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进入燧青田小院的第二天,燧风流收到确切消息:深发展钱庄被查封了!其理由是恶意竞争,导致其他商贩没法做生意,扰乱了市场的正常运转。
现在,深发展钱庄门口每天排队站着一大帮人,等着买卖“股票”。一对原本生活幸福的小夫妻,开了一家夫妻裁缝,生活很美满。
自从丈夫迷上了股票,就成日不着家,连裁缝店也不管了。每日只知道从家里拿出大把的钱财扔进股市,结果却是血本无归。
妻子对丈夫的这种行为很是恼怒,却又不敢名言,打探了一下别家的情况,都有类似的经历。
于是,忍无可忍的妻子联合一些其他家里有人参与股票买卖的人家,一起到知府衙门把深发展钱庄给告了。
正被小妾徐氏缠的焦头烂额的知府陈宫一听有这事,立刻喜出望外。心道我只要一纸命令把深发展钱庄查封了,那对兄妹大概就不会闹腾自己了吧!
于是,这个奇怪的命令就这么下达了。这下可荒坏了寒无忌等人。寒无忌虽然号称胆大,但是碰上官方查封这样的事,还是没辙。不得已之下,只好派人通知少东家了。
看到这纸公文的燧风流哭笑不得,不由感叹了一句:看来,不论在哪个世界,股票的魔力都是无处不在呀!
燧风流拿出一张纸条刷刷刷写下一行字,找来铁柱让他给寒无忌送去。他打算让寒无忌直接去找燧礼。
发生了这样的事,燧礼要是不管的话每月三万两银子的孝敬费岂不是白掏了。
铁柱拿着那张写满字的条子,摸了摸后脑勺,问道:“少爷,这上边写的什么呀?”
燧风流瞪大了眼睛,是让你去送信,又不是让你当翻译,知道上边写些什么干嘛?
“那寒无忌又在哪里?他要是问我了怎么办?”燧风流头有些大。
要是茗烟在这里,肯定不会问这类白痴问题。人,人人,关键时刻,怎么连个送信的人都找不到?这一刻,燧风流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手里虽然有钱了,没有人还是不行啊!
燧风流一把从铁柱手里夺过纸条,三两下撕了个粉碎。铁柱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解地道:“少爷,你怎么把它撕了?那我去送什么?”
燧风流摆了摆手,无奈地道:“你去厨房,做好了饭然后给少爷我送来,好吗?”铁柱很不解地点点头,扭头走了。
燧风流双手使劲揉了揉头发,大叫一声:天呐!这是什么世道?人都死哪去了?送个信还要我自己跑。
极度无奈的燧风流准备捡个空当的时候,亲自跑了一趟。偏偏就在他将要动身的时候,燧礼又来了一个通知。十三姨太要召开宗族大会,要求所有嫡亲子弟都要参加,到时将选出即将到来的燧府守孝月的候选人。
燧风流不禁仰天大骂了一句,这个什么娘的守孝月和老子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要阻挡老子的财路?然而牢骚归牢骚,一天他燧风流姓燧,他就不需参加这个劳什子的宗族大会。
极度无奈的燧风流只得找来一张纸,在上边写下了一行字:给钱,每个月一万两。再把铁柱找来,交到他手上。
“少爷,上边写的什么?”燧风流揉了揉额头,果然,铁柱从来不干目的不明却的事。
燧风流严肃地道:“这是一张‘保护费’?”“保护费?”
燧风流点点头道:“不错!保护费。你拿着这个条子,找到深发展钱庄的寒无忌,让他每个月给你一两银子。”
铁柱摸了摸后脑勺,说:“少爷,这个,收保护费的事咱没有干过。万一到时候他不给怎么办?”燧风流脸皮绷了一下,给了他两个字的回答“揍他”。
铁柱愉快地点点头,表示同意。离去的刹那,又转身回来,摸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燧风流。
“又有什么事?”
“那个,少爷,这个深发展钱庄那么有钱。一个月一两银子是不是少了点?”
燧风流抚了抚额头,淡淡道:“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铁柱搓了搓手,伸出三个手指头,随即又感到有些多了,又缩回去一个。朝燧风流咬牙道:“最少,最少也得二两!”
燧风流无语了。朝铁柱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就照你说的办!”
铁柱高兴坏了,见少爷居然同意了自己的建议,立刻兴高采烈地敬了礼,大声道:“少爷放心,铁柱保证完成任务!”燧风流……。
燧家发展到燧云这一代,走的是精英路线,一直是单传。到了燧云这里,则改变了几代人的传统大规模进行造人运动。
在战场上取得巨大成功的燧云在房里也不含糊,一口气娶了十三个女人,生下十六个孩子。其中十男四女。所以,十三姨太所谓的宗族会议,只不过是把几个年龄大的燧姓之人和下一辈聚在一起,讨论一下即将到来的守孝月的人选而已。
燧风流来到大堂时,里边已经坐满了人。搭眼四下一瞄,便发现少一辈的基本上都来了这里。连多日不见的燧思也在一个阴沉的中年人的陪同下坐在了前排。还有燧思旁边那七岁不到的燧十六。
燧思发现燧风流在看他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燧风流则回了他一个微笑脸转到一边。很快,燧风流就在人群的末尾发现了燧老二。
燧老二给他一个诡异的笑,示意他到自己这边来。燧风流走过去,挨在他身边坐下。在这个大厅里,燧青田大概算的是他唯一熟悉的人了。
“你来了。情况有些不大对?”燧青田像条狗一样四处嗅着异样的气息。
燧风流闻言皱了皱眉道:“你又发现什么了?”
燧青田摇了摇头,轻轻道:“不是发现什么了。而是所有人都发现了。”
“哦?到底是什么,说来听听!”到这里来,燧风流原本就是只带着眼睛和耳朵不带嘴的。从来没参加所谓的宗族会议的他,也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个守孝月活动是候府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以往虽然也很隆重却不会像今天这样召开所谓的宗族会议。”只听燧青田轻轻解释道。
听他这样说,燧风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问道:“那以往都是怎么*办的?”
“以往父亲在家的时候都是由父亲去守孝,如果赶上父亲有事不在了就指定一个人去守。从来没有就这事上过宗族会议。”
燧风流听他这么说进一步问道:“那以往守孝的都是谁?”
“不是老大就是老三——”燧青田懒洋洋地答道。
燧风流听得出其中的辛酸与无奈。燧风流因此更有疑惑了,对于燧青田,他始终感到他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表现的这么单纯、这么的与世无争。
生在权宦之家的人,或许会有一些单纯的可怕的异类,但燧风流坚信眼前之人不是。或许燧青田也是一个异类,但绝不是一个单纯到与世无争的异类。
燧风流试探着问道:“老二,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但是你不一定要回答。”
“你说”燧青田做了请说的手势。
“怎么感觉候府的人都不怎么待见你?恕我直言,怎么看你的眼神和我差不多?”
燧青田撇撇嘴,鄙视道:“干脆说我的人品和你一样差好了!”燧风流陪着笑不说话。
接下来只听燧青田淡淡道:“不待见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母亲死的早,且是普通人,娘家没有显赫的地位和势力!”
“怎么,难道你也?”
燧青田摇摇头阻止了燧风流接下来的话,对他吃惊的表情视而不见,只是解释道:“我母亲是父亲有一次打了胜仗,迷路时误闯入了一个小山村遇见了我娘,然后就有了我!”
“令母倒是一位让人敬佩之人!”
燧青田苦涩地摇摇头。母亲的敢爱敢恨他不敢评价,但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燧青田摇摇头道:“不说这些了,宗族大会要开始了!”
果然,片刻之后,只见燧礼带着十三姨太走进大堂,走到主位上坐下。后边还跟着三个老年人,一次在十三姨太身边坐下。
燧风流知道这三人应该就是刚刚燧青田所说的那些年龄颇大之人了。只见燧礼站在十三姨太身边不远处,朝大家伸手示意安静。
然后就听燧礼说道:“各位,请大家安静一下。在做的想必大家都认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从我身边开始,他们依次是十三姨奶奶,老叔公,二爷,还有三先生。”
“老叔公是爷爷从前的仆人,父亲小时候的玩伴,”燧青田的声音自燧风流耳边响起。如果不是他介绍,燧风流确实不知道燧府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只听燧青田继续道:“二爷是父亲的一个远房亲戚,据说在父亲年轻时曾跟着他出征打过仗的。三先生则是当年的西席,没有什么话语权,请他来只是为了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