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银不自觉地靠近小青边上坐下,心想离小芳那丫头越远越安全。小芳看着他的举动,吃吃地笑着,让洪银不禁有点头皮发麻。
庙外天空还是阴沉沉地,但雨渐渐的小了,像雪花般细细地飘摇落下,仲发站起来走到门口向外望了望说:“看来太乙救苦天尊听到我的呼喊祈祷,这雨就要停了。”
小芳闻言也走过去,一阵寒风吹来,让人不禁打个寒噤,忽然她像发现什么宝贝一样,惊奇地喊道:“仲发,你看那些红紫相间的的是什么东西?挺漂亮的。”
仲发朝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在荒草丛中,一抹水灵灵的红果挂在低矮的灌木枝头,真是望而生津。仲发不由地吞了吞口水笑道:“那果子看起来不错啊,我去摘几个过来尝尝。”
说罢便顶着细雨,快步跑了过去,到了那灌木边,随手就抓起几把塞进兜里,然后又跑回庙内,兴冲冲地说:“哈哈,这回有点吃的,就没那么无聊了。”
说罢,便从兜里揣出一些果子来,要给大家分食。洪银接过那果子一看,只见那果子大小如豆,呈椭圆形,色艳如血,在脐的一端黑色,上端朱红色,色泽晶莹、形似跳动的心脏,红而发亮。
小青叹道:“这果子真漂亮,可惜长在这人迹罕至处,无人欣赏。”
仲发笑道:“有啥好欣赏的,关键要能看又能吃。”说罢也不管能不能吃,就想扔颗进嘴里。
洪银正看得出神,猛然想了了什么,见仲发欲吃忙喊:“先别吃,这可能是相思子。”
那仲发正扔进嘴里,听洪银这么一喊,也不知是好是歹,整个果子还未经牙咀嚼就直接钻进喉咙里了。
仲发憋着气说道:“我说银子,你想让我噎死啊,早不喊,晚不喊,我扔嘴里你就喊,相思子什么玩意儿啊?”
洪银见仲发吞了一颗,不由脸色一变,说道:“你怎么这么猴急啊,这下坏了。这东西你还没分辨出来,就随便乱吃,不要命了啊。”
仲发见洪银神情严肃,知道这回可能真是吃坏东西了,不由神情紧张起来,小声地说道:“有这么严重么?不就那么一小颗果子。”
洪银摇摇头叹道:“这果子虽小,可是里面名堂不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果子应该是常说的相思豆。”
仲发听这么一说,不由长输了一口气,“我还当是什么呢,相思豆而矣嘛,吃个有什么关系,我可听说沿海的人都用相思豆煮粥喝呢。”
洪银瞪了一眼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相思豆里也有名堂,乔木所生的一般可以食用的,但是灌木所生的多是药用。”
仲发不以为然道:“管它食用,还是药用,就当是补药吃了。”
“虽是药用,可也不能直接吞食,这相思子的种子有剧毒,你就没什么异常?”洪银皱着眉头问道。
仲发一听有剧毒,整个人“戈登”一下,脸都绿了。但是运气全身,又颇为正常,没哪里有什么异象之处,不禁怀疑道:“银子,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我没哪不舒服啊。”
“没事就好,大概你身体素质过硬,一颗剂量不足,不过别再乱吃了。”小芳在一旁紧张地说道。
“我想也不关身体的事情,可能是你刚才直接吞食的,并没咬破表皮,那毒素没有泄露出来,所以现在才没事的。”洪银提出自己的看法。
仲发拍了拍胸膛,道了声:“好险,幸亏刚才被你吓了一跳,那果子还没来得及品尝就直接进去了。”
“这果子皮壳坚硬,一时半会儿也化不开来,应该可以直接排出来,但是千万别再吃了。”洪银再次叮嘱了一番。
仲发不由口吐唾沫,叫道:“呸!呸!呸!我一世英名,差点给几个小果子送去见阎王了。怪我今天出门没查黄历,恁地倒霉。”说罢把兜里的那些果子一股脑地掏了出来,就要扔掉。
小青见了,忙说道:“先别扔了,给我吧。”
仲发望向小青,不解地问道:“银子都说了这玩意儿可是有毒的,你还留着它做什么?”
“我看它挺漂亮的,而且刚才银子也说过,它的表皮坚硬,不易破损,而且毒素也只是在里面,只要不弄破它,还是个不错地留念。”小青呵呵地笑道。
“这种子以前常有人做镶嵌的饰品用,但是最好别弄破了,有伤口的话也别去弄那东西,以防万一。”洪银在一旁不忘提醒道。
“银子,你好像对姐姐挺关心地啊?”小芳诡笑道。不等洪银张口,只见小青脸颊泛红,又羞又急说道:“丫头,你瞎说什么呢?”
仲发也凑着热闹戏谑道:“依我看,这小芳看事情,有时候也是蛮准地。”
洪银见他们俩一唱一和地,不由笑道:“你们也别光笑我,我看你俩才是一对活宝,天作之和。”
小芳不屑地望了仲发一眼说道:“我和他??别逗了,我们可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啊。”
仲发本也想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是那话卡在喉里,一时却作不出声来,而且内心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心想:“糟糕,难道给银子说对了,这丫头平时大咧咧地,倒合自己一个脾性,莫非自己内心真的给那丫头占据了?”想到此处,不由瞄了一眼小芳,虽说这丫头不似小青那般温雅娴淑,却也是嘴硬心热,活泼可爱,关键是那烹饪功夫好啊,什么东西一到她手里都能变成香喷喷地美食。
一想到美食,这仲发又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小青见状,知道反击的时刻到了,笑着说:“你看仲发那样,被银子说中了,看来想把我妹妹给吞了。”
仲发一愣,忙解释道:“说啥呢,我只是想到这丫头做的美食,忍不住肚子有点不争气了。这天寒地冻的,能喝上一口米酒,吃点小菜,那该有多惬意啊。”
小芳听了两眼一白,“你就光知道吃,长一身的膘,比那圈里的啥还重。”
小青和洪银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仲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急不慢地说道:“除了吃,我还能跑能扛能打好不?再说了,我这身哪是膘啊,这叫肌肉,懂不?”
几个人正笑谈着,忽然从土地神像后传来一丝“唏邃”之声,洪银立马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然后招仲发一起过去瞧瞧,两人小心翼翼地转到神像后,那声音却停止了,而且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连只老鼠都没有。
于是又回到了篝旁坐下,这两姐妹紧张地问道:“什么东西啊?”
仲发笑道:“啥也没,大概是这庙宇陈旧了。”
话刚刚说完,那声音又响起来了,仲发有些坐不住了,大骂道:“他奶奶地,什么鬼玩意儿,吓唬你爷爷,找死啊。”然后从地上拾起一截木棒,怒气冲冲地跑了过去,洪银也即刻跟了过去,可是依然什么都没,仲发不死心地仔细瞧了瞧四周,这庙内四根柱子支撑着屋子的整体,除了那残破的神像外,只有些木质框帘隔开成前后两间,庙顶木椽老化,瓦破雨漏,滴滴嗒嗒地溅在地上。
洪银观察了下这土地神像,比常人略小,高不过四尺,左手持玉如意,右手持金元宝,和普通神像无异,只是那神像的坐基却显得有些不谐调。一时也谈不上哪里不对,就是看着感觉有点怪怪的。
于是洪银把仲发叫唤过来,“你看这神像,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仲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发觉什么异常,不解地问道:“哪不对了?这神像不都这样子啊。”
洪银见他没得到要领,于是又提示道:“你看这坐基,我怎么觉得有点不谐调啊?”
仲发朝那坐基看去,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这时小青和小芳也走了过来,盯着这塑像看了会儿,小青皱着眉头说道:“这小庙废弃了这么久,应该没什么人会来的啊。”
“可不是,我们都在这避了大半天的雨了,也没见其他人来过。”小芳在一旁附和着。
“按道理说,那这应该到处都是尘灰蛛网,可那坐基为什么这么干净呢?”小青继续说道。
说到此处,洪银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一直觉得有点异常,却不知道原因所在,原来是那坐基居然没有灰尘,所以显得不和谐。
“难道有什么东西会擦拭这坐基?就算有什么虔诚的信徒,也不至于只擦拭坐基,而不管神像的吧。”仲发仍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洪银默不作声,细细打量起这坐基来,看这质地,应该是用砖岩搭垒起来的,虽然也上了些金漆,却多斑驳脱落。用手敲了敲那坐基,传来“咚咚”声响,不像是实心地,却也不是完全中空的。洪银一时好奇心起,难道这里面藏有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