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阳光终于笼罩这片小山头的时候,程大伟也爬到了小村庄的祭坛上。
两年了,老子终于会说话了!程大伟看着温润的朝阳,百感交集。他盘坐在祭坛的顶端,一扫往日的烦闷,只觉得豪情迸发,忍不住右臂高举,轻轻的竖起了一根中指——“fuck!!!”
嘹亮的高呼瞬间响彻天宇!
所有的村民都被惊醒,他们走出了各自的小屋,呆呆的看着端坐在祭坛上摆出这个奇怪姿势的程大伟。那声宛如惊雷一般的“fuck”此刻仍旧回荡在山间,而朝阳的光芒恰巧在这时照射在了他的面颊上,刹那间,程大伟像极了一尊来自天国的神祗!
“鲁卡!鲁卡!”所有的村民突然大声的欢呼起来,而阿瓦竟然痛哭流涕!程大伟一时间被众人的这种反应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直到长老出现。
如同一片落叶,长老无声无息间已经到了程大伟身边,祭坛并不大,只有成年人的胸腹高矮,大小刚好能够容下程大伟的屁股,而长老的身高此刻刚好与程大伟平行。四目相对,程大伟听到了有生以来最为悲哀的一句话——“恭喜你,部落未来的首领,你终于呼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法克!”
而后,所有的村民,包括程大伟这具身体的父母,阿瓦与达雅,都开始竖起中指,对着程大伟大声的呼唤——“fuck!”
程大伟终于明白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一句表达不满“fuck”竟然成了自己的名字!
出乎他预料的还在后面,从这天开始,每一个村民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尊敬与畏惧,而且两人见面必须要加上一句“法克”才能交谈,以至于连飘然世外的长老也不能免俗,而祭祀的时候,必须要对真神鲁卡竖手指加法克才算是虔诚。这种情况直到程大伟渐渐长大之后才有所好转。
大约是晶体服食过量,程大伟身体的成长很快,可是不但说话比别人要晚,而且到现在为止竟然连走都不会,对于一个走了一辈子路的人突然之间不能用脚走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还好程大伟惊才绝艳,经过万般磨难终于掌握了一种不输于走的运动方法——爬!
程大伟的爬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他爬行的速度几乎是一个成人正常走路的速度,而且双腿是抬起来的,运动起来像是一只飞快奔跑的乌龟,还有,这种运动方式可以让他爬到任何一颗树木的顶端!
••••••••••••••秋日的阳光相比于夏季更加令人厌恶,不但炎热而且极度的刺眼,这意味着程大伟不得不待在屋子里进行极度烦闷的午睡。
躺在比降生时大了数倍的竹床上,程大伟辗转难眠,他看了一眼达雅,轻轻叫了几声阿妈。
没有反应,程大伟心中一喜,飞快的爬下竹床向着长老家爬去。
像是一匹经验丰富的野狼,程大伟落地爬行之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长老正在闭着眼睛吟诵着不知名的咒语,直到程大伟盘坐在他的面前他才睁开眼睛。长老微笑了一下,眼中满是慈爱,“又不午睡吗?”
“睡不着。”程大伟抓了抓头发,笑嘻嘻的道,他四下扫了几眼突然问,“长老,为什么你也不穿内裤呢?”
“哦,天气太热!”长老不假思索的答道,随后他猛然窜了起来,“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嘿嘿•••••”程大伟发出一阵狡诈的笑声,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发出这样的笑声实在让人毛骨悚然,不过长老已经见怪不怪了。
“每天都要耍弄我这个老头子,真是个小混蛋!”长老冷哼了一声,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他自己找来的麻烦,“不要乱用真神赐给你的能力。”
“知道啦!”程大伟笑眯眯的道,他的三种能力早在一年前就告诉了长老,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个老人非常可靠。而且,不似那些村民,长老的见识非常广博,特别是他的力量让程大伟异常的崇拜。
“长老,那你的力量是从何而来的?”程大伟想着这事竟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上一代的长老教给我的。”长老毫不避讳的说出了答案,“在部落里,长老都是被上一代选定的,可惜,你是下一代的族长,要不然就可以继承我的衣钵了。”长老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那有什么关系,你教我好不好?”程大伟双眼放光,那些晶体都是一些没什么正经用途糟*,用来偷窥或是逃跑倒是绰绰有余,不过想要像长老那样打败妖兽明显是在做梦。
长老摇了摇头,很严肃的道,“这可不行,我教会你一种术,自己就会失去一种术,那样的话,下一代的长老得到的力量就会不完全,会给部落带来灾难的!”
“这么严重?”程大伟吐了吐舌头,彻底打消了从长老这里得到力量的念头。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片喧嚣,程大伟打开房门,原来是出去狩猎的村民回来。
因为已经到了秋季,大量的野兽都在储备过冬的粮食——虽然可怜的冬季只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所以这段时间部落的收获一直颇为丰厚,晾晒出来的肉干已经足够部落度过这个将要到来且无所事事的冬天了。
“法克!我的好儿子,看看阿爸给你带回什么好东西了!”阿瓦一眼便看到了在长老的房屋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的程大伟,大声的招呼道。
“该死的,肯定又是那种东西••••”程大伟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脸上却露出了一幅欢快的表情,“阿爸!”
一把抱起了屁颠屁颠爬过来的程大伟,阿瓦从身后的兽皮背包上拿出了一团有些发紫的长条状物体直接塞到了程大伟的怀里,“这可是磷虎的鞭!长老说了,你不会走路就是因为体质不好,一定要都吃了!”
“••••••那个老家伙!”程大伟在心中将长老足足枪毙了五分钟,而后小脸上满是洋溢的幸福,“阿爸•••••你真好!”
一段小小的插曲就此过去,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程大伟流足了鼻血•••••••••••••••••部落的日子其实乏善可陈,每日不过就是绕着这个小小的村子绕来绕去,程大伟其实很想到远处去看看,只是单靠爬行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工作,而且在那群肆虐在黑夜间的不知名野兽恐吓下程大伟也实在没有那个勇气。
时间果然入流水一般,匆匆的便到了冬季。
相比于故乡来说,这里的冬季简直好比五月的阳春,根本没有哪怕一丝凉意,前两年一直如此,只是看到长老担忧的目光,程大伟明白,今年的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当应该持续一个月的冬季还没有结束并且越发的寒冷起来的时候,事情开始麻烦了。
首先是因为冬季的延长带来的衣物不足,虽然部落里并不缺少兽皮,可是因为缝纫技术与房屋不够严密的缘故,仍旧有很多人被冻伤了。
森林里其实并不缺少可供取暖的木材,只是那些看似无害的树木有时候却比野兽更加危险!极度的严寒冻结了地下的水分,无法吸取养分的树木们似乎活过来了一样开始捕猎起森林里的野兽,它们长长的枝条好似化作了灵敏的触手,以至于最后这片广寰的森林里已经找不到了一只活物。
而部落也是因为长老画下的一片奇异的符咒才得以幸免。
其次却是可怕的感冒。这个对于地球人来说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的病在这里却是成为了一头肆虐的恶魔。就连长老也毫无办法,他毕竟不是医生。
到今天,部落里已经有九个人死于这种疾病。
“该死的!到底怎么办才好?”程大伟独自盘坐在祭坛上,忧心忡忡的打量着部落。部落里一片愁云惨淡,死去人就那样被摆放在村子的中央,人们没有足够的燃料将他们火化却也不能将他们扔出村子成为那些食人树木的养分。
又扯掉了几十根头发,思索了许久的程大伟仍是没有一点办法,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原来人类是可以这样脆弱的。
“法克!”
一声轻柔的呼唤自耳边响起,程大伟回头,达雅那焦虑的面庞进入了他的眼帘。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而且•••••”达雅静静看了几眼旁边的几具尸体,不再说话。
“没事的阿妈,你先回去吧,我可是真神鲁卡选中的首领!”程大伟轻声道,冻的通红的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可是••••”
“回去吧!我在沟通真神,会有办法的!”程大伟摆出一副神棍的架势。
“•••••那好吧••••••”达雅无奈的摇摇头,轻轻的走了回去。
眼看着达雅消失在那所透出些许火光的小房子里,程大伟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蓦然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是在多年以前,自己还是上学的时候。记得有一次自己重感冒,发烧39度,晕的要命,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连药都没吃反而跟同学踢了一个下午的足球,而神奇的是,晚上感冒竟然好了!
“不知道行不行,不过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