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银仔细看了看这乌桕树下这个土台子,上面的雪花明显要比其他地方更薄些,应该是因为被树挡住了,所以掉在地上的雪花更少些,而在台子的斜下方,有个很明显地地方,那里有一块圆形的雪迹也比其他地方的雪薄,洪银看出了些门道,对仲发他们说道:“那就是这底下的盗洞入口。”
仲发顺势望去,不解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呢?”
“这很容易,因为底下打通了,地下的热气直接冲上来,覆盖在表面的雪花受到地温的影响,融化得比其他地方快,所以那就呈现出一个圆形雪迹。”洪银解释道。
小青默默点头称赞他观察仔细。
仲发见找着入口了,便拿起锹准备把那盗洞挖开,洪银有些犹豫说道:“我们就这么下去的话,万一被不知情的人撞见了,误以为我们是在盗墓那可就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
仲发大咧咧地说道:“怕什么,天寒地冻的,谁还来这地方啊,再说这墓早被挖空了,我们只是进去看看就出来,实在有人不依不饶的话,老子就说在挖冬毛老鼠不小心挖到这的,能把我怎么样啊,反正我们又不拿东西的。”
看来这仲发的应变能力那是相当的强,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让洪银显得有些望尘莫及。
仲发三下两除二,把那掩盖洞口的土打通了,一股热气迎面冲来。仲发兴奋地说道:“果然在这里,看来里面还挺暖和的。”
洪银走过去,看了看那黑不隆咚的盗洞,拉住仲发说道:“先别急着下去,让里面透透气再说。”
仲发也知道就算是家里那不深的地窖贸然进去也有可能因空气不好而导致使人昏迷,是以后退了数步,耐心地等待起来。
趁着这会儿功夫,仲发问道:“你说那石头真的藏了什么宝藏吗?怎么小青爹没去找,反而跑到山里去做了庙祝呢?”
洪银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瞎嘀咕什么呢,不要乱猜,等会进去,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阴宅里的东西多晦气,小心点好。”
小芳向来比较胆大,这回却不知为何,说自己不想下去,要在这把把风。其他人想想,有个人在上面把风也好,万一有什么危险,还能有个人在上面接应。便让她在上面,鱼贯钻进了洞里。
这时洪银正要点燃松脂,仲发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电筒,一打开洞内就光亮起来。洪银诧异地看了仲发一眼,骂道:“你小子有电光怎么也不早说?”
仲发嘿嘿笑道:“这是当年从李队长那诓来的,怕要上缴,当时我就藏掖好了,多年也不敢拿出来用,这会儿养兵千日,终于用在一时了。”
要说这科技进步就是方便啊,打个手电筒,一目了然,又不用担心被风吹灭。这盗洞也打了有十年左右了,因为只是盗洞口被掩盖,这洞壁已经被雨雪浸湿了,显得有些滑泞,但越走向下面则越显干燥,看来墓室内并未受到在多潮气所侵袭。到了墓室口,仲发用手电筒打照一番,里面死一样的寂静,连老鼠都没一只,他率先入内,洪银和小青紧接着也跟了进去,这时小青惊叫了一声。仲发纳闷地看了她一眼紧张地问道:“什么事?怎么了?”小青嚅嚅地说:“怎么这里还有一副棺材啊?”仲发白了一眼说道:“这是墓地,当然有棺材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以为这墓多年前被人盗了,里面是空的,没想到还有棺材在这,所以……”小青红着脸说。
洪银记得三爷说过谢四书在这墓室内看见过壁画,便招呼仲发把手电筒照向这入口处,三人仔细观摩起来,那壁画在经过几次人为的入内,接触了些湿气,显得有些斑白不清,但因为是阴刻在上面的,所以还是能看出其中的线条来。这第一幅画上画着远处现出一个巨大的蘑菇烟影,许多人乘舟下行;第二幅画画着几个清兵,头上盘着一只飞鹰于山洞前,山洞内有一条大蛇;第三幅画正是打盗洞时的破口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谢四书那时把砖头弄走了还是怎么回事,拼凑不出这幅画来了;第四幅画就是三个人手持匕首插入蛇身内,蛇身边散落着珠宝。第五幅画则更出奇,画着一些人祭祀着那条蛇,并把那蛇装入棺内安葬。
三人一时也看不明白,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仲发首先开口说道:“好像都和蛇有关啊,你看这最后一幅画,这怎么画着把那蛇装进棺内呢?难道这墓是为这蛇修的?”
洪银锁紧双眉,似答非答地说:“要知道这其中壁画的含义,应该首先了解这墓内葬的是什么人。看这画上显示却是一条蛇,而且几幅画都显示有蛇,我猜会不会这蛇只是个象征意义,并非真正的蛇呢?”
“象征?你的意思是这蛇会是什么呢?”仲发仍然不解地问“这我也不敢确定,光看画也不能猜测出来,《诗经•斯干》说过维虺维蛇,女子之祥,也许这蛇只是代表一个贵族女子。”洪银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时小青却轻声说道:“我也许知道这些画是什么意思。”
洪银和仲发两人惊讶地看着小青,小青被两人看得不好意思,脸一红指着画说道:“这下面配了些文字。”
洪银和仲发一起瞧了下,刚才只是一心看那画面,真没注意到下面还配着些歪歪扭扭的一些蛇形文字。
小青继续说道:“这应该是满文,我爷爷以前也考取了功名,算是半个前朝遗老,在家里还有些前朝满书,我也曾经学过一些,所以粗略识得。”
洪银两眼放光,忙问道:“那你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
小青仔细辨认那下面如枯枝般组成的文字,粗略的明白那上面的文字意思,这第一幅画讲的是通古斯大爆炸,满人惊恐,萨满占卜乃得南方有妖成形致使天降横灾,欲祈天安,须以三生石之力除此一祸,以致天下泰安。
“原来如此,只是这画代表什么含义呢?”洪银仍然不太明白的自问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第二幅画的那些清兵和鹰是做为萨满的守护来执行祈福仪式的,那蛇应该就是代表萨满口中所讲的妖物,可能只是个人而矣,杀死那人后就被安葬在这了,所以这墓室虽然有规模却并无建制。”小青揣测道。
“那倒是,历史上为平民心,发生天灾之后,往往被执政者草草找个替死鬼随便了事。”仲发附和道。
“依我看并非如此简单,若是简单了事,那蛇身边散落的珠宝是什么意思呢?”洪银表示怀疑。
“因为这中间缺了一幅画,少了文字记录,所以我也只是联系前后推测出来一个大概,具体的是什么还真是不好说。”小青也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我觉得这事情应该还得再找到庙祝,毕竟当年还有那罗子寻盒子的一事,他们应该知道些细节。”洪银说到这庙祝,也不好直接说是小青的父亲,毕竟目前还没得到证实。
小青脸色微变,沉吟了会儿,黯然说道:“是应该再去找次问个清楚了。”
三人见其他地方也没什么线索,便匆匆出了墓穴,待出来一看,小芳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