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杰失神片刻,待其回过神来,明亮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坚毅,盯着眼前的浓雾,仿佛已将之看穿,直达那神秘未知处。
对于余天杰的异状,唯独一旁的余馨儿有一丝注意,许是其他人相隔太远,就连赵义薄也丝毫没有察觉。但这种心神感应,乃是最为玄奇的东西,说出去别人也不信,只能徒惹非议,索性余天杰便将它深埋心底,如非必要,它将永远藏于黑暗。
与此同时,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然走到了一个分岔口,左右两边的道路一模一样,一世间,颇让众人有些难以取舍。这,或许是个陷阱,左右两条道路任其走错一条,那便是死无葬生之局,但也有可能是迷惑来者,无论哪条路,总会是一个目的地。
白骨铺道,雾气弥漫,阴风阵阵,无论是何种结果,对于众人来说,都没有一丁点儿益处,如果众人同行,那一输,则满盘皆输,但只要一赢,便皆大欢喜;如果分为两股,分别进入两条不同的路,即便一条道是陷阱,那走另一条路的人还有机会,但这也就意味着一方可能要被牺牲。
选择,往往痛苦,不是因选择的本生,而是因为做出选择的人,一经选择,便是有所得,亦有所失,有时得大过失,有时失大过得,因人而异。
“赵将军…”余天杰沉吟片刻,出声道。
“不用多说,这两条岔路,我们还是分开而行,我和我手下的将士们走右路,你跟那个小姑娘走左路,到时候我们在中路会合,我相信,那时候你们还能活着,不过可别太过狼狈。哈~”未等余天杰将话说完,便被赵义薄打断,他果断地选取了分开而行,毕竟是沙场百战的将军,深懂这取舍之道。
余天杰目光坚定,对赵义薄抱拳道:“赵将军,今日之事晚辈本不应该让您卷进来,但既然已来到此地,那晚辈只能说声感谢,此番大恩,余天杰日后自当报答,还有诸位将士们,余某感谢之至!”
“小子,老子心里爽,硬要来这里,关你鸟事,以后出去可别给老子乱说,否则担心你的卵蛋!”赵义薄脸色一黑,沉声说道,继而又对着手下的将士们狂吼道:“将士们,你们惧怕吗?”
“不怕!”
“你们要退缩吗?”
“不退!”
“你们敢杀吗?”
“敢!”
“再说一遍~”
“敢!!”
“将士们,给我杀他个天翻地覆!!”赵义薄振奋了气势,手举大刀,全身真气喷薄而出,澎湃激荡,似魔神降世,神威不可揣踱,做无人可挡之势!当先一人,冲进右边的岔路,那些将士们也各自腾起一阵不弱的真气,紧随其后,冲入那漫漫黑雾中。
余天杰眼观其声势,心中也不经略有些激荡,与余馨儿相对而视,皆看出对方眼中的坚毅,甚至,还有一丝丝决然!
“小弟,我们走吧!”余馨儿身上瞬间腾起一阵清光,真气澎湃,荡得雾气都远远躲开。
余天杰毫无动静,只不过仔细一听,便能从他身上听出一丝雷霆的轰鸣之声,炸于耳,惊于心。
迈着坚实的步伐,他俩慢慢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赵义薄跟其手下的将士们,气势高昂地冲进了浓雾之中,待一入内,雾气就变得特别稀薄,对这种情况,早也司空见贯,可里面的情形却让他们一惊,这里面再无森森白骨,也不是一片荒芜,反而植草茂盛,绿意盎然,只不过在这浓雾下,颇显得有些诡异。
赵义薄大手一挥,正在急速行进的将士骤然停止,只听见赵义薄说道:“这里透着诡异,将士们多注意,加快速度,同时也要小心!”赵义薄并非莽将,其看似粗旷,实则粗中有细,这山谷的环境一变,雾气变稀薄,都是邪物出现的前兆,容不得他有所大意,否则一干人等,都要葬送到这里。
在赵义薄话音刚落之时,众人又加快速度,如同追星赶月,急速向前奔驰而去。
不过片刻,异变陡生,一支*的树干横空扫来,赵义薄瞳孔一缩,急驰之间,容不得转换身位,唯有硬抗。
赵义薄横刀在前,大喝一声,威势无匹,‘唰~’惊天一刀,如开天辟地,斩向那截诡异的树枝,毫无意外,那截树枝瞬间被斩成了两断,一截落于地上,转眼间,化为了浓水,另一截缩于一旁,消失在人前。
‘好~’那些将士们见赵义薄瞬间斩敌,大发神威,不经高声吼道,但赵义薄神色凝重,却是一言不发。刚才这一刀,看似威风无比,但其几乎用了七层力道,才将这坚若钢筋的树枝斩断,小小一截树枝,便有如此威力,其身便如此坚固,那来个成百上千条,即便是他,也得死无葬生。
冥冥中,好像回应了他的想法,那些看似无害的小草,陡然疯长,那一丝丝柔弱的草叶,突然便成了一个个尖刀利韧,两个将士,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贯穿腹部和心脏,眨眼间,气断当场。
赵义薄见此,瘕疵欲裂,瞬间,真气爆动,狂刀乱舞,剩余的那些将士们也是红着眼,不顾性命,刀击细韧,一时间,只闻金铁交击之声,草屑横飞,被斩断的草韧,湛出一种绿色的液体,仿佛是它血液,众人也时不时被草韧割伤,但有了先前的谨慎,且他们都是精锐将士,没有人再死亡。
赵义薄则是如同魔神一般,手起刀落,便是草韧断绝,他刀法高明,舞得密不透风,一丈之内,再无一丝草韧,这是军中有名的疯魔刀法,极少有人修习,因为如果不是天生体质异于常人,强行修习,会导致筋骨断裂,内脏移位,大碍于性命!而赵义薄,则是天赋异禀之人,修习这疯魔刀法,更是相得异彰。
草韧的锋利,即便是将士们身上穿着凯甲,也一样能割破凯甲,刺进肉身,就在赵义薄大杀四方之时,又有一人被数十道草韧围攻,避无可避,被当场刺死。
但草韧实在太多,砍断一条,就又来一条,根本就是无穷无尽,即便是赵义薄想要前去救援,有密密麻麻的草韧当前,只能徒然兴叹。
“啊,杀我将士,给我受死!疯魔第一式,疯魔炼狱!”赵义薄陡然将刀举起,双手握把,状若疯狂,宛如魔神,仿佛间,一座炼狱降临,其中恶鬼漫行,暗无天日。
突然,赵义薄的大刀幻化成了两柄,接着,又化为四柄,渐渐地,空中已有成百上千把大刀,如同刀之炼狱,赵义薄大喝一声,“草妖们,给你爷爷死来!!”那成百上千把刀集体颤动起来,忽然,一把把刀开始搅动,变成了一个由刀构成的龙卷风,那些草韧如同豆腐一般,经不起一合,一搅,便成碎渣,草屑满天飞,缠在将士们身旁的草韧急速退缩,眨眼间,漫天草韧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被真正地打怕了,打退了。
“将军!”那些将士待草韧退去,急忙跑了过来,将赵义薄围在中间。
赵义薄此时面色略显苍白,将那把大刀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看地出来,适才那一招,对他身体和真气都有很大的负荷。
“我没事,快,围成圆角,摆出刀阵!”赵义薄摆了摆手,急切地说道。将士们怔了一怔,不明白将军是什么意思,明明草韧已被他打退,却又是为何要严阵以待。
事实回答了他们的问题,突然,一颗诡异的大树出现,而且还在不停地拔高,一时间,地动山摇,仿佛灭世前的景象。
那不断拔高的巨树枝芽颤动,地部并不是庞大的根须,而是一个绿色的大球体,其上乃是一条条绿枝,赫然便是那条条可怕的草韧。发出诡异的声响,仿佛正在阴森冷笑。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在赵义薄众人遇险的同时,余天杰他们也在另一条路,另有际遇。
“小弟,为什么这里也没什么雾了,而且也没有那恐怖的白色骨头?”余馨儿走在满是青石的路上,看着眼前稀薄的雾气,满是好奇地问道。
“也没什么,这雾,并不是真正的雾气,而是用某种东西幻化而出。”余天杰微笑着解释道。
“哦,你又怎么知道?”
“呵,其实早先进谷之际,我便发现了。因为正常的雾中水分充足,而此地的雾,你感受仔细一下,虽然带着一股冷森之气,但其中干燥火热,却无丝毫水气。还有一点,这雾气本应均匀分布,但是却又为何一处浓厚,一处稀薄,这世间又有谁能控制这天地之威?”余天杰回答道。
余馨儿轻点玉额,“哦,懂了。”
但突然间,余天杰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身体陡然一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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