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吃了一惊,刚想问要这些钱做什么用,凌任翔抢着说道:“哥,我那有,吃完饭我就把钱取回来。”显然,他没有明白他哥哥的意思。
凌任飞平静地对凌任翔说:“加上你的那些还差两千三百块。”
听到这话,何姨和凌任翔面面相觑:这加起来可是五千块钱啊!何姨惊讶地问道:“小飞,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出什么事了吗?”
凌任飞低下了头:“何姨,你别问了,这些钱我明天就要用。”语气听上去有些心虚。毕竟是五千块钱啊!这对于凌任飞家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说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于情于理确实有些说不通。
何姨试探性地问道:“小飞,你是不是要借给小宇?他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在何姨看来,能和凌任飞称得上朋友的只有柏华和南宇,而柏华家境比较富裕,不太可能缺钱用。南宇家的经济条件虽然不比柏华家差多少,但何姨很清楚南宇的脾气,如果他是和别人打架,需要用钱来平息的话,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这种可能性里面也是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果然,凌任飞摇了摇头,否定了何姨的猜测。
凌任翔见他哥实在不想说出原因,知道其中一定有难言之隐,便说道:“哥,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去取钱。”说到这,凌任翔又看向何姨,恳求道:“何姨,我哥从来不会乱花钱的,这钱他肯定有用,您就给他吧!”
“哎……”何姨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凌任翔,又看了看凌任飞,语重心长地说:“小飞,后天就考试了,你可不能因为别的事分心啊!”凌任飞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拿起筷子夹口菜放进了嘴里。
这顿饭吃的有些压抑。饭后,凌任飞就出去取钱了。
收拾完饭桌,何姨回到了房间里,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硬塑料盒子,盒子里面装着满满的一叠钱,上面的尽是些十元,五元,一元和五角的零钱,压底的百元整钞却只有很薄的一层。这些钱主要是用来维持日常花销的,现在只有用它应急了。
何姨从这薄薄的一摞整钞中数出了两千三百块钱,而盒子里的整钞只剩下了三张。她看着这两千多块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钱对于他们拮据的日子有多么重要是可想而知的。何姨虽然很不理解凌任飞的想法,但最终她还是去了凌任飞的房间,把钱放在了写字桌上。
凌任飞正半躺在床上看书。何姨把钱放在桌上后,凌任飞淡淡地说了句:“何姨,您早点休息吧。”
何姨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小飞,其实本来这钱也是你们的,我也没有权力不给你。何姨知道你一直都很懂事,你也了解咱们家的处境,我希望你不要乱花钱。还有,你马上就要考试了,我觉得你应该一心一意地准备考试,不要辜负了你妈妈的期望。”说完,何姨皱着眉头回到了她的房间。
直到何姨关上了她房间的门,凌任飞表面上都没有一点变化,神情没变,姿势没变,好像刚才何姨说的话对他没有一点触动。但事实上,何姨刚说完那番话,凌任飞就感觉到他的整个身体突然冰凉了一下,他能听的出来何姨的话中掺杂了失望与责备。此刻,凌任飞觉得他的心仿佛被一层冰裹住了似的,同时,又好像有什么东西硬塞进了心里面,这种感觉搅得他十分难受……晚些时候,凌任翔取钱回来了。他进到房间,见桌子上放着一叠钱,便把自己刚取回来的两千七百块钱也摞了上去,之后,他对他哥哥笑了一下,凌任飞也回应了一个笑容。兄弟两人并无多话,简单的洗漱后,他们便熄灯上床睡觉了。
临睡前,凌任飞低声问了一句:“任翔,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用这么多钱干什么?”
凌任翔微笑着答道:“哥,你要是不想说就不用告诉我,我知道这钱你肯定是有急用的。”
凌任飞不再说话,四周归于沉寂。又是一个静谧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凌任飞将那五千块钱塞进了“书包”后便去上学了。
田羽和郑衍子早已在学校门口等着了。见凌任飞从容地走到他们面前,田羽怪笑着说道:“钱带来了?”
凌任飞没有说话,直接把五千块钱从塑料袋里拿出来,递给了田羽。出于本能,田羽和郑衍子一见到钱,眼睛就放出了光。田羽一把抓过钱,得意地对凌任飞说道:“嘿嘿,你他ma的真够乖的。”
凌任飞看了一眼田羽手中的钱后,便要向学校里面走去。
突然,郑衍子吼了一句:“你他ma给我站住!”
凌任飞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们问道:“怎么了?钱不是给你们了吗?还有别的事么?”田羽阴笑着说:“呵呵,别的事倒是没有,不过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不是五千?万一多了一两百块怎么办啊?要不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吧,等我数完钱你再走。”“就他那穷样还能多钱?我告诉你,我们就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少给了我们钱!”最后这句郑衍子是看着凌任飞说的,那眼神,就好像凌任飞真的少给一百块钱被他识破了似的。
田羽迫不及待地往手指上啐了一口唾沫,表情贪婪地数起了钱。郑衍子站在一旁看着田羽数钱,时不时地瞟一眼凌任飞,生怕一没有盯住他,他就会跑掉。
“……四千九,五千。”数完了第二遍,确定是五千后,田羽才放心地对凌任飞说:“呵呵,不多也不少。行了,你可以走了,明天好好考试啊,哈哈……噢,对了,钱要是不够我再来找你啊。”
凌任飞轻声问了句:“我可以走了吧?”
“滚!”郑衍子喊道。这神态气势,就好像是皇帝特赦了一名死囚一样。
凌任飞扬了扬眉毛,转过身走进了学校。
“哎,田羽,给强哥买什么礼物好呢?”郑衍子看着五千块钱问。
田羽抖了抖手里的钱,笑着说:“买什么啊!买什么都不如给钱实惠,嘿嘿……”
“哈哈……”郑衍子大笑着,佩服地说:“ma的,还是你想得周到,哈哈……”他们两个人边说笑着边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