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何姨做了很多菜来祝贺凌任飞。南宇和聂雨也来了,听说凌任飞考得不错,他们两个人也由衷地感到高兴。南宇还特意买了一箱啤酒。
直到南宇和聂雨喝得脸红脖子粗,这顿饭才告结束。送走了他们两个人,凌任飞便回到屋里躺在了床上。这几天他实在是太累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高考的考试部分算是结束了,但还有填报志愿这一重要环节。填报哪所大学对于考生来说是非常关键的抉择。在考试过后的第四天,考生便要返校,统一填报志愿。
返校这天,凌任飞一大早就走出了家门。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心事,不知不觉间,他就来到了柏华家楼下。抬头看了一眼柏华家的窗户,凌任飞便要往楼里面走去。恰巧,柏华正从楼梯上走下来,见到凌任飞,柏华有些惊喜地问道:“任飞,你来找我啊?”
凌任飞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哎,”柏华走到凌任飞面前,“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早就醒了,估计是因为志愿的事……赶紧填完就省事了。”
“哦。”凌任飞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便和柏华一起向学校走去。
路上,凌任飞只顾低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柏华看出来凌任飞有心事,以为是他没有考好,于是试探性的问了句:“任飞,你估分估了多少啊?”
凌任飞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柏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想了一下后突然问:“你准备报哪所大学?”
柏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答道:“嗯……我妈妈让我报时硕大学,我想了一下,觉得也行,报这个大学保险,而且还能去外市锻炼下我的自主能力,呵呵……哎,任飞,你报哪所大学啊?”
刚刚柏华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凌任飞的目光便从柏华脸上移到了前方远处的风景上,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似乎柏华的决定已在凌任飞的意料之中,而这个决定好像也让他稍感不快。听到柏华在问自己,凌任飞又看向了柏华:“我报华英大学,我估的分差不多够了。”
柏华挠了挠头,面色为难地说:“我原来也准备报华英的,但一估分就觉得报这个有点悬,我爸妈也觉得不如报时硕稳妥,而且时硕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大学了。我后来想了想,也行,反正有个大学念就行了。”说完,柏华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
“柏华。”凌任飞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柏华抬起头看着凌任飞。
“你报华英大学吧。”凌任飞一字一句地说。
柏华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我是想报华英的,不过分数有点悬,而且我爸妈也不太赞成,我……”“报华英吧。”凌任飞打断了柏华的话,说,“我认为你肯定能考上华英,而且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和我念同一所大学,好么?”
如果站在凌任飞面前的不是柏华,而是任何一个小女生的话,听到凌任飞这样一个帅气的男生很真诚地恳求自己,那估计这个女生会在极度的感动与幸福中,毫不犹豫地答应凌任飞。但柏华是个男生,虽然他也非常看重和珍惜与凌任飞之间的友谊,但填报志愿可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啊!况且父母的意见也很有道理,这可是他们研究好几天才作出的决定。
凌任飞见柏华低头不语,微笑着问:“柏华,我是不是有点为难你了?”
柏华赶紧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只是……”
凌任飞收起笑容,扬着眉毛,再次打断了柏华的话:“小华,我真的很珍惜咱们之间的友谊。就算从个人利益的角度来说,考上华英对于你以后的前途应该会更好一点吧?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的。”
“哎……”柏华有些无奈。他心里真的挺矛盾的,一边是全国闻名的重点大学,而且还很有可能和自己的好朋友共同念完这四年;一边是稍差一些的重点大学,但上这所大学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保险系数比报华英高了很多,而且柏华也有想去外市多见识的念头。各有利弊,实在很难取舍。
过了一会儿,柏华才勉强对凌任飞说:“要不我再想想吧。”
“嗯。”凌任飞点了下头,又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说完,他拉了拉柏华的胳膊:“走吧,咱们去学校吧。”
高三年级的整个楼层一片欢腾。这当然可以理解,度过了最难熬的两天,现在他们开始享受“解放”的喜悦滋味了。不管考的如何,最起码身心都轻松了。此刻,这里已感觉不到那种紧张压抑的学习气氛了,取而代之的是到处的欢声笑语。
凌任飞和柏华进到教室后不久,“志愿填报表”就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中。班主任讲了一些填写的注意事项后,大家就开始认真地完成高考最后的收尾工作了。
凌任飞填表可以用“一气呵成”来形容。在“第一志愿”一栏,他毫不犹豫地写上了“华英大学”。整张表填完后,凌任飞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了,他就悠闲地把玩起手中的笔。
柏华可没有这么潇洒。前面填的倒是很流畅,但到了“第一志愿”这栏,他却下不去笔了。他反复掂量着,始终不知道该报哪所大学好。这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麦东他们去凌任飞家里的那件事。一想到这里,柏华就感觉到特别的内疚,本来在时间的流逝和学习的压力中,他渐渐淡忘了这件事,但此时又不合时宜地想了起来。再联想到今天早上凌任飞真诚的期望,柏华更觉得没有理由拒绝凌任飞了,而且报考华英大学也是他的心愿。此刻,柏华脑中的“华英大学派”占了绝对上风。
在这种心理暗示下,柏华又经过了短暂的取舍,终于在“感性”多余“理性”的情况下,在“第一志愿”这栏中填上了“华英大学”。于情于理,这个决定似乎是正确的。但在几年之后,柏华再回想起今天的这个决定,不知他会不会有所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