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宇欢快的跑下山,村口不时传来一阵晨鸡鸣叫声。远远的,便看到李寻儿正打水往回走。柏宇身形闪动,几个呼吸之间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的俊美少年,李寻儿一阵芳心乱动。一个晚上没见这家伙,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英英玉立,霞姿月韵,气宇轩昂,雄姿英发,这些特征都可以在他身上看到,怎么可以这样耀眼夺目,叫别人还怎么活啊?
不过很快她那活泼的性格便又展现出来了:“一大清早就没看到你的人,你跑哪去啦?来,快帮我提着水,正想找个苦力,没想到你自己撞了上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柏宇伸手接过那装着少量水的木桶,看着她问道:“寻儿,这么早就出来打水了?你这木桶中的水如此的少,要把水缸灌满得跑多少趟啊?家里还有木桶吗?”
李寻儿甩甩手臂,道:“还早?你都跑出去半天了,本来想找你打水的,人影都没见到一个!我都跑了两趟了,哎哟,累死我了!家里还有个大的木桶,但是我提不动。”
柏宇想了想,正好那个山洞很适合他现在修炼,索性在这里修炼到第八层再回去了,到时可以给柏家庄一个惊喜,岂不是更好!
柏宇轻巧的提着木桶,道:“以后这水就由我来提吧,反正我还得呆几天,就当是我的房钱了!这水是在哪里打的?”
李寻儿古灵精怪的道:“你想得美喔!帮我打几天水就想抵扣你的房钱,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答应过我等你好了之后,要带我去城里玩的,可不能抵赖!每天打水的话,最多只能抵扣你的伙食,这还得看本姑娘的心情,若是你惹得我不开心了,这条照样作废!喏,以后你去那打水就好了!”
说着,顺手一指,就在那小池塘的不远处,有几块石板围住地方,估计就是水源了。
柏宇看了看那简易的水源处,收回目光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以后每天早上我都先把水缸满上再出去。对了,寻儿,你想不想学武功?不仅可以强身健体保持青春,还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柏宇心想反正得呆上几天,教她一套强身健体擒拿之术,在森林中只要不遇到异兽,既可聊以自保,又能捕杀猎物,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李寻儿闪动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貌似有些动心的神往道:“练功之后真的可以永葆青春,长命百岁吗?那可不可以在天上飞啊?”
柏宇白了她一眼,正色道:“练功是长久之事,非一朝一夕可成,除了自身的天分,必须勤奋修炼,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这样方才能够在武道上有所成就。你现在还没学会走,就想着飞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李寻儿顿时兴趣大失,淡淡地道:“我看还是算了,修炼那么辛苦,我吃不消。”
柏宇见她这副表情,知道最好是用事实跟她说话,等她意识到修炼的好处之后,自然就会有兴趣了。当下他也不勉强,说到:“随你吧,什么时候你想学了,再来找我,不过要抓紧时间,我可不会等太久,过期不候!”
李寻儿撅着嘴道:“我才不稀罕呢!我一个大家闺秀的练什么功,做好我的针线活就好了!”
柏宇不以为然的随口道:“就你这古灵精怪的模样还大家闺秀呢?十足的一个野丫头……”
柏宇话未说完,只见刚刚还笑嘻嘻的寻儿,此刻竟笑容全无,脸上还布满了寒霜,双眼都蒙上了一层雾气。柏宇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看着寻儿那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心里一阵慌乱,忙笨拙地对着她道:
“寻儿,你……你别哭啊!我以后不说就是了,好吗?一会让李老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本来就欺负我了,你以大欺小,你恃强凌弱,你仗势欺人,你……你吃里扒外!”
李寻儿泪眼汪汪地说了一通,也不管被自个说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的柏宇,一甩手就往家里跑去了。
“呃,我有吗?”
身后,柏宇困惑不解的挠着头,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只不过说了她一句像个‘野丫头’而已,怎么就成了仗势欺人,吃里扒外了?”
柏宇摇摇头无奈的苦笑一声,这丫头的想法还真奇怪,算了,一会再跟她道歉吧,可是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啊?
柏宇带着这个疑问,提着半桶水身形一顿,向着前方的李寻儿追赶而去。
回到了木屋里,李寻儿也是正眼都不瞧他一下,柏宇讪讪的找到那个大桶,出门健步如飞几个来回,便把水缸添满了。
李龙青看着一大清早就闹了矛盾的两个小家伙,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昨天还无视旁人的嬉戏玩耍,今天就恍若仇人般横眉冷对了。这前后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柏宇看着李龙青那询问的眼神,两人走到门外,他才如实相告。良久,李龙青长叹一声,这才对着柏宇娓娓道来。
原来,在寻儿幼年时,她的父亲就离家外出游历,后来一直没有回来过。年幼的寻儿稍稍懂事后,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她的父亲出门了,于是她便常常站在十方坳的入口翘首顾盼,希望突然有一天能够盼到她的父亲回来。那时,村里还有一个人,父母早亡,邻里见他孤苦可怜,便相互轮流施舍他一口饭吃。他比寻儿长三岁,每当寻儿站在坳口探望时,他便也默默地陪在她身旁。久而久之,村里一些不谙世故的小孩,在叫唤他为野种的同时,一并把寻儿也叫做了野丫头。听到有人这样叫唤寻儿时,他便上前去与他们理论,接着还动起手来。由于他平素过惯了邻里施舍的生活,对田地农活一窍不通,又因为他还动手伤了人,那些邻里也就不再愿意救济他了。那时就只有李龙青还能给点吃食与他,不多久他便在村里呆不下去了,独自一人离开了十方坳,现在亦是生死未知。从那之后,寻儿便听不得他人再叫自己为野丫头,每当有些不怕事的小孩贸然叫了之后,她就不顾一切上前与之厮打,直到把人脸皮抓破,家人赶过来才停手。经此几次,村中的小孩再也不敢随便叫唤她了。后来,寻儿慢慢长大,也慢慢变得活泼起来,小时候的事,就这样被尘封住了。
柏宇听完李老的叙述,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自己一句无心之话,触碰到寻儿尘封心底的伤痛了。无怪乎她会说自己是仗势欺人,吃里扒外了。打,她打不过自己,吃,吃了她做的东西,却还跟外人一样来欺负她。至此他方才明白寻儿说那些话是何意了,这小丫头的心思还真不能以常理度之呐,柏宇在心底暗叹道。
柏宇暗自苦笑一声,想不到这寻儿还有着一个青梅竹马,就是不知道那个人如今身在何方了。想到这,他随意地问道:
“李老,那个曾为了寻儿与人厮打的少年,叫什么名字,可知道他当年去了何方?”
“我们也不知道他后来去了何处,只知道他当时是顺着外面的大道走的,想必是去城里讨生活了吧。他的名字,我想想啊,呃,应该叫做汪涛!”
晴天霹雳!
随着李老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柏宇心中一道惊雷凭空炸响,半晌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