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海大篮球队并没有被当作英雄。
“侥幸吧,回光返照?”海大的孩子的话说不出的辛酸。
海大学子的心已经被伤透了,想要重新赢得他们的拥护,路漫漫其修远兮。
海大的下一场比赛是对阵中山大学,对方已经叫嚣着屠戮海大。对此,海大的教练于光辉的口风很紧。他在接受大学生篮球报的采访时说:“时间是检验实力的唯一标准。”态度溢于言表。
对于海大如今的实力,恐怕只有深大才真正有所体会,那恐怖的第四节。
中山大学是近年来CUBA的新贵。中山大学的篮球王牌是程亚光。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球员。一米九五的身高,在高中以前从未接触过篮球,大一第一学期就稳坐队长宝座,CUBA进步最快奖得主,率领中山大学获得全国八强,和华侨大学打的旗鼓相当。
程亚光要挑战海大王牌的消息先是以小道消息的形式流传,不过在关注东南区最多的大学生篮球报专访于光辉不久,这则消息就堂而皇之地见诸报纸了。
于光辉对于中山大学的这种做法很有意见,他们分明是趁着海大失去王牌箫正淳之际来落井下石的嘛。
虽然现在的于光辉对于对手的挑衅很不放在心上——他现在有几张牌可以打——但是,他对于中国大学生球员经常的一些违反君子礼仪的做法很是反感。
好!你要战,我便战!
这是于光辉的态度,自从上一次赢了深大后,于光辉在队伍中明显感到自己受到了足够的尊敬,这让他又是满意又是感慨——看来自己凭借自己才能得到认可,可怜的于光辉活了小半辈子才明白这个道理。
于光辉通过和自己关系不错的本地媒体《海城体育头条》回应了中山大学的挑战。
同时,他还化身记者,借着海大在线张春雷的口,对于中山大学的挑战行为给予了深刻的挖苦,同时暗指中国大学生球员整体道德素质下滑。
由于海大在线是一个小众的网站,一些好事者将这篇文章发在了狗刨等网站,引起了巨大反响。甚至中山大学的一些学子都学会了其中的一两句经典:寡妇门前抓壮丁,中大不行就不行。
这些都和海大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正在热烈的讨论两个问题。第一个是谁去迎接挑战,第二个是赢多少分。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罕见地统一,目标直指刘瑞。后者两个字——不干!最后,作为刘瑞的徒弟,一米八五则光荣地拥有了出战的权利,不过刘瑞要压场,如果一米八五真的不行,刘瑞上!
第二个问题众人讨论了一个小时之久,最后的结果是能赢多少是多少,现在关键是训练!
这样的结果是于光辉再满意不过的了,现在,他不再是个傀儡一样的教练,他是真心实意地想把这批孩子带出来。再说,学校的奖励确实也不少。
可以这样说,甚至连箫正淳在的时候,于光辉都没有这么能放心,这么有野心。
但是,相对于于光辉的乐观而言,刘瑞则对他的宏图大计缺少热情。对深大的那场比赛好像没有发生那样,和中山大学的比赛好像还有很久出会到来一样,和中山大学王牌程亚光的决斗还想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一样。
他只是坐在席位上,和于光辉坐在一起,看着他们训练,自己很少参与其中。
韩月灵的那双眼睛慢慢从刘瑞的脑中淡去,只有在最深的夜,刘瑞才会中梦中哭醒。没有人发现,就好像,他从来都是一个坚强的人。
坚强的刘瑞还是离不开阳光康复中心的那群孩子,就像离不开篮球,离不开思念一样。
“我走了。”刘瑞拿起自己的衣服,和教练说了一声,就去了阳光康复中心。路上,他像多年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一样,一路捡着垃圾。——只有一样,是他不敢做的,当年她做的。
我们有必要了解这群孩子。
那个小小的精灵般的姑娘叫月月,那是因为她的双眼就像月亮一样美丽。但是,那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那个顽皮的小男生叫牙牙——这不是康复中心的老师图简单随便叫得——他的手腕上带着两颗狼牙。牙牙是和刘瑞最好的小孩子之一,他天生聋哑,但是和刘瑞一样,他有个伟大的理由练习篮球。
那个安静的公主一样的小姑娘是整个康复中心的宝贝,所有的孩子都关心她,所有的老师都心疼她。她最喜欢的事是画画。她不会说话,不能行走,得的是一种罕见的怪病。她叫作小柔。
刘瑞的到来让孩子们都很开心。月月趴在刘瑞的背上骑大马,牙牙的目光一直在刘瑞和篮球之间游弋,小柔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刘瑞给她带来的画笔。
“大哥哥,我能向你一样厉害吗?”牙牙在纸上和刘瑞交流。
刘瑞看着他期望的小脸抬着看向自己,滴滴汗水落在地上,砸起小小水花。
“能!”刘瑞替他擦了擦汗水。
“那咱们练球去吧。”牙牙在纸上写道,然后不好意思地看着刘瑞,露出可爱的牙齿。
三十分钟后,牙牙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拉着刘瑞来看小柔用刘瑞新买的画笔画画。月月看不见她画的是什么,但是,她坐在那里嘴里一直咕唧个没完。她最喜欢小柔了,总是黏在小柔的身边。
小柔画的是人物——这很少见,小柔一直画的都是风景,那些代表着强烈意象的风景。是刘瑞,是牙牙,他们在打篮球——牙牙很兴奋,对他来说,兴奋地只是他出现在画上了吧。
刘瑞看着小柔,这是个多么可爱的小女孩啊,是上天给了她美术的天赋,然后夺走了她的声音她的语言吗?还是,上天在夺走她的语言夺走她的声音之后,作为弥补才给了她作画的天赋呢?
刘瑞的心里一阵难过,不过听着月月还在唧唧咋咋的,他的心情就放松了一些——他已经筹够了月月的手术费,如果有合适的角膜,月月说不定就能看见太阳了。
离开阳光康复中心的路上,路过路边篮球场,刘瑞看到两个少年在斗牛,旁边围了一大群观众。少年的篮球技术一般,但是,他的身体很出色。最后,有着出色身体的少年赢了,对手掏出了几张“红皮”给了他。
“原来是赌钱。”刘瑞就决定离开了,原本还以为能帮助少年什么的,但看到赌,他已经放弃了。
老天是公平的,刘瑞这样想,他在给你条件的时候,要你自己决定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