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东脸色煞白地后退了一步。他看向呼喊买提,后者似乎比自己高,高的很多。他不自禁地后退,来躲避对篮圈上,那个在自己头上空中接力扣篮的人。
“咚!”胡东因为撞到一个人,后退不了了。他转过身去,刘瑞站在他的身后,站在他的面前,站在他要后退到的地方。
刘瑞没有看着胡东,他抬眼看向骄傲的呼喊买提,后者已经从篮圈上跳了下来。正在和清华的队员互相撞击着表示兴奋。
刘瑞看着呼喊买提,脑袋中却是对方那惊天的一扣。刘瑞担心着胡东。胡东的后退也印证了他的担心。
“是不是对他很残酷?”刘瑞看向于光辉,他从教练的眼中读出了这样的讯息。
“如果不经历残酷,他永远成长不成冷酷地霸主。”刘瑞看向艾克,这句话是对胡东说的,更是对艾克说的。艾克站了起来,脸上惊讶地看着场上。
周夺志在向胡东喊着什么,但是清华大学体育馆的欢呼声把一切都遮盖了。刘瑞听不到什么,什么都听不到。胡东艰难地点了头,他勉强对刘瑞笑了笑,又走回到了他来的地方,他防守的位置,他需要继续领受残酷的地方。
刘瑞想喊着胡东,想和他说什么。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看着胡东从自己身边离开,去接近残酷。
“他很了不起!”于光辉喃喃地说,艾克站在他的身边,他们两个人因为这一个球站在了一切,这场比赛的第一次。
“谁?”艾克问,他依然没有从场上回过神来。
“胡东。”
“胡东?”艾克吃惊地反问,他不知道胡东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只看到胡东在防守呼喊买提时不断地后退,然后失位,然后被对方打进。
“他很了不得。”刘瑞在心里说,他回到了前场。轮到海大的进攻,刘瑞又被刘承俊的防守防住。
周夺志将球交给了刘瑞。刘瑞一个跳投,在球没有出手的时候,他一个拉杆,击地将球传回给了周夺志。
与此同时,李猛终于利用一个反跑,甩开了对方的纠缠。周夺志直接将球交到李猛手中,李猛突破之后分球给刘瑞。
刘瑞终于拉开一个空挡,他跳起来,高高地将球吊起。“胡东!”刘瑞大声地喊。
胡东毫不迟疑地起跳,终于呼喊买提前面抢到一个球。
落下地,胡东双手持球,立马二次起跳。他高高地跃起,背后顶着呼喊买提的巨大压力,直愣愣地将球塞进篮筐中。
刘瑞举起手臂,将手掌握成象征着力量的拳头,对着胡东!
艾克在场边看着发生的一切,他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看着刘瑞,看着胡东,看着毫无表示的呼喊买提,他心中好像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已经在场上了,和他们一起战斗,一起难过,一切扬眉吐气。
刘瑞迅速地回防,作为一队之长,他提醒自己的队友要好好防守。实际上,海大的球员根本不用刘瑞的提醒。胡东在第一时间回到了防守的位置,李猛没有什么怨言地坐着一个防守队员应该做的最吃力的事。
刘承俊拿到了球,他正面面对刘瑞。稳步地运球,缓慢地前进,刘瑞没有贸然伸出手。刘瑞是在这一场比赛上认识了对手的防守能力,在此之前,刘承俊的进攻能力是每一个面对清华的球队需要面对的课题。
刘承俊没有恋战的意图,他简单地就将球分了出去。他看着刘瑞,挡着刘瑞,卡着刘瑞,如同一头正在蛰伏的野狼。
球分到后卫手中,周夺志是不会让对方舒服地将球运转起来的。后卫不得不将球交给了李猛所看守地小前锋。
李猛看守的对手是一个在场上移动最多的家伙,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在进攻端做出什么让海大陷入危险的贡献,但是,在李猛看来,对方一旦抓住机会,定会让海大大吃一惊——这是海大最不愿经受的。
李猛拿出自从开赛以来他最努力的防守,对手没有形成进攻。球,宿命般地有回到了呼喊买提的手中。
刘瑞担心地看着胡东,后者一脸沉静地摆出防守的姿势。
呼喊买提嘴角微笑,先是侧移了一步,胡东及时地补住位。没有形成进攻,呼喊买提又一个半转身,贴着胡东推进。胡东心里一喜,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堵住呼喊买提。
“啊。”胡东心里微微吃惊,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的力量从呼喊买提身上传来,迫使他不得不后退。
刘瑞试图摆脱刘承俊来协防呼喊买提,刘承俊的移动相当有效果,刘瑞没有形成有效地协防。
胡东决定不和呼喊买提进行这种防守与进攻,他快速退了一步,使呼喊买提想进一步挤压胡东防守空间的意图落空了。并且,胡东灵活地想从侧面掏掉呼喊买提的球,可惜的是,呼喊买提快速地半转身护住了球。
就在胡东刚想再防守在呼喊买提前面的时候,后者撤了一步,就在不可思议地撤退中,呼喊买提顺着转身地旋转起跳,高高地将球抛了出去。
“刷!”球进入篮筐再一次证明了呼喊买提有种强大的能力,胡东的防守尽管已经很精彩,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好的了,可是,依旧失败了。
刘瑞狠狠地挥了一下手,对于这种情况,刘瑞感觉自己真的很无力。如果是放手一搏,可能海大会胜——刘瑞有这个能够将比赛改写的信心——但是,之后能,面对艾克的软弱,胡东的疲惫,继续下去海大的CUBA之路吗?还能继续下去吗?刘瑞看向了胡东,后者弯着腰,现在他真的很疲惫,可是,刘瑞最怕的是因为这一战,他的心也疲惫了。刘瑞看向了艾克,后者坐在椅子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是,刘瑞相信,艾克现在绝对不是什么不悲不喜地超脱境界,相反,他可能心中正在进行着天与人的战争——如果这一战,他对篮球的热情还不能彻底地点燃,如果他还不能彻底抛弃他软弱地篮球理论,如果他不能正视自己的身份和愿望——刘瑞,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不知道下一场的对手怎样屠杀缺少了灵魂的海城大学。
呼喊买提像刘瑞做的那样,在这个篮球进入篮筐之后,狠狠地向清华的球员竖起了手臂,象征着力量象征着征服的手臂。
直播画面中,胡东弯着腰,呼喊买提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