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闪过一骑快骑,此人的骑术甚是了得,黑影闪过的地方,还是一片安静,有几只毒蛇头部动了一动,又继续闭上眼睛。
远远地看到三个黑影立在树林最深处,领头的那位黑袍客身形高大,面部全都被袍子盖了起来。
“主人,金无命怎么还不来?看来他要失信了?”
黑袍客拂袖一挥:“金无命一定会来的。”
那大汗满脸胡须凌乱不已,像败子一般横七竖八的栽在脸上,倒真有几分狗腿子模样。
黑袍客突然笑道:“他来了。”
果然有一条快骑朝这边冲来,转眼间已到了三人面前,一阵劲风,黑马已冲入树林深处,早已不知去向。这个人看起来身形弱小,毕恭毕敬地站在黑袍客面前拱手道:“金无命见过主人。”
此时的金无命一身黑色劲装,跟平日的好个好色*贼判若两人。
黑袍客挥手道:“路上可有人跟踪?”
“绝对没有。”此等骑术,就算有人跟踪,怕也早被黑马引到了树林深处了,金无命这个人做事果然周全。
“你查清了那人的底细没有?”
金无命失色道:“小人不才,那人的武功,才智,伸手绝非一般人可比。”
黑袍客惊道:“你跟他交手了?”
“小人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中招了,他是个用毒高手。”
“用毒高手?这个怎么没听人提过?”
金无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递了上去:“主人请看,这是小人刚刚中毒的时候,从眼里取出来的,这种东西遇害皮便溶,奇毒无比。幸小人得他解药,才可化解。”
黑袍客收起小瓶,接口道:“那胡中天最近有什么动静?”
金无命沉吟了片刻道:“胡老头最近行为甚是奇怪,在家里挂满了彩头,好像是准办什么喜事。”
黑袍客一惊:“办喜事?他有什么喜事可办?难道想嫁女儿了?”
金无命自己知道黑袍客只是在开玩笑,正色道:“不错,胡老头正是在准备给她女儿办喜事。”
黑袍客抬头看着天空,夜色下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却有两只大雁正在抢夺一块食物打得你死我活。他皱起眉头:“这种时候老家伙还给他女儿办什么喜事?”
金无命正色道:“我想是老家伙为了自己女儿着想,对九阴山的兄弟有所顾忌。”
“如果是这样那便好了,我怕老家伙没那么简单。老家伙没怀疑过你吗?”
“主人你放心,这些年来我一直掩盖了身份在白云天的门下,别人只道我是九阴山的盗贼,老家伙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怀疑到我,连白云天都从没怀疑过我。”
黑袍客冷笑道:“哼,白云天算个什么东西,千万不要低估了胡中天,一定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是,主人。这个人是你要找的人吗?”
黑袍客突然低下头一道冷冷的眼光直射到金无命的身上,他慌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做好你自己的事,问太多了,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金无命慌忙跪下:“小人知错。”
黑袍客一挥手道:“你先回去吧。”
等那道黑影消失在幕色里的时候,大汉震然道:“主人,这个金无命的话,可信吗?”
黑袍客笑道:“此人的话是可信的,谅他还没有胆子骗我。”
“阿奴,你怎么看?”
“以金无命的伸手,尚未出招就已经败了,那此人……”
“说不定此人就是良国师一直要找的人?”
过了良久,那大汉突然道:“但我还是对金无命的伸手有些信不过,发果此人具是国师要找的人,那胡中天理应立即把他送往国师府,为何一直迟迟未动?”
“我看金无命的身份早就被胡中天怀疑了,如果此刻他急急将那人带去国师府,他可能也知道根本不可能顺利到达,所以他只能拖,让我们打消怀疑。”
大汉奇道:“可是金无命不是说老头子要给他女儿办喜事吗?如果他真是国师要找的人,还让他跟自己女儿成亲,那可是大罪了。”
“为了找这个人,胡中天告老还乡yi百年,为的就是等到这个人,老家伙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呢?阿奴,我要你再去试他一试。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是,阿奴明白。”
陶金坐在那里,看着那满屋子的喜字,全都是胡珊剪的,手工精致。胡伯昨夜跟他说的话时刻在他脑子里闪过:金无命是冲着自己来?良国师也是冲着自己来?金无命幕后那只手又能会是谁呢?显然跟良国师绝不是同一路人,哎,又是争权夺利。不过他天生对游戏就有一种好战心里,对这类争权夺利的事倒也不是那么反感。只是想起胡珊,这丫头如此可爱,如果能留在身边做个小老婆,生活倒也是蛮快活的。可惜这却不是真实的婚姻,胡珊无形之中成了牺牲品。
想着这些的时候,居然闭着眼睛睡着了,睡得很沉。
黑夜里,一个黑影闪过窗户,慢慢地摸进了屋内,然后一步一步地朝陶金睡的地方靠近。陶金正裂着嘴,口水沿着他的嘴角不断地往下流,把枕头浸湿了一大片。呼吸,心跳,脉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黑影还是不太放心,把手放下腰间,摸向了自己的剑。
黑夜中,拔出的剑印出一道寒光,他举起剑,一剑刺向了沉睡中的陶金。
口水还在淌着,他却不知道那把要命的剑已经到了他的叫喉间,死神正在向他招手。
剑停在他的咽喉处并没有刺下去,黑影收起了剑,默默地摇摇头,闪出了房间。谁也没留意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停在窗户外面,目睹着屋内的一切,一丝也没有放过。
太阳高高挂起,今天胡伯没有出门,此时他正安祥地坐在屋里,看着自己亲手贴上去的那一幅对子:福喜临门。字体平滑,笔功柔和,落笔之处却暗透出一股阳刚之气,这是一股大将之气。虽然没什么贵宾贺喜,看到胡珊满脸红晕,也算是了却了一脏心愿。
胡珊穿着婚装,那身红色婚装色泽鲜艳,美丽绝伦,特别是上面用手工锈出的那对蝶恋花,栩栩如生,跟活生的一样。胡伯轻轻抚着表珊的婚装:“珊儿,十八年了,今天你终于可以穿上你娘当年为你锈的这件新娘装了,我也可以跟你娘有个交待了。”
胡珊轻轻推了一把胡伯道:“爹,今天是女儿大好日子,你说这些做什么?女儿以后不是还天天陪问题你吗?哦,金哥?”
陶金当下十分不爽,这死丫头,果然会算帐,这不是摆明了要老子入赘到你们家吗?我靠,你以为老子这么好打发啊,还没结婚就要做妻管严了。虽然如此想,陶金还是眯着眼笑道:“嘿嘿,那是那是,一切都是娘子说了算。”
“哼,这还差不多。”
陶金正苦笑着看着胡伯,有时候他觉得他所见过的这么多人,胡伯是最深明大义的一个,为了他这个不相干的外人,他可算是把女儿的终生幸福也搭上了。如果自己不是恐龙,跟胡珊这丫头斯守一辈子也不是那么痛苦。胡伯正色道:“好了,时辰到了,你们俩快快行礼吧,我的女儿女胥。”
胡珊气得把盖头一扔:“爹,这算哪门子成亲啊,又没大轿,又没客人,以前娘告诉我,她嫁给你的时候,贵客都是成千上万,二十台大轿去接她呢。你看女儿……”
陶金心道这女人怎么攀比心这么强啊,跟自己娘也要比,当下陪笑道:“我说珊珊小姐,当下不是非常时期吗,一切从简啊,你爹他也不想太吵嘛,以后有机会再补上不就行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胡珊一脚就踢了过来:“你到是求之不得,不用出一分钱……”
最终还是速速行了礼数,陶金马上跳起来叫道:“好了,礼毕,我们快开饭吧,肚子也饿了。”
胡珊听到这话简直要把他一脚踩到地下去:这人好像吃饭比成亲还重要,吃吧,吃死你就好了。
胡伯忙道:“不急,我们还有一位贵客还没到,我们不妨等等。”
“贵客?”陶金胡珊同时惊道。
见胡伯不说话,胡珊走过去轻轻推着胡伯的肩膀娇声道:“爹,我们还有什么贵客啊?”
“就快到了。”胡伯说这话的时候,陶金不禁看向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