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某饭店内。
“来来!蟾蜍,把这杯干了啊!”一个男孩举着一杯啤酒对霍非喊道。他已经喝得跟红脸关公一样了,却犹自不在乎,仍要继续作战,而旁边几个同样醉醺醺的男生也都怂恿着:“来!霍非,跟他拼!”
“没……没问题!”霍非笑着也端起杯子,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气势相当豪爽。那个端着酒杯的男生也不甘示弱,仰着脖子把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好!”“好!”其他男生连声叫好,雷鸣般的掌声也随之响起,吵得周围的客人纷纷向这边看过来,有的眼神中微含厌恶鄙夷之意。
这几个男生是霍非的狐朋狗友,他们经常在一起聚会。今天霍非高兴,便慷慨请客,他的那些朋友当然欣然赴约。霍非的酒量不弱,有个男生不服气,要和他拼个高低,于是出现了刚才这一幕。
正当他们玩的不亦乐乎之际,霍非的手机响了起来。
霍非正喝得兴起,全然没有发现手机的声音,还是在旁边的人的提醒下,他才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机,连看都不看是谁打的就接了起来:“喂!谁啊!”仗着酒劲,语气十分嚣张。
“你他ma的跟谁说话呢!活够了是吧!”电话里传来阿熠勃然大怒的谩骂声。
霍非一惊,连忙用手半捂着嘴道歉道:“哎呀,熠哥,真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别人打来的呢。”他压低声音,尽量不让他的朋友听到,以免丢面子。
“你手机昨天怎么关机了?明哥找你都找不着!”阿熠余怒未消。
霍非解释着:“呃……昨天手机没电了,我今天上午才……”
“废他ma什么话!现在在哪了?赶快滚过来!”阿熠没工夫听霍非啰嗦。
“那……那我现在去哪啊?”霍非眨着迷离的眼睛问道,他的口吃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被吓的。
“贵族公寓楼下!”阿熠气急败坏地说完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霍非愣愣地盯着手机,心里却暗暗骂了几句。骂完后,他抬眼看着众兄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面带歉意地向大家作了解释。于是,聚会在霍非结账后匆匆收场了。
霍非从饭店出来,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向贵族公寓走去。他庆幸自己还没喝的烂醉如泥,要不然恐怕连电话都接不了了。路上,他心中一直猜测着韩云明找他的用意是什么,思来想去无非也就是出货的事么,只要考虑下怎么应付就行了。
快到公寓的时候,酒劲上来了,霍非只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以至于他连站在公寓前的阿熠都没有看到。阿熠见霍非踉踉跄跄的样子,心知他肯定是喝了酒,顿时火冒三丈,跑到霍非面前对着脸抬手就是一巴掌。霍非只顾低头走路,对这一掌毫无准备,结结实实地挨了打。他捂着火辣辣的脸惊恐地看着阿熠,这一下算是把他打个半醒:“熠……熠哥。”
幸好这个地方没别人,要不面子得丢光。
阿熠拽住霍非的领子往前一拉,横眉怒目地骂道:“你他ma的还有心情喝酒是吧!明哥找了你一天了!我看你怎么交代!”他的话有夸张的成分,狄生在前一天打过电话之后,就再没找过他。只是阿熠把上头的指令很当回事,不敢怠慢,确切的说是他找霍非一天了。
霍非不敢答话,只快步向公寓走去,阿熠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
“明哥。”房门外,阿熠轻声叫道。
门开了,狄生示意两人进去。
房间内,韩云明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阿熠报告一声后便离开了,剩下霍非心神不宁地站在那儿。“呵呵,明哥。”霍非局促不安地打着招呼。
韩云明并不理会霍非,只轻声对狄生吩咐道:“阿生,把黑虫蛭找来。”眼睛却不离电视机。
狄生听到后,一声不吭地出去了。霍非莫名其妙,心中猜测着黑虫蛭是谁。
不一会儿,狄生就回来了,黑虫蛭跟在他的身后。一进屋,黑虫蛭就“砰”地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咧开嘴不怀好意地冲霍非笑。
霍非见韩云明不理他,也不敢再搭话,酒精的作用又越来越强烈,于是便昏昏欲睡。突然的关门声让霍非猛然一惊,随即抬眼看去,但见一个巨大的身躯正站在自己身后,而黑虫蛭那张怕人的黑脸把霍非吓得不由自主“啊!”的大叫一声,向后连退好几步。他喝完酒本来就站不稳,再加上心里一慌,竟摔倒坐在了地上了。他愣愣地看了面前这三个人一眼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似的,惊慌失措地连连向韩云明求饶:“明哥……我……我错了,我昨天是手机没电,不知道你找我……我……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韩云明终于看向了霍非,笑着说:“呵呵……没事的,我没怪你,别害怕。”
虽然韩云明这样说,霍非仍惊魂未定,恐惧地盯着门口的黑虫蛭,酒也醒了不少。
“蟾蜍,你起来吧。”韩云明又含笑说道。还没等霍非反应过来,狄生便走过去一把把他拽了起来。霍非害怕地扫视着,最后目光又落到了黑虫蛭身上。
“蟾蜍,你昨天是不是要来找我却没有找到啊?”韩云明突然笑着问道。
“呃?”霍非一时没回过神,“没……没有啊!”他在酒精的麻醉和惊愕中顾不上多想,也就如实回答了。
“哦……”韩云明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只专心看着电视。
霍非手足无措地看着这几个人,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出现了。
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突然,一阵敲门声让霍非的心再次差点蹦了出来,一股未知的恐惧向他侵袭而来。
黑虫蛭转过身去开门。门打开后,陆耀城微笑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