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姨太下定决心整治候府日常开支的时候,翠苓送上了那张很*蛋的纸条。也活该她倒霉,正赶在三姨太的气头上。
三姨太抓过纸条立马撕的粉碎,对着翠苓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翠苓眨巴眨巴眼,想哭却没有哭出来。
经过这么多事她已经领略了一个道理:当三姨太想原谅你的时候,不管犯了多大事,在她面前都不算事;而当她不想理你的时候,不管你有没有犯事,她都能给你找出事来。
现在的翠苓是既犯了事,又不被三姨太所喜。她的下场,不问可知了。
说干了嘴的三姨太搭眼撇了一下翠苓,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妮子居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意思。三姨太顿时失去了兴致,挥挥手示意她赶紧消失。
待翠苓消失后,三姨太再次拿过那张*蛋的纸条看了一眼,冷冷一笑,心道:寒无忌,你真是个*蛋的主儿!
其实,她只要随便问翠苓两句,完全可以清楚的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可惜,厌倦了翠苓在身边的三姨太很不太永远不再看到她,又哪有什么心思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呐!
而翠苓这个粗线条的女人,在三姨太的*威下早习惯了问什么答什么的谈话方式。现在的她哪里还敢在三姨太面前说半句废话。
三姨太一边想着用什么手段让寒无忌尝尝厉害,一边重新拿起那张削减候府人员月俸开支的计划表仔细审核。
这个计划一旦实施,每个月大概可为燧府节约一万两左右的银子。三姨太知道这个计划表一旦实施,自己立刻将成为候府众人的公敌,但是她没有办法不这么做。
她现在不止是候府主事人,她还要为自己的儿子、燧远的将来事先做好安排。既然儿子要守边关,那家里就由我这个做娘的替你守着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三姨太下达了这个主事候府以来的第一个命令。既然拿定了主意,就立刻动手做。这向来是三姨太的行事作风。
她立刻吩咐人去找燧忠。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还是自己亲自走一趟的好。这么一个庞大的削减开支的计划,如果没有燧忠这个铁腕人物的鼎力支持,实施起来是相当困难的。
找到燧忠时正碰上燧青田也在。看到三姨太进来燧青田立刻行礼叫了声三姨娘。燧忠则叫了一声三奶奶。
燧青田趁机道:“三姨娘,我刚刚同燧伯伯商议了一件事,跟父亲大人有关的,他老人家已经同意了!”三姨太想他赶快走,不要耽误自己跟燧忠谈论正事,便淡淡地哦了一声。
却不料燧青田这小子却不知趣,张嘴准备仔细谈论他所谓的“跟父亲大人有关的事”。
三姨太立刻皱了皱眉头,阻止他道:“青田啊,既然是有关你父亲的事,你燧伯伯也同意了。那就去半吧。我这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燧青田闻言立刻喜上眉头,笑着道:“三姨娘,那孩儿当您答应了!我这就派人去办!”
三姨太不耐烦地道:“答应了答应了!燧总管都没意见的事,肯定是对咱们候府有利的大好事,我能有什么意见。去吧!”
她心道在外人面前如此卖力地支持燧忠,想来待会提出那个计划时他也不会拆我的抬吧!燧青田得了三姨太的亲允,朝燧忠点了点头立刻走出去。
走到外边,朝不远处等着的陈康做了个搞定的手势!陈康也兴奋地点点头,想不到在这个紧要关头这样一件大事,如此简单就办成了。
却说燧青田立刻后,燧忠朝三姨太笑着道:“难得这孩子一片孝心,还知道在这个时候请人为老爷做法事!”什么?三姨太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请人做法事,那要花发多少钱?她咽了咽口水问道:“那个,燧总管,你是说老二是准备请人为老爷做法事?”
燧忠点点头道:“是啊,这个孩子,只有他还知道关心老爷呀!”三姨太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没有说出。
她自己在一个多月前,刚请了一帮巫医们给老爷做了一场法事,闹出了燧变身死、燧风流被逐出家门的的惨事,弄了个灰头土脸。现在燧青田提出再做一场法事,她能提出反对吗?燧忠会怎么看她?
可是,钱,钱怎么办!看出了她的沉默,燧忠立刻沉声道:“怎么,莫非三奶奶觉得此事不妥吗?”
三姨太立刻条件反射似的答道:“不!没、没什么不妥!挺好,真的,挺好的!”她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说钱不够用,燧忠会怎么想。燧云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见三姨太并没有什么意见,燧忠才接着道:“三奶奶来找我,莫非有事?”
三姨太立刻想到她此次的来意,收拾了一下心情,拿出那张计划报表道:“是这样的燧总管,这几天我仔细看了一下候府的账目。到现在已经有了差不多十万两银子的亏空了。我想采取措施,改变这种状况!”
燧忠点点头。有关候府财政支出这一块,他还是很赞同三姨太的观点的。
三姨太见他点头表示同意,立刻接着道:“我打算从两个方面着手整顿。开源节流。开元方面我正筹划在外边暗中控制一两家商社,直接经营;节流方面,我已经制定了一份详细的月俸削减计划。这是详细的计划表,燧总管请看!”
说着,三姨太把那张精心准备的计划表递了过去。燧忠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立时一变。以他多年管理候府大小事务的经验,自然知道这份候府人员月俸削减计划可能引发的波澜。
只其中一项“辞退无用闲人、公子小姐月俸减半”,就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燧忠深深看了一眼三姨太,看来她是真的下定决心整顿候府了。
燧忠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三奶奶,我知道管理候府这么大基业的艰难。只是,这计划中的几项,是不是可以稍微缓一缓?你看,比如这个‘辞退无用闲人、公子小姐月俸减半’这一项,是不是可以先做前一半,后边的缓一缓再行?”
燧忠提出的,可以说是最稳妥的做法。不会得罪候府大部分人,也能为钱财支出的缩减做一点实际贡献。
然而,这并不是三姨太想要的大范围的削减开支。她要的是候府的大整顿。
只见三姨太摇摇头道:“燧总管,我自然知道您说的是目前最妥当的做法。只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整治候府的支出过大问题。”
三姨太看了一眼燧忠,见他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便接着道:“正像你说的,如果这个‘辞退无用闲人、公子小姐月俸减半’这一块,只施行前一半的话,顶多只能节省一百两银子。而我要的却是这一块至少每月省出一千两银子!如果真那么做,您说,这个支出削减计划岂不成了一句空话?”
燧忠再次点点头。人却陷入了沉思。很显然,三姨太的提案是有道理的。只是,在这个紧要关口贸然施行这样一个方案,会不会让候府产生动荡,却是燧忠要考虑的问题了。
良久,只听燧忠道:“三奶奶,原则上,我是同意这个计划的。”听到这里三姨太面色一喜,暗道自己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只听燧忠又接着道:“但是这份计划到底要不要施行,你我都不能做主。还要请示一下候爷!”
三姨太深吸一口气,点头表示明白。如果武亭侯燧云不同意,这份计划等于是白搭。但是三姨太有把握燧云会同意这个方案。
如果是以前的燧云,三姨太是连想也不敢想削减个人月俸的。但是燧云重病加上燧变自杀、燧风流远走给他带来的打击,已经让他那颗骄傲的心受了些许挫折。
现在正是乘虚而入实施这份计划的好时机。等过一阵子燧云恢复过来,一定会断然否定这份计划的。
当下,燧忠带着三姨太来到燧云的病房。重病加上痛失爱子的打击,已经让此刻的燧云憔悴了许多。但依然还很有精神。只见他接过燧忠递来的那张纸看了看,立刻陷入了沉思。
半响,只听燧云点头道:“这样也好!让这帮公子小姐们,都吃点苦头吧!”
三姨太闻言脸上再次一喜。果然,燧云看着她道:“老三呐,拿去执行吧!有哪个不听话不服的,让他来找我!”
三姨太郑重点点头,接过那张计划表转身走出去。三姨太走后,燧云再次躺倒床上,看着眼前天花板,喃喃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我堂堂武亭侯府,也要以削减下人的月俸来维持开支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