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但凡是重要人物,即所谓的veryimportantperson,一出场如果不能改变进程那都是很让观众失望的,不管是历史的,还是当前格局的——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但是,显然徐东没有成功地将历史强大的惯性坚持下来,至少没有在第二节后半段上场的时候立即扭转乾坤,上演一场绝对反击。当然,如果不是刘瑞这家伙的话,结果是什么,谁又能知道,能预料呢?
于光辉从来不是一个调度频繁的人,甚至他自己也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指挥智慧很高的人,他只是一个凭借一腔热情苦苦煎熬到如今海城大学在大学生篮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一个普通教练。也正式因为这个原因,曾经的萧正淳能在海大完全爆发,现在的刘瑞才能在海大拥有无可匹敌的统治力。所以,就于光辉的情况,在其成为一名传奇教练之后,有争论是一个有为的教练对球队的好处大还是一个平庸的教练对球员的发展有利,最后,不管结果是什么,于光辉所走的路都是不可复制的——因为,经历如刘瑞者,天才如刘瑞者的篮球渴望不可复制。但是,不管哪个说话,所公认的是于光辉是那种可以让优秀的人尽情优秀、平庸的人可能不再平庸的人。
看到对方教练将自己的弟子兼儿子送到了场上,于光辉也立即动作了。于光辉虽然在执教篮球队时奉行“无为而治”的伟大传统,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根据形势采取变化,根据对手的行动制定自己的动作。实际上,作为一个优秀的语文老师——曾经的——他很是会审时度势,甚至,他单单在根据对手变化而变化的技术很高超——往往会被对手牵着鼻子走罢了。但是,这次显然不会。
在赛后,广大媒体,给予于光辉这种根据对手而变的执教手法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荣誉。他的“无为而治”也获得了包括徐文虎在内的教练大家的一致肯定。
这一切,应该从两个人的表现说起。
徐文虎知道,于光辉知道,大概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本场比赛的胜负之数很大程度上掌握在两个人的手中——徐东和刘瑞。两个人的表现直接决定了比赛的走向,也决定了两队哪一队更可能打进决赛。
徐东果然不负CUBA之神的美誉,一上场便将海城大学的防守阵型交了个稀烂。和他对位的胡东更是愣生生地被他虐待。
“力量!是力量让我吃了大亏!”赛后,胡东在和刘瑞聊天时这样说,言词中一股的不服气。“如果我的力量大些,我不一定会输,至少不会输那么惨!”
从此以后,胡东拼命练力量,他从来没有停止自己前进——不,是强壮的步伐,因为他心中有个目标,被誉为史上最伟大中锋之一的徐东。
后来,在一米八五离开海城大学进入职业联赛之后,胡东更是继承一米八五的班成了海城大学暴力美学的掌门人。
再以后,海城大学每一届篮球队中总是有几个暴力份子在CUBA的舞台上掀起了腥风血雨。
徐东接队友的高吊,从外线一步一步地稳步挤入禁区,并造成了一对一胡东的有利局面。
胡东尽管拼命阻挡,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会发现自己的弱小,婴儿般的弱小那一刻让你有种想死的冲动。但,你不能死!在你面前的敌人依然在前进!”
徐东右腿突然用劲,身体半转,将背给了胡东。那一刻,胡东感觉如大海一样的力量。“而我,就是一页可怜的扁舟。”胡东幽幽地说。
徐东背上传过来的力量人胡东心惊。徐东的下一步更是让胡东体会到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意境——徐东后撤一步,然后双腿发力,双手紧紧抓住篮球,以胡东从来没有遭遇的力量狠狠地将篮球灌进了篮筐。
“哐当!”胡东的心中,不断回响着这样的声音,久久不能平息!
“哐当!”
“哐当!”
这个声音一直激励着胡东前进,当终有一天,胡东能真正面对徐东的时候,他很诚恳地想后者道谢。他说,不管取得多大的成绩,赢得多少的荣誉,他都不敢骄傲,因为他知道,在他头上还有一个叫做徐东的家伙。
于光辉甚至都等不到下一球,他立即将刘瑞送到了场上。
“你会阻止他吧,那个大个子。”于光辉对刘瑞说,更像是安慰自己。
刘瑞没有说话,以一种旁观者看来很嚣张的姿势跑到了场上。狠狠地拍了拍为替自己上场的替补。刘瑞站在了徐东的面前,以一种自信到让徐东看起来想笑的态度。
徐东笑了,徐东真是一个直心肠的人,他想笑,然后就笑了。
“我们的交手没有结束。”徐东说,“我相信自己一定会把你打倒的。”
“你以为我不是这样想的。我们见真章吧。你是要去CBA的,让我见识你的厉害吧。我等不及进入决赛了。”
徐东又笑。“那好吧。”
镜头捕捉到两个人的对话,这样的情景很少见。高大的家伙在笑,笑容中火焰燃烧。另一个家伙看着高大的家伙,似笑非笑。
现场有余之桃,清纯的学生妹打扮,很是让人怜爱。现场也有雪洁,干练记者的装束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风味,旁边的男生不住地偷看她。现场更有大明星,蓝紫不论到哪里都是如如尘仙子般的气质,花千惠一身火红的衣服映衬出她张扬的妖媚。
英雄?美女?
当摄影机在比上述更多的美女身上照过去的时候,也没有电视机前观众所关注的两个人的对话赢得的关注多。
刘瑞将球交给了周夺志,后者一如既往的稳健。篮球场上的表现总是和技术有绝大部分关系,而周夺志无疑是让刘瑞最放心的一个点。
徐东放弃了对胡东的防守,他的看防对象变成了刘瑞。刘瑞乐的让他看防自己,抬手示意周夺志将球打给自己。
说老实话,在以前的比赛中刘瑞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进攻欲望。想赢的心,在胸膛里急促地跳动着。
周夺志将球交给了刘瑞。刘瑞绕着徐东快速地运球。徐东因为身体的原因,即使能够凭借长腿跟上刘瑞的脚步,但是刘瑞的每一次转向都是让他头大。
“别转了。”他小声地对刘瑞呵斥道。
刘瑞对他一笑说:“好,我听你的。”伴随着话,刘瑞将球高高地吊起,一米八五不知何时已经杀到禁区,在无人看防的情况下接刘瑞传球,直接来了个空中接力灌篮,其观赏程度简直媲美徐东的上一个灌篮。
“哇!!!!”尽管这里是安徽工业经济的主场,现场海城大学的球迷竟然不在少数,他们顿时炸了锅般地大叫。
现场N多来看球的家伙也都是乘机大叫——平时衣冠楚楚的他们哪里有机会这么疯狂——真是没有白来。
事后,有人评述这个球说,如果篮球的完美境界是十分的话,这个球可以的八分,这是一个媲美NBA的篮球。如果说,这个球用十分贡献的话,一米八五惊人一灌能得到五分,剩下的五分都应该给为一米八五创造机会的刘瑞。如果不是刘瑞将徐东拉到外线,如果不是刘瑞在转晕徐东的过程中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刘瑞出神入化、掌握的恰到好处的传球的话,面对个个都是好手的安徽工业经济,再给一米八五的能力提高一个档次,他也不一定能够完成如此荡气回肠的灌篮!
如果说,这个评价还是站在刘瑞的立场上,有失偏颇的话,那么,一米八五狠狠地拥抱刘瑞一下,对着刘瑞说的“谢谢”二字就足以证明所言非虚。
刘瑞苦笑着,看着一米八五将自己身上的汗水,一大部分转移到了自己刚刚在场下换的一件干净的球衣上。
此后,刘瑞拒绝和满身臭汗的家伙拥抱——不,不行,打着兄弟的旗号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