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萧桐晓看起来依旧有些懒散,一如他长大之后,这眼神果然是胎里如影随形带的。
“不,小云长得多可爱,我不觉得你难看。”他说这话时甚至都没看姬旎云一眼,对于萧桐晓来说,姬旎云活泼可爱,确实是最最美丽的姑娘了,不过一个懒散轻慢的小男孩,又怎么知道小女孩心里的美丽标准?
“你都没看我一眼,怎么知道我的意思,你看看!就连你长得都比我好看!”姬旎云憋着小嘴推开萧桐晓,她实在气闷这个情窦未开的小男孩。
他们自小由极乐仙带来别洞天抚养,早熟的姬旎云从六七岁就开始内心蠢蠢欲动,知道男女之事了,而萧桐晓还是只知道找她玩游戏练法术,一点意思也没有。
萧桐晓是她身边唯一有人情味的男性,而他居然不理解女儿为悦己者容的道理!
“我长得好看?别开玩笑啦,男儿谁在乎这个?”
“你也知道,你们男人不在乎的,就是我们女儿在乎的!在乎的比命还重的!”姬旎云甩开萧桐晓拉她的手,“我不要现在的这张脸!我要变得好看!变得最好看!”
“好啦,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里不舒服,酸酸的,哎,那你说,你要变成什么样,我们看看怎么办,也许极乐仙有什么法术能帮帮我们。”萧桐晓知道无论想要什么,极乐仙都有法术能满足他们,关键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学会这些法术。
极乐仙不喜欢亲自满足自己的爱徒,但是他喜欢借此让徒弟学会更多术法。
极乐仙确实有办法能让姬旎云别的天下无双倾国倾城。
这术法却很险恶,需要偷取别人的相貌,这类似于盗取别人的功力,要知道这东西一少了,人就不完整,所以被偷之人的脸看起来就会像是来自地狱的厉鬼一般,不可思议的丑陋阴森。
本来萧桐晓听了极乐仙的描述,以为极乐仙不会透漏更多并会阻止他们继续下去,谁知道极乐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一对盲白的双瞳中似乎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世上最美的女人,就是在梨花村的钱钱钱庄庄主的九岁独女,钱多多。”
最巧合的是,完成这个法术的受术者最完美的年龄,刚好是九岁。钱多多的宿命,也许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是我,……我主动帮助小云做的,那术法,施术人正是我。”萧桐晓轻轻的呢喃道。
“萧哥哥,你在说什么?”凌烟市不知道为何萧桐晓发了半会呆后会莫名其妙的说出这句话,说得他一头雾水。
“钱多多是来找我的,这么多年,她终于还是要复仇的。”萧桐晓语气肯定。
“额!?”凌烟市没想到自己先前为了钱多多不被怀疑,做了那么多设想,甚至还撒了谎,竟然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可是,是什么仇,听起来怎么又和宫怨无关了?
不等萧桐晓解释,屋里的西门霜败却起身推开了门,他看着呆立在门外的萧桐晓和凌烟市,谄媚的一笑:“师兄和这位大哥,在外面站到天都亮了,我还没等来一个姐姐伺候我,哎,二位,就不觉得清晨的雾气有些寒吗?快进来喝酒暖暖吧。”
屋外两人的低声密谈,西门霜败早就用窃听秘术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过他还是表现的很轻松,偷听别人的秘密一向是他的爱好,越是知道得多,他心里反而越是踏实自在,要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那才真的寝食难安坐立不稳,要了他命。
见到凌烟市盯着他双眼目不转睛的样子,他就知道凌烟市想看看他是否偷听,但是他毫不在意的笑意让凌烟市懒得在意了。
管他是否知道了,如果他听到后有所行动,就证明他不只是个书生,到时候再想办法探他底细。凌烟市不是君子,但是他也不喜欢凡事都谨慎过头,有时候利用自己的疏忽,反而会有意外的好效果。
眼前最需要证实的,就是五鬼堂是否已经在昨夜被自己的计谋重挫。
“说到天亮,看来昨夜我请来的客人,也该起身了。”凌烟市结果西门霜败递来的酒盏,一饮而尽,“师弟要是想见见被我们的四大花魁服侍过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就知道花魁们的本事了,保证让师弟大吃一惊!”
“哦?师兄请的什么客人?”西门霜败边这么问的时候,红袖里的院子里已经开始有了响动,一个人的衣裤被丢出了门,丢衣裤的妓子蓬着头发,不着粉饰的脸看起来有些疲倦之色,小嘴里随着啐了一口,狠狠地摔上了门。
这阵摔门声将其他房间的妓子都逐个吵醒,渐渐各个房间开始此起彼伏的传出了叫骂声。
“cao,哪个小蹄子?还让不让睡了!”一个粗豪的男声响起。
“你还敢说,昨晚上还不是堂主你不让我睡,现在都天亮了,还睡什么!?”一个原本尖利的女声带着隔夜的沙哑娇嗲道。
“师爷,昨夜你睡得够多了,怎么还不起来让奴家好好爽一爽,难道你的本事就只有那几个时辰?”另一个房间里一个女声也响起道。
“哎,你这女人,需求也太大了吧?”有些苍老的男声回道。
“我需求大?是你们五鬼堂苏师爷的名声和现实不符吧?”那女声不悦道。
这时角落里一间房的门吱呀的打开,一个没穿裤子的男人被提溜出来,直接由一只强壮的女人胳膊甩到了院子中央。
之所以能看出是个女人的胳膊,不是因为这女人的强壮还可以接受,而是这胳膊上穿着妓女的艳丽绸缎衫子,而胳膊上的肌肉却比男人还粗壮两圈儿。
那胳膊的主人丢下一句大吼:“熊男人,就这点本事,滚!”
随之,惊天动地的关门声。
凌烟市定睛一看,被丢到院子里的没穿裤子的男人,正是牛北北。
起先丢出衣服的那间房里,又有一个不着一缕的男人连滚带爬的滚倒在牛北北身边,借着又一个和那男人长得一摸一样的男人和他的衣服一起被推出房门。
那两个男人只是刘百和刘千。
妓子没忘记丢下一句话:“变态!”然后再次无情的关上了房门。
一切,看起来都和预料中的一样,在清晨的第一声摔门声后有预谋的展开了。
凌烟市又喝了一杯酒,他真是太开心了。
“师兄就是这么待客的?”西门霜败哈哈笑了起来,混杂在清晨的吵闹中。
在院中的牛北北和刘百刘千很狼狈,他们满脸怒气的看向房中的凌烟市。
牛北北的脸甚至在与凌烟市对视后,难以抑制的红了,他感觉自己被凌烟市挑衅的眼神彻底羞辱了。
而刘百和刘千的资质,大概隔了半刻钟才明白凌烟市眼中的意味。
这小子是明摆的、有意的要他们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