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雨姐,你来啦!”阿成满脸堆笑地从吧台里面跑了出来。
韩心雨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厅后,面无表情地问阿成:“麦东在不在?”她心里很厌恶阿成的谄媚,尤其是叫自己“心雨姐”的时候。
“东哥在贵宾间等你呢!”阿成媚笑着回答道。同时,他对韩心雨旁边的男服务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离开。那个男服务生立刻会意,点了下头后就走开了。阿成伸出手作了个“请”的动作,笑着说:“心雨姐,我带你去找东哥。”其实这是多余的,韩心雨以前来过这儿几次——都是为了应付麦东的诚意,她对这个酒吧还是比较熟悉的,根本不需要阿成带路。
阿成和韩心雨走到一扇门前站住了。门上面中规中矩地刻了两个字:“水上”——“水上”和“王朝”是这个酒吧的两个贵宾间的名称。
阿成敲了敲门。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咦?”阿成有点疑惑,手握在门把手上转了转,门没锁。
阿成打开门,把脑袋探了进去。见麦东正坐在沙发上阴晴不定地盯着自己,阿成瞬间又换上了那一成不变的媚笑:“东哥,嫂子来了,呵呵。”
阿成本以为麦东会很爱听这样的称呼,就算不夸奖自己机灵,至少也会露出一丝笑意吧?不料,麦东不知从哪憋了一股火,指着阿成大骂道:“你他ma的给我滚!”“是、是。”吓得阿成赶紧退出了门口。被这样莫名其妙地叱骂,他在感到委屈的同时,也有种“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的悔恨。
韩心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骂声吓了一跳。由于站在了门外,所以她看不到房间内的情况和麦东的表情。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事态不是很妙。“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乱称呼?”韩心雨表情严肃地问阿成。
阿成有些痴呆地看着韩心雨,过了两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噢,知道了!知道了!”说完,他就灰溜溜地跑开了。
正当韩心雨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时候,麦东沙哑低沉的嗓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心雨,你进来。”
韩心雨轻轻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桌子的啤酒瓶和瘫坐在沙发上的麦东。她往前走了几步,扫了一眼那些空酒瓶,微皱着眉头问:“你干嘛喝这么多的酒?”
麦东用充血的小眼睛死死盯着韩心雨,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嘿嘿”地笑了两声,沙哑地问道:“你还管我干什么?”说着,他站了起来,脱掉了衬衫,露出了细瘦的上体和左胸处纹的一只蝎子。
“啊!你想干什么?”韩心雨向后退了两步,惊恐地大声问道。
“哈哈……”麦东夸张地大笑着,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了,“你怕什么啊?我喝酒喝得热了,脱衣服凉快一下也不行吗?”
韩心雨低下了头,有些害怕地问:“你找我来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么?你说吧。”
“呵呵,”麦东轻笑两声,“我是有事情要和你说,但是不着急。”说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忧郁:“心雨,可不可以先坐下来陪我喝两杯酒?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的心情才会好一些。”语气显得很诚恳,并带着乞求的意味。
韩心雨抬头看着麦东,抿了抿嘴唇说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现在不想喝酒。”
麦东盯着韩心雨,一字一句的说:“心雨,过来,坐下。”
韩心雨心里害怕极了,她不知道麦东到底要对她做什么,不过事已至此,除了听从麦东的话,好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于是,她犹犹豫豫地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
麦东露出了笑容——这也算是征服的喜悦吧。
他倒了一杯啤酒放在了韩心雨面前的桌子上。“心雨,你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是红的吗?”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韩心雨显然没料到麦东会这么问,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麦东好像根本没打算等韩心雨来回答,他接着说道:“这不是喝酒喝的。这是红眼病,我得了红眼病。”说完,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韩心雨下意识地把屁股偷偷往沙发边移了移,眼神愣愣地看着麦东。
“我得红眼病你心疼不?”麦东睁大了眼睛看着韩心雨问道。
“麦东,你……”韩心雨刚想说什么,就被麦东粗鲁地打断了:“你闭嘴!”韩心雨被吓得全身哆嗦了一下。
突然,麦东神经质似的大笑起来,笑声让韩心雨心里极度不安和恐慌。要不是咬着嘴唇,估计她会哭出来的。
“韩心雨!你真喜欢凌任飞是不是?我说要和你见面聊聊天,你推三阻四的!一听说凌任飞有事,你就什么都不顾了!你很心疼他是吧?”麦东指着韩心雨声嘶力竭地喊道。
韩心雨惊恐地向后退着,一滴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见韩心雨害怕的哭了出来,麦东才从刚才的暴躁情绪中回过神来,立刻又换成了痛苦的神情——这种表情的瞬间变化在外人看来无异于神经病。“心雨,你别哭,对……对不起,我喝多了,说的全是胡话,你不用当真的……没有吓到你吧……”他好像真的喝多了,对刚刚说的话后悔不已。
韩心雨泪眼婆娑地看着麦东,就向一只受惊吓的小鹿一样惊恐地注视着危险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