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们有的坐在凳子上,有的坐在炕上,洗耳细心地听张队长讲话。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篮子,里面装满了红枣、花生。听了张铁龙的讲话,军官们开始沉思,无人发言。大家有的吸着烟思索,有的抓了红枣边吃边想办法,有的军官同旁边的人唧唧喳喳地小声议论着。
王一岚匆忙走进屋来,瞅见炕里没空地方了,就挨着炕边坐下了。她瞅见炕边的李保民和沈铁生一面沉思,一面吸烟。一丝丝青烟在屋里飘动,渐渐地房间里升起一片烟雾,呛得她禁不住直咳嗽。王一岚皱着眉头,开始还忍受着,没有吱声,可是后来烟雾越来越大。她不禁站起来说:“张队长,我说咱们开会时,大家不吸烟行不行?”
张铁龙惊讶地问:“不要吸烟?吸烟是人家的自由,我们怎么能制止呢?”
“张队长,从科学的角度讲,吸烟是有害健康的,旁边坐着的人闻到烟味,也会造成身体损害。人家先进国家,已经开始禁止吸烟了。我们部队也应该禁止吸烟。”王一岚振振有词地说。
“我支持王军医的建议,吸烟不是好习惯,我们部队可以禁止吸烟。”孙春林心照不宣地造成。
李保民愤愤不平地说:“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吸烟,真是不得了。我接受不了。”
张铁龙与人为善地说:“我同意你们的意见。但是也要考虑到人家的自由。吸烟是有害处。我的意见是在开会的时候,不许军官在公共场合吸烟。在自己的活动空间,可以吸烟。大家说行不行啊?”
李保民露出心烦意乱的表情,烦恼地说:“吸烟是我们的自由,不应该受到限制啊。”
“我同意队长的意见,我们今后开会的时候,不许吸烟。在个人生活的环境中,可以吸烟。王军医你看行不行?”杨大川宽宏大量地说。
“我吸烟是图个独立思考。现在开会不叫吸烟。我同意。可是在其它场合,我还是坚持吸烟。”沈铁生轻轻熄灭手中的烟卷,心甘情愿地说。
张铁龙脸色微笑地说:“感谢王军医的配合,我们部队的卫生工作一定会好起来。”
王一岚瞅见张铁龙支持自己,脸色突然一红,匆忙掩饰地说:“昨天有个战士使劲地咳嗽,我检查后发现他的呼吸系统生病了,影响身体健康了。这病就和他经常吸烟有关。”
刘振海息事宁人地说:“好了,这个问题讨论结束了,下面研究袭击机场的事吧。”
李保民说:“队长,我憋不住烟瘾,我请假到外面吸一会烟去。”
张铁龙爽快地说:“可以,我现在就支持王军医的工作。”
大家瞧见这个会开得一反常态,先做出了一个在会场禁止吸烟的决定,脸上都流露出愉悦的表情。
“打日军是全体义勇军的责任。兄弟部队有困难,我们应该主动支援。”张铁龙一双饱含智慧的眸子闪烁着兴奋的火花,深情地说:“我主张出动炮兵到沈阳飞机场附近,用猛烈炮火干掉日军飞机,打击日军的嚣张气焰。”
“这次战斗可要小心谨慎,到日军重兵把守的机场炸毁飞机,这可是虎口夺食,险象环生啊?”杨大川眉头紧皱,凝视着桌子上的地图,及时提醒说。
“我们的出兵原则是第一是保存自己,第二是消灭日军。如果这次战斗风险大,我们就可以不出兵,也可以采取别的方法取胜。”张铁龙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袭击沈阳的飞机场不容易。关键是在日军心脏地区作战,参战部队能不能安全撤出沈阳,这个问题需要我们认真找出好办法。从出发到回来,这是一个完整的战斗过程,每个环节都安排细致,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刘振海思考着说。
“我的意见是打这一仗,而且是要打胜。兵书上讲:凡用兵之道,以计为首。未战之时,先料将之贤愚,敌之强弱,兵之众寡,地之险易,粮之虚实。计料已审,然后出兵,无有不胜。法曰:“料敌制胜,计险阨远近,上将之也”。但是这一仗怎样打,最后听侦察员带回来的情报决定。根据情报制定详细的行动方案,把所有的细节都要弄清楚,然后再行动。”张铁龙对大家严肃地说。
杨大川心悦诚服地说:“行!,就照张队长说的办。肖志勇明天带侦察人去机场周围侦察日军的防备情况,越全面越好。”
郑长江说:“张队长,孙子兵法认为,在作战过程中,指挥员要根据战斗发展变化形势,相应采取灵活的战斗方案,出其不意地攻击敌军。只有作战之前,就详细地进行谋划,在战斗过程中就会取胜。张队长,我们这次战斗准备使用什么计谋呢?”
张铁龙脱口而出:“李代桃僵!”
刘振海解释说:“李代桃僵是三十六行中的第十一计,原文是:必有损,损阴以益阳。损阴以益阳:阴:此指某些细微的、局部的事物。阳,此指事物带整体意义的、全局性的事物。指挥员在进行战斗谋略时,需要暂时以某种损失为代价,才能最后取得胜利,应当迅速做出牺牲某些局部,去争取全局的胜利。古人说,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衡趋其轻。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张铁龙介绍说:“李代桃僵这一计谋是从邓纯山他们总部的角度看的。他们让我们到日军心脏作战,如果我们有损失,他们就会得到保全。”
“如果有危险,你常说可以不出兵的!保存兵力第一呀,这是你刚才说的?”刘振海两眼炯炯有神,望着窗外,沉思片刻,惊异地说道。
张铁龙冷静地说:“兄弟,你别急呀!打机场是有风险,可是应该打这一仗,它的意义非常大。一来可以产生对日军的轰动效果,二来可以增强战士们的打击小鬼子的信心和斗志。关键是你到时候怎样排兵布阵。事在人为。打仗就是在危险的搏斗中,为部队寻找比较安全的处境,这就是一个指挥员的作用。”
“过去我们打仗,都是听上级长官的,他们叫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现在叫我们拿主意,作决策,有点不适应?张队长,你就多帮助我们吧?”杨大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打胜仗的本事,是从战斗实践中得到的。只要善于吸取别人的经验教训,熟练地掌握兵法,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就会提高我们的作战能力。”张铁龙爽快地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