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群侠中那个公子打扮的傅神伤站了出来。
他气度轩宇,举手抬足间一股风流态度流露其间,当真翩翩风度佳公子。
“这位公子,是要第一个领教我钱多多的手段哪,还是要来讲道理的?话先说在前面,我可不讲理!”钱多多把玩着手里的黑雪柳,“我这宝贝们又饿了,你看起来倒是诱人的很。”
“这个主儿有意思,我要上去掺和一下,苦了女侠在此地等等。”火真焕放开欲火焚身的姬旎云,蹑手蹑脚的凑到了屋子中央的傅神伤身边。
姬旎云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她也注意到了这个傅神伤来历不浅,毕竟剑倾佳人的名声在江湖女儿间传的很响。
“五老峰傅神伤,姑娘承让!”傅神伤果然不是来讲道理的,看起来很喜欢讲理的样子,原来一点儿不罗嗦,上来就是打架的架势。
地上死去的江淮淮手里的敛青剑应声而起,飞入傅青焰手里。
他手捏剑诀,脚下提力,轻功一展,直接飞上屋顶与钱多多交手。
钱多多的黑雪柳化作一柄黑色长枪的形状,推开凌烟市,挺枪挡住傅青焰的剑击。
“你倒是不罗嗦,既然急着受死,我就成全你!”钱多多手里耍枪的手段竟然比善武的男人还要熟练精湛,一时神勇无比、英姿飒爽。
“哎,等等!这位兄弟,你怎么可以和女人打架?”凌烟市在一边看着满脸杀气的傅神伤,“你该不会也是什么断袖一类的吧?”
傅神伤神剑一偏,划向凌烟市咽喉,“小心你的舌头,不要再乱说话!”
凌烟市这一晚上不知道被多少人警告过小心说话,依旧嘻嘻哈哈口无遮拦:“我可不怕死,你们就喜欢用武力限制别人的语言自由吗?这也算得什么好汉?”
“小兄弟,在上面可好,用不用哥哥上去帮个忙?”仇追向着屋顶吼道。
“不用啦,哥哥在下面收拾其他的人吧,我好得很,正聊天哪。”凌烟市不把咽喉上的剑锋当回事,对着傅神伤谈笑生风,“哎,你们自小习武的,是不是读的书也不多,所以都这么不讲理?”
傅神伤依旧面无表情:“你怎知我就没读过书?只怕我读的书,加起来,高的过你的个子。”
凌烟市自己都没真的认真读过他那些四书五经公羊春秋,倒是来了兴致,非要看看这个比金乱叹还臭屁的小子是不是嘴硬:“那么,我随便说个文章诗词,你都背得出来?”
“请便。”傅神伤当真毫无顾虑的回道。
“你背背《出师表》吧。”凌烟市想起前几天刚刚读过的《出师表》。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傅神伤果真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出。
“好好,停吧,”其实凌烟市自己也记不清后面的,“那么你再背一背宋玉的《九辩》吧。”
“悲哉秋之为气也!
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泬寥兮天高而气清;寂漻兮收潦而水清,憯凄增欷兮薄寒之中人。
怆怳懭悢兮去故而就新;坎廪兮贫士失职而志不平。
廓落兮羁旅而无友生;惆怅兮而私自怜。……”又是流利背出。
“别背啦!我最讨厌这些文文章章的东西,你们男人怎么这么麻烦,要打架就打架,怎么那么多步骤,还拼起学识来了!”钱多多堵起耳朵嘟嘴骂道:“娘们一样!”
傅神伤冷着脸,收剑回鞘。对钱多多不理不睬。
凌烟市直摇头,“哎,亏你还是大家闺秀,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哪?到底你是男人,还是我们是?”
“你?”钱多多吹鼻子瞪眼睛。
“瞪什么?男人说话少插嘴!真是,叫人笑话,你这样子,我爹怎么会高兴,小心我回去告诉他,让他老人家退亲!”凌烟市拧着眉毛,一本正经道:“怎么我们家也是五代书香门第,怎么能娶你这样的媳妇进门?”
傅神伤好像很赞同的哼了一声,眼神里分明是嘲笑着钱多多了。
钱多多气得不轻,眼泪夺眶而出,先前的泼辣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好,算你厉害!我不插嘴,可以了吧?”
“呀呀,哭什么,是我说重了,对不住,快,擦擦眼泪。你哭了我该心疼了,刚才逗你的,我怎么会和爹说哪。”凌烟市又开始装起好人来,用袖子给钱多多擦起眼泪。
他这是标准的先给一巴掌又给一甜枣战术。
收复泼辣女人,就是要用这个先灭其气焰,又在她最脆弱时对其温柔的战术。
这一招,绝没有失手的道理。
傅神伤看看凌烟市,心里对他的猜测已经明了了七八成,这分明就是个爱耍小聪明的好色少年罢了,一点不像是江湖中那些利欲熏心求名心切的少侠,连点装*的架子都没有,还痞里痞气的。
莫非是个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可是凌烟市在傅神伤看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未免年轻了些。
最怪异的是,凌烟市身上带着的邪气,竟然比那个魔教教主还要重,他的真元似乎与任何武林门派都无瓜葛,还是天生的神力不成?
今日若是真的出剑与凌烟市和钱多多拼上了,只怕自己也要送命于此,然而道义怎能容他如此贪生怕死,陷武林同道们于邪教手中而不顾?
现在已经站在屋顶上,说要施展轻功逃走,实在简单不过,然而傅神伤却无法做到。
火真焕在下面看得清楚,料想到傅神伤正陷入纠结之中,便在手里凝练一股真气,趁着身边仇追不备,点中他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
然而武林群侠看不见火真焕身形,因此不知仇追被制住,都不敢上前找茬。
仇追知道自己找了道,倒是也不敢说出来让大家知道,还站在哪里抬头看向凌烟市等人,什么也不说,暗自运气企图赶快冲破穴道。
火真焕飞上屋顶,在傅神伤耳边用谜域传音道:“我站在你这边,现在仇追已经被制住,你抓住这个少年离开,我就帮你和这个少女周旋,你们方可逃走。在村后老槐树下再见!”
“那仇追和姬旎云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被其他的人杀死?”傅神伤到底还是觉得仇追一代枭雄被如此点住穴道面对一帮仇敌,实在也不是他应得的死法。
“他们那么容易死吗?你当剩在那里的大侠们真的就有那个胆子?一群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江淮淮一死,他们没了主心骨,早就不足为惧。仇追应付得了。”火真焕不屑的说,“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不要有多余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