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的大幕拉下。安徽工业经济今年的CUBA之路已经走完了。他们没能继续辉煌,却没有遗憾。能遇到海城这样的对手,是他们的不幸,也是他们的幸运。也许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等未来,他们一定会为自己曾经和这样的对手纠缠到这个时候而骄傲。因为,从这一战中走出太多的强者。
海城大学胜了。刘瑞开心地对着一米八五笑了,对着于光辉笑了。这两个家伙差点儿让刘瑞被摁在板凳上。现在,刘瑞却对这对狼和狈有点儿感激。不为胜利,不为荣耀,为的是他们确实是真正为自己着想。
“赢了。教练。”周夺志向于光辉大叫。对周夺志来说,本届CUBA就是一场大梦,但愿这大梦不醒,征程继续。周夺志难掩自己的兴奋。对于海城来说,CUBA总决赛就和NBA总决赛差不多——从来不敢想的东西,从来都不敢想。
徐东微笑着向刘瑞走过来,这一站他证明了自己,也证明了刘瑞是有资格做自己的朋友,有资格率领中国篮球走出低谷的。纵然失去比赛,让他很窝心,但是他明白,现在的海城并不是安徽能组织的,对于海城来说,他们的路,也许才刚刚开始。
一米八五哇哇乱叫,对这个一年前还是个痞子的家伙来说,这未曾不是一个梦,一个酣畅淋漓的梦。一米八五看到徐东走来。虽然后者的表情并不像是在一场重要的比赛中失败了,还莫名其妙地挂着欠揍的笑,一米八五还是重重地拍了怕刘瑞的肩膀。“那个家伙想干什么?”一米八五戒备的说,毕竟这是安徽的主场,安徽的家伙肯定不是好惹的。
刘瑞向于光辉示意了下,就走过来和徐东说话。
“祝贺你们。”徐东伸出了手。
刘瑞紧紧握住,感受到徐东的力量,说:“赢了。但,还没结束。”
徐东认真地看着刘瑞,刘瑞的个子在他面前真的不高,但是他却仿佛在看一座山,这座山上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这座山他能看到山顶,却看不到山的深度。
“哈哈,我等着你们夺冠。”徐东突然大笑起来。徐东的眼睛闪闪的。没有人知道徐东的梦,除了徐文虎。徐东的大梦如同天一样大,徐东曾经遇到过的那个人,那个传奇,那个悲剧,没有人知道,就连徐文虎都不知道。现在,此刻,徐东仿佛能看到自己曾经一度绝望的梦有了实现的可能,自己一生的追求或者不是绝望呢。所以,徐东笑了,笑的很张狂,笑的让安徽的家伙们都有些不满了。
刘瑞也有些吃惊地看着徐东。徐东是刘瑞除了海城大学那些家伙外,外地的唯一的朋友。但,他并不了解徐东。徐东的心到底有多宽广,徐东的梦到底有多惊人,刘瑞不知道。只是,现在徐东的笑声,竟然让他有种气干云霄的感觉。刘瑞也笑了。
“晚上,我请你吃饭。”徐东说完就回到自己队伍中间。徐东信心满满自己能说服刘瑞,说服刘瑞和他一起进行自己的梦,中国篮球的梦。
安徽工业经济的球员向球迷鞠躬致谢,虽然失败了,但是球迷还是给热烈的掌声给了他们。徐东最后的表演让他们CUBA之行纵然结束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海城大学的球员也在刘瑞的带领下,向观众致谢。让刘瑞意外的是,掌声也不弱。那是海城的球迷,以及对海城球员拼搏精神认可的安徽球迷。
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上,徐文虎没有失落。他说,安徽工业经济遇到海城大学这样的强队是不幸的,但又很幸运的是,安徽工业经济也见识了中国大学篮球界一颗注定要璀璨星空的星星的升空。徐文虎盛赞了安徽球员的表现,他说,没有永远胜利的将军,也没有永远不败的王者,安徽工业经济一定会败而知耻,知耻而强,明年再来。
让媒体最兴趣的却是徐文虎对于刘瑞的评价。“今天,我很高兴,虽然我的球队输球了。因为,就在今天,这儿,安徽工业经济的主场,我仿佛看到了光,中国篮球之光。我仿佛看到,在国际上,我们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牺牲,再也不是在最初就沦为看客的参与者。我仿佛看到尊敬,看到希望,看到崛起,看到王者之威,看到我们主宰,我们承载,我们照亮世界之巅!”徐文虎站了起来,脸上有股幸福的光芒,他说:“我仿佛看到,那个背影是属于来自海城,更是来自中国的那个少年。”徐文虎没有说那个少年是谁,但所有人到知道那个少年名叫“刘瑞”。
徐文虎最好说:“我想有一天,我们会听到一个声音在说‘你好,世界’。”
于光辉呆呆地坐在那里,听到徐文虎说的“你好,世界”他心底猛一震。那一刻,他对徐文虎肃然起敬。
你好,世界。谁能发出这样勇敢的声音?谁敢发出这样勇敢的声音?于光辉想到自己进入篮球界的冲动,想到了老校长的重托,想到了当年的青春和热血,以及自己的付出,自己的失去,自己的获得。于光辉嗓子有点儿哑了,眼睛有点儿朦胧。
人们到在等于光辉说话,队员在桌子下小心地捅了捅于光辉。老于站了起来,看着媒体,又看了看刘瑞,认真地说了句:“你好,世界!”然后,老于转向徐文虎,主动上前握了握手,仿佛在说:“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会努力的。”徐文虎笑了,内心中这一刻只剩下无边的平静。
现场记者中,有很多是多年采访篮球的专业体育记者。纵然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两位教练是什么意思,在发布会结束后,却到感到这样的一场比赛真是诡异,并且最诡异的地方就在于两个教练间的对话。
仔细思考了这样的稿子怎么写,亮点在哪里,慢慢地,这些记者内心突然一震。想到现在中国篮球的困境,外出采访时面对的尴尬,慢慢他们明白了两位教练的深意,除了对这两位教练以及他们的球队的尊敬,这些记者其实更盼望真的如同徐文虎,如同于光辉的宣告那样,有一天在世界上,有个男子用存在的汉语说:“你好,世界!”
第一次,这些专业媒体的专业记者凑在了一起。
于是,第二天,各大体育报报纸在显要版面登了一篇《你好,世界》的专稿。署名为中国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