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林的小道上,一匹白色的骏马像一道闪电般疾驰而过,劲风带起一片落叶在空中翻腾飘荡,片刻,一切便又归于平静。
坐在骏马之上的是一个眼神犀利面色阴沉的少年,手中的牛皮马鞭不断飞舞,快马加鞭地向着前方奔驰而去。这个少年便是刚从柏家庄跑出来的柏宇。
柏宇在得知用自己贴身佩戴十几年的玉佩,换回来的“玉脉晶石”竟然是假的之后,他心里已是愤怒至极。那汪涛不仅花言巧语骗走了自己的玉佩,还使得自己被大哥极尽嘲讽,更重要的是在婷儿面前颜面尽失,这等欺人太甚之事,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当下,柏宇便是急忙地策马出门,前去苏木城找那汪涛讨回一个公道。
柏宇长年在家庄中潜心修炼,甚少接触外人,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谁骗过自己,因而,他也就错误的认为外面的人也都如庄内人一样诚实善良。没曾想到,世事险恶,人心不古,在他第一次单独出门,就遇到一个江湖骗子,使他对外人的印象瞬间降到了冰点。既然他们不仁,那就休怪自己不义了。柏宇坚信即使现在自己丹田不能蓄积劲气,凭着近十年的劲道修炼,对付几个普通的市井之徒,还是没有问题的。
心中憋着一股气,又有骏马相助,不到半个时辰,柏宇便是来到了苏木城下。看着那熟悉的三个字,柏宇心中没有任何豪情,稍作停顿,柏宇便是直接策马进入城内,城门的护卫也没有多加盘问,只看了一眼就放过了。
柏宇径直来到茗香茶楼,看了眼茶楼的牌匾。临到茶楼门口,柏宇的心里倒是平静下来了,他深吸口气,随后大步迈了进去,门口的茶保忙牵马去后院照料了。
旁边的一名待客的茶保笑脸迎了上来,赫然一看,原来正是昨日接待柏宇的那个,只听茶保自来熟的笑着说道:
“公子,您来啦!还是老地方吗?”
“我今天是来找人的,汪涛在楼上吗?”柏宇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使别人看起来很平静。
这名茶保脸色微楞了下,暗道,这位公子不是来找茬的吧?他对汪涛的为人可是清楚得很,别是昨天汪涛把手伸到这位公子的身上了吧?不过,就算是这样,按理说在茗香茶楼也没人敢闹事,掌柜在楼上可不是吃素的。
柏宇见着茶保面色变化无常,心知他的顾虑,压下心中的怒火,便又道:“是这样,昨日汪兄说今日会带件好玩意过来,所以特地邀我过来欣赏一番。”
“哦,原来是这样,汪公子正和孙公子他们在楼上‘洞庭’阁中,请公子随我来。”茶保听柏宇这样一说,当下不疑有他,忙道明了汪涛等人的方位,心中暗叹,哎,又多了一个游手好闲之人。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上去找他就好。”
柏宇打听到需要的信息,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往二楼去了。
楼上用屏风相隔的“洞庭”房间内,几名少年肆无忌惮的大声喧哗着,旁边几个房间的客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喝完茶就匆匆离去了。来到茗香茶楼二楼喝茶的客人,多是一些喜欢清静的文人骚客,哪有像“洞庭”里面的少年那样前来附庸风雅,而又丝毫不约束自身言谈举止的人,奈何那些文人骚客都是些寒窗苦读,无权无势的家庭出身,遇上这些大煞风雅之徒,也只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在“洞庭”的房间门口,站着两个家丁打扮的跟班,听着里面那阵阵哄笑声,两个跟班也是相视猥琐一笑,极尽奴性嘴脸。
柏宇迈着坚实的步伐缓缓走来,远远地就听到从“洞庭”房内传出刺耳的喧闹声,脸色更是阴沉无比。直到走到“洞庭”的门口,这两个家丁才发现,一个脸上充满凶戾之色的少年紧紧地盯着房内,双眼闪耀着怨恨的目光。
此刻,房间内还不时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
“汪涛啊,我听孙兄说,昨日你在‘仙岛’阁内,仅是三言两语就从一个白痴手中骗来了一块上等玉佩,行啊你!想不到你不仅有着‘快手’的称号,这骗人的伎俩也是高人一筹啊!换做我们去的话,怕是只能明抢了!”一个少年不无调侃大声道。
“杜兄过奖啦!你刚才都说那玉佩是我从一个白痴手中骗来的,既然是白痴,那自然是没有难度了,是吧,杜兄!”随后响起的这道声音,赫然就是汪涛了。
“哈哈!那也是你汪涛有本事,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富家公子骗成白痴了。据孙兄所说,那玉佩可值不少钱了,怎么样,不拿出来给杜某开开眼界?”自称杜某的少年如是说道。
“难得杜兄这么瞧得起汪某,我自然是不敢怠慢了。”汪涛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正是昨日从柏宇身上骗去的血色玉佩。
“果然是好玉啊!雕工如此精细,质地如此鲜见,汪涛,这下你可是赚大发啦!”
“怎么样,杜兄,我孙志没骗你吧,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上好血玉啊。下个月杜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这下你总算是有礼可送啦!”同桌的一位自称孙志的少年,看着杜姓少年笑眯眯的道。
这位姓杜的少年名叫杜军,是苏木城内杜家商会的第三代子弟,据说这杜家商会与苏木城城主大人交往密切,关系甚好,于是便造就了杜家人在城内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一旁的汪涛也是一脸得意的笑容,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默契地等着杜军的回答。
“孙兄,你可想得真周到,我确实还在为爷爷的礼物犯愁,如今有了这块血玉,那我便可高枕无忧了。这次也好让我在爷爷面前,抢尽大哥的风头,免得他整天以为自己的修为高我一阶,就三番四次的令我难堪!哼!”这杜军看来在家中也是属于被挤压的一个,随时随地都不忘想要出一口恶气,随后,他又话锋一转,道:“汪兄,我可真羡慕你这副口舌啊,三言两语便可换来别人好几年的收入,厉害啊!你也知道我今天前来的目的,痛快点说吧,你准备以什么价位出手?”
“呵呵,既然杜兄是爽快之人,那汪某也干脆点,就这个数吧。”说着,汪涛五指张开伸出手来。
“五十金币?好,没问题!”看着汪涛的五个手指,这可比他预算的要低得多了,当下杜军爽快的应道。
“不不不!杜兄,你太小看这块玉的价值了!”汪涛摇摇头,杜军的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
“五百个金币?汪涛,你吃得也太狠了吧?”杜军显然没想到竟然会比预算高出这么多,当下失声叫道。
“诶,汪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双方做买卖,价钱谈得来便成,谈不来也不要勉强,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更何况,杜兄若是没有诚意也无妨,我想那杜大哥应该会对这块玉佩很感兴趣的。”汪涛不紧不慢,掐中杜军的死穴侃侃而道。
“你……”杜军显然也是骑虎难下,现实*得他不得不接受,五百个金币相当于割他的肉一般,那可是几年的积蓄了,挣扎片刻之后,他心一狠牙一咬,道:“好!五百就五百!我拼了!”
“好!杜兄果然豪爽!从现在起,这玉佩的主人就是杜兄了!哈哈!”汪涛把玉佩顺利出手,开心的笑道,即便其中还有三成是属于孙志的。
杜军强忍着心痛刚要答话,却听见门外一道清澈的声音炸响:
“只怕这玉佩的主人变不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