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龙轻捷地走到车站室,一眼瞅见穿着铁路服装的站长面熟,定睛一瞧,原来是自己的老朋友陈家富。陈家富瞥见张铁龙匆忙进来,脸上露出惊喜神色:“啊,是铁龙兄弟,你好啊。今天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铁龙军情急迫,顾不上同老朋友说过多的寒暄话,爽快地说:“老陈大哥,我们准备在这同日军干一仗,请你配合我们行动。”
陈家富手里握着小旗,精神抖擞地说:“兄弟,有事你说,大哥保证听你的。当年是你把我从军阀们的机枪底下解救出来的,治好了我的伤,我才有了今天。我当这个站长还是你通过关系安排的。哈哈,我也是地下抗日工作者,也在为打鬼子出力了。”
张铁龙蹙着眉头,指着车站的站台,严肃地说:“我们要在这车站附近伏击日军。你只要在站台上点燃三大堆火,供鬼子烤火用。军火列车停车时,小鬼子就会下车打饭,也会来烤火取暖,我们可以趁机消灭他们。”
陈家富眨巴着眼睛,精神振奋,心里感到欣喜,爽快地说:“就这事儿,没问题,我一定能办好。”
张铁龙略一迟疑,提示说:“还有,日军军官来吃饭时,你最好能给他们酒喝。鬼子军官喝酒了,就会迷糊,就会影响他们打仗了。”
陈家富心领神会地说:“这个我会干,我桌子里有四瓶白酒,可以给日军的头目拿去喝。”
张铁龙兴奋地说:“太好了,一定要把鬼子军官灌得醺醺大醉,这样他们就失去控制能力了。另外,你给我弄来一身铁路制服,一会我要化装铁路工人。”
陈家富指着墙角箱子说:“制服就在箱子里,你自己挑选。”
张铁龙迅速打开箱子,轻车熟路地找到衣服,嘴角露出笑容,热情嘱咐说:“陈大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战斗打响后,你要迅速溜走,千万不要到站台上去。”
陈家富心领神会,神清目爽地说:“好,我记住了,我能安全脱身。”
张铁龙仔细观察着车站周围地形,向刘怀民一招手,两人东张西望地离开车站。他信心倍增地回到部队隐蔽的地方,瞅见战士们一个个精神奕奕,已经做好了出击准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火车在战士们的盼望中来临了,远处铁道线上传来了轰隆隆的震耳欲聋的震动声。大家观察到日军的军火列车来了,情不自禁地端起手中的武器。有的侦察员性子急躁,克哧一声,顶好手枪子弹,瞄准了火车头。
张铁龙举起胸前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火车的动静。他隐约听到了火车啌咣的奔跑声,瞧见了远方山头冒出的一股股灰白色的浓烟。随着火车头的轰隆声越来越近,军火列车很快地拐出了弯道,出现在前方的铁道上。列车在人们的视线里淅淅地变大,列车缓缓地放慢了迅速,发出一阵阵咣当咣当的声音。火车司机瞅见列车就要进站了,匆忙拉响汽笛喊叫了两声,立即施行停车制动措施。只见火车轮子发出一阵磨擦声,军用列车在义勇军官兵们急切目光里,终于平稳地停在站台旁。
火车司机熟练地把火车头准确地停靠在上煤上水的煤台边,一群铁路工人风风火火地跑上来给机车加煤加水。正如张铁龙他们希望的那样,各节车厢的铁门打开了,冻了一宿的鬼子兵,瞧见站台上点燃三大堆篝火。熊熊篝火越烧越旺,吸引着鬼子的目光,他们纷纷跳下车,围着篝火烤火取暖。日军士兵打完饭,纷纷围着火堆边,解开大衣,烘烤着冰凉的身体。多数士兵是一边烤火,一边围着火堆吃饭。站台上,顿时吵吵嚷嚷,乱乱哄哄。这里是日军的后方,鬼子下车吃饭时,日军军官连个哨兵都没有派出。
站长陈家富喜笑颜开,热情好客,早就在站长室准备好白酒,摆上一桌子的饭菜。日军大队长吉村刚轻快在跳下车,还没来得及观察车站环境,陈家富迅速跑上前笑脸逢迎,恭敬地请吉村和三个中队长进了站长室。吉村他们瞧到桌子摆满了饭菜,看到桌子上的凌川白酒,脸上露出了笑容。吉村少佐连声夸奖说:“陈站长,你的好极了。这是锦州的凌川白酒,很好喝。我知道,这是你们中国人过去送给满清皇帝的贡酒。”
陈家富头脑灵活,口齿敏捷,连连说:“太君出征一路辛苦了,我们摆下一桌酒席,真诚地请你喝酒。祝贺太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吉村少佐心情舒畅,喜笑颜开,兴奋地说:“陈站长,你很好,等打败义勇军,胜利归来时,我一定要在这里和你好好庆祝胜利。”
陈家富心怀鬼胎,匆忙为吉村倒酒,奉承地说:“太君,你的队伍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大大的厉害。义勇军不是你们的对手。”
吉村少佐神气十足,趾高气扬,洋洋得意,脸上流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态。他在陈家富的劝说下,兴奋地端起眼前的酒杯,轻松地送到唇边,仰起粗脖子,咕嘟一声灌进嘴里。
陈家富使出全身的劝酒本事,频繁地请军官们举杯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军官们兴高采烈。吉村少佐三杯白酒进肚,眼珠子上渐渐地布上了红丝,白脸也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