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韩心雨感觉凌任飞是在针对她,于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南宇见气氛不对,忙出来打圆场:“现在身体还稍微差点,休养休养就好了,呵呵……”
韩心雨也不理会凌任飞,接着南宇的话头问:“我觉得是不是在医院里能恢复的更快一点?等痊愈了再出院比较好吧。”
“呵呵,”南宇苦笑着说,“在医院里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总待在那儿会憋出病的,更何况我现在需要的只是静养,在哪不都是一样的么,还不如干脆就出院呢!”他的脸上一副轻松的神情。
“那你回家一定要好好休息的。”韩心雨认真关切地对南宇说。
“嗯,知道了,谢谢。”南宇笑着答谢道,同时,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凌任飞,见他只是摆弄着杯子,低头不语。
一想到南宇的伤,聂雨就一肚子的火。他脸上愤恨地说:“要是知道是谁把南宇伤成的这个样子,我一定不能饶了那个人!”
南宇刚听到前半句话,心里也是怒气顿生,不过他又转念联想到了那次凌任飞在医院病房对他说的那些话——要他答应不再追究这件事。心中虽然很不甘愿,也很不平衡,但凌任飞的话他还是会听从的,这是一向保持的“习惯”,从未打破过。
“啊,打南宇的那个人……”韩心雨差点就说出来是麦东派的人,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候,她犹豫地顿住了。
凌任飞在那一瞬间皱了皱眉。
“那个人是谁现在还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等到现在了……ma的!连长得什么样都没看到,从后面偷袭我,真卑鄙!”南宇恨恨地说。他只顾生气了,根本没注意韩心雨的话所透露出来的含义。
“这太难查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聂雨一脸怒容,并带着些许无奈。他感觉自己一肚子的火却没处释放。
南宇带着顾虑地看了凌任飞一眼,而后拍了拍聂雨的胳膊,劝道:“算了,实在找不到的话就不找了,就当这次放他一马。”
见南宇都这么说了,聂雨心中虽很是不以为然,但暂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听到这些话,韩心雨的心头蓦地又袭来了一阵愧疚感。她始终认为这件事和自己有直接或是间接的关联:麦东派人打南宇的原因一多半应该是因为自己夹在凌任飞和麦东中间的缘故,要不是因为自己,南宇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苦头……越想她心里越难受,她不知道南宇挨打这件事和她的关系并不大。
此刻,她心里很痛苦:明知道是麦东派人打的南宇,自己却装成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这对南宇未免太不公平了,而且也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不过,要说出实情她还是有些顾虑的,至于是顾虑什么,她也说不清,是明哲保身?还是忆起凌任飞对自己的嘱咐?抑或是对南宇的担心?或是不愿意出卖麦东?不可能!韩心雨在心底坚决地否定了最后一种可能性,自己怎么会想要保护麦东?恨他都来不及呢!
“南宇,”韩心雨看着南宇,犹豫着想要说出实情,“其实打你的人会不会……”
“查不到有什么办法?”凌任飞突然冷冷地打断了韩心雨的话。
韩心雨愣愣地看向凌任飞。她不明白凌任飞为什么总是什么都不让说,不过片刻考虑之后,她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凌任飞这异常的言行让南宇和聂雨的心中也很是不解,但出于某些原因,他们没有把疑惑提出来。
这顿饭四个人吃得没滋没味的,气氛一直都有些压抑,也许这次本来就不应该聚在一起。
饭后,南宇和聂雨便回家了,凌任飞和韩心雨则回了学校。凌任飞虽不情愿,但两人是同路的,迫不得已之下和韩心雨一起回到学校。
路上,韩心雨一直心怀愧疚,几次想问凌任飞关于南宇被麦东打的事为什么不能说,但碍于面子,一直没问出来。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话地走到了校门口,眼见即将分手,韩心雨终于忍不住怯生生地说道:“凌任飞,南宇的事,对不起。”
凌任飞转头看向韩心雨,却没有做声。
韩心雨接着说道:“我知道南宇受伤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感觉很对不起他……”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见凌任飞还是没反应,又继续道:“知道凶手是谁,却故意不告诉南宇,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我的心里会更加难受,过意不去的。”
“没什么。”凌任飞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向校园里面看去。
韩心雨完全捉摸不透凌任飞的心理,她想了想后,以商量的语气问道:“那……要不告诉南宇真相吧,好吗?”她的声音甜丝丝的,有些哀求的意味。
“不行。”凌任飞声音很轻,不过很干脆的答道,语气不容商量。
“为什么啊?”韩心雨下意识地脱口问了出来。
凌任飞倏地把目光转回到韩心雨身上:“没有为什么。我不是说过么,你以后就知道了,还问什么?”语气显得有点不耐烦。
见凌任飞对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韩心雨又是一阵伤心、委屈,她索性直接问开了:“凌任飞,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厌烦的事啊?”言辞十分恳切。
“没有。”说着,凌任飞就要往学校里走去。
韩心雨咬了咬嘴唇,又问道:“那今天去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明明是同路的,你却不等我就先去了……”声音好似微微在颤抖。
“我不知道你几点才有空。”凌任飞冷冷地撇下一句。韩心雨当然听得出来这句话根本就是在敷衍她,但她知道即使再问几遍也是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的。其实,她最想问的是,凌任飞为什么要对麦东说出用她作为交换条件这种话,她还想问一句,凌任飞之所以对她这样是不是就是为了要兑现他对麦东的承诺,而不是真的讨厌自己?韩心雨更愿意接受这种假设。不过,她知道自己这样一厢情愿是根本无济于事的。
不欢而散后,韩心雨默默地走回了宿舍,眼中微泛着点点泪光。而同时,凌任飞的神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好似他根本就不在意韩心雨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