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晋牙齿都咬碎了,昨日还说说笑笑的朋友,今日去阴阳相隔,有些无法接受,望着那副统领厉声道:“你他妈的副统领姓什么?”
副统领不知他问此何意,傲然答道:“本将军姓~~”
“跪下”那副统领话还未说完,连姓都没有报出,任晋忽然大声喝道。
副统领一愣,不知道他在说谁。任晋手握钢刀,向前一挥,副统领马前的地上立即掀起一阵尘土,任晋杀气腾腾的道:“老子叫你跪下,你他妈的没有听见呀?”他大战方毕,浑身鲜血,面容狰狞,望着便是一个天降的杀神。
“跪下”幸存下来的一百五十名士兵,高举手里砍豁了口的钢刀、卷了芯的长枪,不顾身上汩汩地鲜血,怒目圆睁,对着骑营一起大声吼道。声响之大,直将那骑营众将也是吓了一跳。这些昨日的新兵,今日却已成了杀神,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没有退却过,哪个不是满面血迹,伤痕累累,又何曾怕过谁来?激发的血性早已让他们忘了身上的伤痛,纵是残缺不堪,但那血战之下惊天的杀气,却如山洪一样爆发,势不可挡,直将骑营二千将士也惊呆在了那里。
副统领心惊之下,急忙退了几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乃是骑营副将,我是你们的上司~~”
还未说完,任晋飞身几步掠上前去,一把将副统领拉下马来,恶狠狠的道:“老子叫你跪下,你他妈的跟我废什么话”
“跪下”跟在任晋身边的上官浩和杨得志,大吼一声,同时飞出一脚踢在副统领膝盖上,副统领惨叫一声,便跪倒了下来。
骑营众将反应过来,急忙将他三人团团围住道:“拿下,全部拿下”
“为了任将军,冲啊”洛兰大喊道,剩余的一百五十名残兵双了通红,浑身爆出惊天的杀气,如一股无敌的旋风般,转眼杀进骑兵包围圈里,将任晋团团护在中间。昨夜一场血战,让这些原本还有些隔阂的将士们彻底融为一体,那是性命相托的交情,任晋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任晋处在包围之中却浑不在意,一脚将副统领踢翻在地,狠狠踩在他脸上,阴阴一笑道:“叫你的骑营全部下马”
“大胆,你们想造反不成?”骑营的两个千户将一百五十残兵团团围住,大声喝道。“此时任晋大喝道:“老子在这里奋勇杀敌,早就向你们发出求援信号,区区几十公里的路程,你们骑兵营竟然用了三个时辰,你们好快呀?别以我老子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是想坐收渔利。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次你们想错了,你们贻误战机,致使我军粮草差一点落入敌手,我要向元帅弹劾你们。”这一番话还真把那些士兵给镇住了。
只听被踩在脚下的副统领大叫道:“你侮辱上峰,我要办你,我要治你之罪。”
“上你妈峰,大帅见了老子都没有这么嚣张,你一个小小的偏将军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任晋大喝一声又是重重一脚踢去,吼道:“骑营将士,全部给老子下马”。
骑营众将见这个年轻的将军似是发疯了般,任谁都不怕,皆都暗自心惊,但眼下一军之首落在了人家手里,也只有照办,两千人便皆都下了马。
任晋大吼一声道:“你们看好了。记住我这张脸,老子叫任晋,帝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现在在军中担任第一营的指挥使,以后见了面。可别说不认识我。
“这姓什么的王八蛋,竟敢侮辱我为国捐躯的兄弟,老子今天要是不办了他,就对不起我无数兄弟在天之灵。想我四百兄弟,血战叛军数百精锐。毫无畏惧,击杀叛军第一勇士,无数的弟兄捐躯在这里。他们大多才十几岁,都不到二十岁啊,多么年轻的生命呀?”任晋啊的大叫一声,双目通红,狠狠一脚踢在副统领脸上,“老子这些兄弟,哪个不是英雄豪杰,岂是你这孙子能侮辱的吗。你个混蛋,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剁了你。”
任晋发疯之下,一夺长刀,便要往副统领脸上砍去,上官浩急忙拼死抱住他道:“任老弟,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剩余的残兵热泪盈眶,昨夜血战的情景历历浮现在眼前,他们俱都高扬着头颅,以无比崇敬的目光,望着这令他们敬畏的年轻将军。
骑营众人一听他说击杀了叛军第一勇士,顿时大吃一惊,这是他麾下地精锐,战力彪悍,乃是叛军的王牌之军,没想到昨夜竟然败在一支老弱病残手里,就连那第一勇士也丢掉了性命,这怎能不叫他们心惊。
难怪这年轻将军如此彪悍,能杀了叛军第一勇士,那还能弱了去?就算是他砍了自己的副统领,也绝无人怀疑。从军之人从来都只崇拜强者,骑营众将士对这支血战之军再无一点歧视之心。这躺在地上的将士,在他们眼里,便是天罗军人地荣耀。
“王振”任晋将长刀一丢,大声喝道。
“末将在!”
“掌这狗屁副统领的嘴,再打断他两条腿,让他看看,谁他妈才是废物。我任晋的兄弟,谁也不能欺负!我要让着狗东西知道辱人者必受辱的道理”任晋抹了把眼泪,低沉的声音透着阵阵阴狠,传出去老远。剩余的残兵们发出一阵惊天的欢呼,骑营的兵士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对。
“得令!”王振取了一条大板冲上来,对着副统领就是一顿猛拍,殴打上级,这感觉真是好地没话说。
任晋拔出杨得志身上佩刀,刷的一声竟然把那副统领的战马给劈成两半,一股鲜血喷射而出:“如有下次,此马便是你们的榜样。”
骑营人马虽多,却无一人敢出来说话,凭着这位年轻将军力斩叛军第一勇士,那也是绝对的首功,谁能与他相比?更何况他又是任进宝公爵的儿子,元帅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得罪的起的。
任晋望着那些阵亡的兄弟,双膝一跪,上官浩、杨得志,王振以及剩余的将士们,跟着任晋跪下,一时气氛庄严肃穆之极,就连那战马也不敢嘶鸣一声。
恭恭敬敬行完叩礼,任晋身形长起,大喝一声道:“上官浩杨得志王振”
“末将在!”三人一起大声应道。
“送兄弟们一程。”任晋咬牙说道。
四人当先抬起将士的遗体,高举过头,缓缓向前行去,一行残兵跟在他们身后,慢慢移动着。那兵容齐整的两千骑营军士,望着这破败而又团结的队伍,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支柔弱地队伍,似乎就是不可战胜的。
一堆堆的黄土,掩盖了一个个躯体,眼望着捐躯将士们的遗骸淹没在黄土中,幸存的一百余名将士,相互搀扶着,哗啦啦的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任晋从王振手里接过酒坛,将鲜美的烈酒缓缓倾倒入土,望着那晶莹透明的酒液渗入土壤里,他牙齿一咬,鼻头却一酸,顿时跪倒在地,像个孩子般的大哭起来。
远处的骑营官兵静静望着这一幕,望着那痛哭的一百多将士,谁也不敢开口,几个有血性的指挥使一带头,两千军士便遥遥抱拳一拜,对这些勇士致以崇高的敬意。
任晋一仰头,将那美酒饮尽,啪的一声将坛子往地上一摔,清脆的响声传出老远。“站起来,全都给老子站起来!”他胡乱擦了擦脸颊,大声呼喊道。
一百五十名将士听闻任晋的呼喊,立即全都挣扎着立了起来。任晋眼光在他们身上一扫,大喝道:“挺直你们的腰板,站的像个爷们,该哭的时候已经哭了,你们要从新振作,我收回前几天说你们的话,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在是废物,你们是真正的军人,天罗的军人”。
听了任晋的话,一百五十名残兵个个腰肢笔直,高扬着头颅,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们逝去的兄弟,他们是站着死的,他们从来没有倒下过。不分年纪老幼,他们皆是我天罗的英雄,我任晋带的兵,没有一个是孬种,都是勇士,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骄傲,骄傲!”一百五十人一起大喝起来,声音嘶哑,却有着如虹的气势。悲壮而又震撼人心。
杨得志找了几人强悍的士兵,顶着寒风光着膀子,从远处山脚下搬运来一方大石,立在众将士墓前。任晋运用元气,用自己的手指,面无表情,默默的写着每一个人的名字。
骑营的两个千户和几个百户徒步走了过来,望着任晋抱拳道:“任将军。请允许我等向死难的弟兄们致敬。”
任晋抱拳道:“谢了。”
其中一个带头的指挥使叹道:“任将军勇猛无敌,忠肝义胆,实在是我等的楷模。我与诸位兄弟。皆是敬佩万分。这事本不该提起的,但是我等今日是跟随章统领前来救援贵军的,眼下章将军被打断双腿昏厥于此,此事我们该如何向大帅禀报呢。”
见这两个指挥使神态恳切,想来也非大恶之人。任晋四下一抱拳道:“诸位请放心,今日之事乃是我任晋一人所为,与我手下兄弟无关。也绝不会与各位为难。大帅面前,我自会坦陈原委,任晋亦别无他求,只希望各位将军将今日所见如实禀报大帅。”
“任将军义薄云天,我等钦佩万分。”见任晋将所有罪责都揽到头上,那几个指挥使更是仰慕,一起向任晋抱拳行礼道。
眼下任晋身边的一百五十兵士,已无再战之能,为防止再次遇袭。与骑兵两千人合并一处,从骑兵中抽调了一些人来押运粮草,任晋和这一百五十名军士同上战马,任晋大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算骑兵了,不再是运粮兵了。”
那几个指挥使看着任晋的身影,小声道:‘这个任将军是不是傻了,以为骑上马就可以是骑兵了。”
另一人道:“我们还是少惹这种人为妙,等到了会合之地,我等如实禀报就可以了。
上官浩担忧的道:“任老弟,这骑营副统领,乃是帝国偏将军,今天这样打了他,大帅之前如何交待?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该怎么办呢?”
“妈的,谁敢动任将军,我老杨第一个就不同意,来一个老子就杀一个。”杨得志大声说道,上官老弟你怎么跟个娘们似地这么磨叽。
上官浩听了也生气的道:“老杨,你胡说些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任老弟惹上大麻烦?你认为就只有你可以为将军担当么,若真是有人敢加害任老弟,我上官浩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和他同进退。”
“你这样瞻前顾后,哪里能做大事?”杨得志道。
“你如此鲁莽行事,又如何成大器?”上官浩丝毫不让地反驳道。
任晋见二人争执了起来,也不好说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不过这样总是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忍不住笑道:“二位放心吧,在这个军营还没有人能把我任晋怎么样呢?”
二百名兄弟入土为安,处理好善后事宜,天色已经大亮了,任晋却是没有一点睡意,静静立在湖边一言不发,上官浩,洛兰等诸人站在他身后,望着这位年轻将军沉思的背影,谁也不敢说话。
洛兰犹豫了半天,看着一直闷闷不乐的任晋,终于开口道:“任晋,你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