如归,四位英雄果真勇士也!”声音铿锵震耳,激荡云霄!

  那四人齐声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若能为主而亡,死有所值矣!”语气慷慨激昂,深沉有力!四人扬刀立马,齐齐护卫在青衣男子身前。

  那青衣男子长眉飘飘,衣袖翻卷,起身昂然直立!青眸之中颇有凛凛神威,浩浩英气。遥遥望去,仙风道骨,气宇无双,极象一个神仙也似的人物!

  他见四人以死护主,大为感动!忍不住朗声道:“杨炳仁,本王命该绝于此地,你快带着孝、忠、义三兄弟赶快离开此地,免作无畏牺牲!”原来那四人乃是四兄弟,其母为之分别起名仁、孝、忠、义,便是要他四人精忠报国,重振南荒苗楚雄风!

  杨炳仁四兄弟道:“大王,当日我家五人亡命天涯,乞讨街头,若不是大王慷慨解囊,施以援手,只怕我等早已饿死街头,曝尸荒野!”

  “我等娘亲虽死,临终前却告诉我们:大王乃南荒苗楚一族中少有的明主,仁义爱民,贤德勤政,一心重振苗楚伟业!她反复叮嘱我四人要好生辅佐大王,一统我苗楚族人分崩离析的局面,成我苗楚千秋太平盛世!”

  “更何况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大王性命危在旦夕,我兄弟四人纵是一死,也要保大王周全!”

  那“公孙屯卫”心下大为佩服,哈哈大笑道:“四位英雄气魄非凡,胆识过人,令本侯深感敬服!本侯也是行武出身,犹敬勇士,若非你们与本侯各为其主,本侯定要与你们结为八拜之交,肝胆兄弟!”

  眉尖一扬,沉声道:“岚极武,你屡违皇命,目无圣上,已触犯天子神威!本侯忠于陛下,受诏诛你!皇命不可违,今日也惟有得罪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挥刀斜举过顶,如岳峙渊停,神威凛凛!刀光霍舞,转身回旋,一式“裂地神斩”汹汹怒砍,携卷着雷霆之威,风呼浪涌,势劈山河!

  刀身急剧膨胀鼓舞,陡然衍生出一柄七、八丈长的金光气刀,疾电挥斩。所过之处,沙石卷舞,地裂土崩,地面之上被刀气劈开的数十条裂缝“喀嚓”蔓延,越来越大,朝着青衣男子岚极武掀风卷土,滚滚斩落!

  杀气森森,扑面而来,岚极武长发扬舞,被刀气所*,气血翻涌,肝胆如裂。忽听杨炳仁一声长喝,直立于刀锋气芒之前,右手挥刀隔挡,迎风怒斩!

  “嗤”地一声,杨炳仁尖叫痛号,右臂被刀气齐肩斩落,鲜血长流!那狂霸刀气余威不减,继续以开山裂地之势向岚极武脖颈当头猛砍,直取头颅。

  杨炳孝、杨炳忠、杨炳义三人大惊失色,直欲扑将过去,却听“锵”地一声响,一股赤红琴波斜卷击来,破空尖啸,轰然撞击在那气刀之上,音波荡漾,气刀狂震!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杨炳仁望向那红发女子岚蝶仪,惊讶狂喜,极之高兴。

  只见岚蝶仪抱琴冲天,逆旋坠落,玉手连抚琴弦,阵阵狂暴琴音急风骤雨般滚滚攻扫!

  “轰隆!”

  炸响连天,音波狂荡,气刀于临头之际轰然炸散!岚极武惊魂甫定,凝神望着那火红纤躯,泪珠滚落,颤声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蝶仪,为父十六年来望穿秋水,苦苦等待,你终于回来了!”声音极为激动恳切,狂喜惊讶之意,溢于言表!

  岚蝶仪飞身而来,抱住岚极武,泣声道:“爹,孩儿不孝,十六年来让你担心了!”岚极武咳嗽一声道:“哈哈哈……你也不必过于自责,能回来就好。”

  龙阳郡主妙目微张,轻轻一笑,道:“她果然是‘神魔女帝’岚蝶仪!那她手中的古琴,当是两百年前威震天下的‘中土第一琴’──帝女琴!难怪我第一次见她抚琴时便好生熟悉。”

  顿了一顿,柳眉轻蹙,疑道:“可她不是在十六年前便已消失于人界了吗?怎么会突然现身于这凤光道上?”先前见她骑凤弹琴,便已猜出此女子必是“神魔女帝”岚蝶仪!此刻一见,更无怀疑。

  帝泽龙徐徐扫视着地面上黑白分明的官兵尸体,刻有“楚”字的黑色大旗与刻着“隋”字的白色旌旗遍地都是。忽然明白了这一路上为何遍地横尸了!原来是这“公孙屯卫”与岚极武拼杀所至!

  龙阳郡主凝神扫探,望向那“公孙屯卫”时,微微吃了一惊,神色之中又是惊喜又是骇异,瞧来极为古怪,蓦地失声道:“奔雷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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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泽龙惊道:“娘子认识此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为何要追杀岚极武?”

  龙阳郡主道:“这‘奔雷神侯’乃‘朝廷四侯’之一。其实在中土修道之中,除了中原五大派之外,还有不少身在朝廷的顶级高手,术法高强,冠绝天下!”

  “而在当今云荒朝里,天下又有‘三党五公四侯’之说,是为云荒修道中的超一流高手!中土修道之人的修为高低,在中原五派之中从上到下,常分为:帝、神、尊等数个等级。而在朝廷之中,却分为:公、侯、将等几个级别!一般世人认为:‘帝与公’、‘神与侯’、‘尊与将’,这两种分法的级别是相差无几,难分轩轾的!也就是说中原五派的‘帝级高手’可与朝廷的‘公级高手’修为相匹敌!而‘侯’一级高手的修为可等同为‘神’级,仅次于帝公一级!”

  帝泽龙闻言大惊,又是惊喜又是骇异,想不到云荒朝廷之内也有这许多高手!

  一念未已,又听龙阳郡主续道:“由此可见,此人即号‘奔雷神侯’,修为当已臻神级、侯级之境,法力之高强,世上亦少有人可与之匹敌!”

  帝泽龙双目圆张,惊喜难耐,又问道:“娘子,那‘三党’又是什么东东?可为什么我听别人称他‘宇文屯卫’呢?”

  龙阳郡主嫣然一笑,道:“呵呵,这个‘三党’嘛,就比较复杂啦,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碧波流转,顾盼神飞,又笑道:“这个‘奔雷神侯’不仅神功法术极为了得,手中‘奔雷刀’更是封印了战国时期的第七大凶兽‘列缺雷龙兽’,被列为‘云荒十大名刀’之一!”

  “此人早年混迹行武之中,战功卓著,步步登高,封将拜帅,一身奔雷刀法惊神泣鬼,旷古绝今!令四方蛮夷叛军敬畏如神,闻其名便望风而逃。可谓威震四夷,横扫诸蛮!”

  “枭龙帝初登帝位之时,爱慕贤才,知他威名,便钦点其为皇城帝京‘江都’三军的总指挥,官拜‘右屯卫将军’!守卫皇城门户,保卫京师安宁,地位之高,犹在云荒兵马大元帅之上!”

  帝泽龙喃喃道:“难怪此人能天天见到皇上,原来竟是云荒一等一的高官!”

  龙阳郡主笑道:“何止能天天见到皇上,就算是砍下皇上的头颅,那也是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她拂袖一扬,又道:“奔雷神侯乃鲜卑后裔,尊名‘公孙王’,故而人称‘公孙屯卫’!”

  话音方落,忽听奔雷神侯公孙王“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口中哈哈狂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十六年不见,神女风采更胜往昔,术法更是突飞猛进!本侯佩服之至!”岚蝶仪突如其来的一次猛攻,令他猝不及防,被琴波轰然扫中,不由自主地向后硬生生退出一步。

  岚蝶仪闻言置若罔闻,素手横拍,赤炎真气汹汹涌入岚极武体内,替他驱魔疗伤。

  公孙王负手而立,昂然挺拔,头盔红巾翻扬卷舞,纵声笑道:“陛下仰慕神女二十余年,无一日不想一睹神女芳颜风采,绝世容光!自从十六年前,一窥神女倾国倾城之容,冷月羞鸿之貌后,便日思夜想,相思成疾!”

  “只可惜神女当年竟抗旨不从,宁死也不入宫为妃,兼之凤楚神王拒不从命,枭龙帝也惟有宽宏大量,任由神女游迹南荒。如今十六年已过,神女重现南荒,不知是否已考虑清楚入宫为妃之事,以解陛下相思之苦。”

  说到最后一字时,声音骤然抬高,如九天鸣雷,震耳欲聋!哈哈笑声呼鸿卷云,狂击四方!

  空中鸿雁如遭当头棒喝,铩羽而归,振翼而逃。地上铁马昂首踢蹄,尖声哀号,不住地呜呜长鸣!

  沙尘扬舞,布天盖地,如万千利箭向四面八方笔直劲射,呼啸破空!

  数名兵卫头痛如裂,双眸迸爆,躯体被无数飞石穿体而过,迸射出万道鲜艳霞红的血线!砰砰连声,十来名兵卫的血肉之躯应声炸裂,饥为漫天碎肉冲霄炸舞,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号叫,景况惨不忍睹!

  帝泽龙与龙阳郡主并肩携手,齐齐飞退,护体真气蓬勃激扬,将迎面射来的碎石轰然击散,堪堪躲过这狂猛无匹、震天动地的一笑。

  帝泽龙心下大惊,想不到此人仅仅一阵大笑,便有如此威力!忽听龙阳郡主道:“奔雷神侯性格爽朗,豪气干云,对云荒天朝忠贞不二,堪称皇族的一大守护神!此番他远离京城,现迹南荒,极有可能是受当朝隋炀帝密诏而来铲除苗楚神王岚极武的!”

  帝泽龙闻言大震,暗忖道:“当日,我受仙帝遗命,要将‘帝龙令’交予岚极武,以解苗楚危机;更何况贺大哥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务必将巫门信件交与岚极武,倘若岚极武有难,我岂非愧对仙帝老伯,岂非愧对贺大哥!”

  他思绪万千,又想:“再说岚极武也是万民爱戴、贤名远播之人,我帝泽龙自小立志伏魔卫道,以保天下苍生,又受命于天皇老伯,怎可眼见这等贤德好官亡命山林!”一时间,竟义愤填膺,豪气满腔。

  正想腾空冲出,施以援手,忽听“神魔女”岚蝶仪一声厉喝道:“无道*君,残民害国,早已是天怒人愿,万民唾弃。奔雷神侯乃忠勇之人,一代宗师,竟愚忠于此等昏君,甘为爪牙,岂不是有负于天下人对你‘神侯’的称呼?”

  公孙王长眉飘飘,凯甲耀彩,朗声笑道:“神女此言着矣!本侯自小从军,奋勇杀敌,纵使军功显赫,威名远播,若无当今陛下唯才是举,擢升提拔,又怎会有今日之荣耀,又怎会有今日之地位!即便枭龙帝无德无贤,暴虐无道,本侯亦唯命是从,忠心不渝!”

  岚极武哈哈笑道:“枉你贵为‘奔雷神侯’之尊,竟也甘心为虎作伥,做一个祸国殃民的走狗,你如何对得起天下人对你的信任与尊重?”

  “汝等近来不思劝谏陛下,反而龟缩于城府之内,退避于朝堂之外,不尽职尽责,让陛下误入歧途,荒*害国,恣意妄为,汝岂非缩头乌龟乎!”笑声讥嘲,极尽讽刺之意!

  帝泽龙旁观在侧,凝神倾听,暗忖道:“这‘奔雷神侯’腻也迂腐,怎地如此不辩是非,不明大理,做此愚忠之事!”

  公孙王仰天而笑,右臂一扬,道:“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陛下贵为云荒天子,九州至尊,世间万物自当统归陛下所有,更何况你的女儿神魔女?更何况你这南荒不毛之地?”

  “神王屡违皇命,藐视圣上,先有拒献神女、诟病陛下之过,后有抗命不遵、不伐修罗之罪,只怕早已想脱离云荒朝廷管治。”浓眉斜扬,纵声笑道:“嘿嘿,莫非你这王公之臣想裂土分疆、问鼎称帝不成?”

  原来十几年前,当朝枭龙帝沉迷美色,贪图享乐,得知神魔女国色天香,便下诏命岚极武将女儿送宫为妃。孰料岚极武坚绝不从,大骂枭龙帝贪图美色,荒废朝政。

  七年前,云荒南荒小国云罗国发生叛乱,枭龙帝命岚极武率兵征讨,谁知他又叱责隋枭龙帝穷兵黩武,妄起刀兵之祸。

  岚极武眉尖轻扬,哈哈笑道:“那昏君残民害国,暴虐无道,本王身为苗楚一族之主,又怎可今全族人任此等昏君摆布,徒遭亡国之祸!”

  公孙王置诸不理,望着岚蝶仪沉声道:“神女,只要你能随本侯进宫,本侯就饶了凤楚神王一命,何如?”

  见她怒目相视,又道:“神王三百侍从尽皆被我十九名白金铠甲战士斩于马下,尸体遍布于这凤光道之上。嘿嘿,三百兵卫死士尚不能阻我锋芒,更别说这四位英雄了!神女若再犹豫不决,本侯便斩下神王头颅以付陛下之命!”

  话音方落,戟须横扬,又是那记“裂地神斩”雷雳劈砍,纵横呼啸,只不过此次威力比上次强了不只数倍!

  奔雷刀刀光电斩,刀身气芒缤纷炸舞,横空贯射,凌厉刀气*得岚极武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被千斤巨石紧紧压于地面之上,动弹不得,坐以待毙!

  杨炳仁四兄弟挥刀对斩,刀气狂猛,却仍被那奔雷刀击飞出数十丈外。奔雷刀杀气奔腾,金光大炽,继续朝着岚极武当头斩去。

  岚蝶仪冷哼一声,倒立古琴,素手一挥,四道赤焰琴波滚滚荡漾,尖啸横扫。

  “砰”地一声,那奔雷刀刀身略微一震,当空停滞,其大杀四方的威势也骤然大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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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王虎口巨震,奔雷刀险些脱手而出,他虎目巨睁,双臂金光暴涨,万千道金色水流汹汹涌入奔雷刀之中,吞吐变幻,耀眼夺目。

  “霞虹贯日刀!”随着他一声长喝,奔雷刀金芒绚舞,折霞射虹,斑斓耀彩的刀气势如霹雳般穿透琴波,向众人再次怒斩而下!

  金光刺眼,灿烂如矢,众人不禁微眯眼皮,难以睁开。

  岚蝶仪喝道:“*君暴主,猪狗何及!本小姐就算嫁猪嫁狗,也不会嫁那猪狗不如的东西。”红裳卷舞,飞身后退,抛琴遥弹,长声喝道:“浮云幻指!”十指疾弹,隔空奏曲,阵阵绚丽琴波当空暴涌,滚滚轰炸!

  帝泽龙与龙阳郡主双双侧立一旁,直瞧得瞠目结舌,心惊肉跳。帝泽龙一边对这艳丽灿灿的道术玄功啧啧称奇,一边对龙阳郡主道:“娘子,如今午时将近,岚极武又在此处,干脆我俩一齐救下岚极武,将贺大哥的信件交给他,怎样?”

  龙阳郡主杏目微张,面有难色,低声道:“龙弟,你可知这奔雷神侯乃是一个极难招惹的人物,一旦纠缠上了,他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况且他此行的目的除了追杀岚极武外,恐怕还奉了我大哥龙蛇公之命,将我带回凤阳城!”

  顿了一顿,又道:“龙弟你我好不容易历经波折相知相爱,方才走到今日,姐姐实在不愿离开你。”声音梗塞悲伤,哀艳缠绵,带着无尽的忧愁。

  帝泽龙见她神色黯然,心下不忍,暗忖道:“娘子一生受‘坤月蛇劫’所害,心灵备受摧残,感情几近崩溃,虽交合男子无数,却是真爱知己难求。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只盼与之双宿双栖,做一对神仙眷侣,她又怎愿与我今开!”

  一念及此,心中又是甜密又是欢喜,沉思片刻,又道:“娘子,为夫受仙帝遗命及贺大哥重托,誓要将‘帝龙令’和此信交予岚极武若不能完成此重任,为夫岂非背信弃义之人又有何颜面面对老伯与贺大哥!”

  见龙阳郡主咬了咬牙,心有所动,又道:“娘子,我知道你不愿与奔雷神侯交手,不如这榉,我去引开他,你去救走岚极武,将信件交给他,怎么样?”

  龙阳郡主顿了顿足,娇嗔笑道:“罢啦,罢啦,龙弟,你呀就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好人,遇见不平之事,不插上一手,就不能安心!姐姐也并非铁石心肠的人,既然你这么说,姐姐就免为其难,助你救下岚极武吧。”

  两人正欲出手,忽听“轰”地一声,奔雷刀刀气如虹,汹汹怒斩,岚蝶仪被气刀迎面劈中,倒飞冲出。

  “哈哈,神女,待本侯砍下反贼岚极武的头颅,便带你回宫面圣!”公孙王哈哈狂笑,挥刀朝岚极武斩去,此时障碍尽除,谁能抵挡其刀锋,忍不住纵声大笑道:“岚极武,看谁还能救得了你!纳命来!”真气狂涌,刀若奔雷。

  岚极武眼放精光,长须乱舞,于那奔雷刀刀气临头之际,忽地纵声长啸,双掌霍然拍舞,掌心赤光悠扬回绕,将奔雷刀硬夹于双掌之间,如虾钳夹鱼,纹丝不动!

  众人心下又惊又喜,想不到他重伤之下,还有此等功力。公孙王微感惊讶,略微迟疑了一下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神色,像是惊讶又像是惶恐,脑袋狂摇,长笑道:“我道向来以‘术法通神’的苗楚神王怎会如此不济,连我一式‘风雷电斩’也抵挡不住,原来是假装受伤,想诱我轻敌大意。”

  “嘿嘿,幸好本侯英明神武,果敢决断,早就识你诈伤之计,便先下手为强,杀你个措手不及!”

  杨炳仁四人喝道:“混帐!朝阳千古城,真武一日焚!大王若非三日前于朝阳城中,为解救数万百姓而受奸人劫咒之祸,凶兽狂击之伤,以致真气封禁,十仅余一,实力大损,否则以大王通神彻鬼、冠绝南荒乃至令巫门闻风丧胆的修为,又岂容你伤他分毫!”

  公孙王嘿然道:“如此甚好,这等趁人之危的好事,居然让我赶上了!嘿嘿,趁你病,要你命!”真气迸舞,刀光怒劈,又将奔雷刀陡然压下几分。

  岚蝶仪被公孙王刀气所击,重伤在地,又接连吐出几口鲜血,眼见岚极武神威大展,心中那颗忧虑忡忡的巨石亦沉落下来。

  秋波扫望,瞥见不远处正站立于一颗参天巨树之下的帝泽龙,一股莫名的欢欣爱意汹汹涌上心头,魂牵梦萦。

  那熟悉的面孔,那清秀的眼神,那狂放的笑容……仿佛十六年前的那人又重活于世,再现人间,是为了寻找她吗?是为了和她再续那段未了之缘吗?

  帝泽龙心中一喜,贺云冲果然没骗他!看这情形,岚极武确实是一个修道之人。贺云冲曾言:正是因为岚极武法力高强,方能镇住为祸南荒的一大魔派“巫门”,使其不至于猖狂肆虐,明目张胆地与朝廷为敌。

  若是如此,他与龙阳郡主便不必出手相救,只须等岚极武击退公孙王,再将贺大哥信件交予他,便可免去龙阳郡主担心被公孙王从他身边带离的忧虑,如此一来,岂非妙极!

  公孙王持刀右手真气轰然炸涌,震得四周沙石扬舞,盔甲红巾猎猎翻卷。他仰天长喝,青筋暴起,奔雷刀向下劈砍的力道骤然猛增,刀身急剧下滑,擦过岚极武双掌,向他当头劈去,宛若千钧雷霆,力劈山石,其强劲锋芒无人可挡。

  岚极武双臂一振,掌心鲜血长流,顺着奔雷刀徐徐落下。鲜红的血珠随着狂风飞驰激射,溅在他的脸上,眼上以及黑白夹杂的长发上,折射出妖冶艳丽的光芒!

  他双眸之中青光闪烁,若隐若现,口中喝道:“玄冰阳掌!”一股赤红真气由双臂向掌心滚滚冲涌,盘旋炸舞。不消片刻,道道血红寒冰凭空出现,瞬间凝结在他的肌肤、掌心之上。

  公孙王大骇,怒目圆睁,毕集周身真气于刀刃之上,全力劈下。但任他如何用力,奔雷刀总如磁石附铁,不能有尺寸之进,银白刀刃死死紧扣于两只冰掌之间。

  杨炳仁四兄弟斜卧在地,经脉俱损,身负重伤,望见苗楚神王岚极武孤军奋战,余威尽展,与公孙王作殊死搏斗,却未落丝毫下风,无不精神大振,斗志昂扬。四人傲然屹立,扶刀挺直,暴虎冯河般向众白金铠甲战士奋力厮杀,嘶声呐喊,勇猛无匹。

  清风拂面,飞絮扬舞,帝泽龙怔怔凝视着厮杀中的众人,为那恢宏壮阔的术法玄功战斗场面而惊叹,为那神勇无敌、无畏生死的战士而佩服。

继续阅读:第7章 仙音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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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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