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怪事连连,我刚走了不到五分种,竟然误打误撞顺利走出树林,又回到原先进来的地方,我越发怀疑是系统故意捉弄我。
心情不好,原地下线,睡一觉去!
一觉醒来,心情好了许多,看看时间都快下午两点了。吸了几口营养液当午餐,然后赶紧上线。
柳青青已等候多时,见好友栏里我的名字亮起,马上就发来传音:“你终于上线了!昨天的事对不起啊!”
我呵呵一笑,回道:“没关系,我正要向你道歉呢,昨天的任务失败了!虽然守护者格外开恩,容许我们继续闯下一关,但是第三关的任务奖励泡汤了!”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跟我说说后来发生什么了。”
“你顺着峡谷一直往前走就是了,我在谷口等你。”
“原来你跑前面去了,闯过第四关了?”
“我还是先跟你说说第三关吧,第四关有些复杂,稍后告诉你。”
“哦,好吧!”
“第三关是这样的……”
柳青青听完后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问:“奇怪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这个游戏有些诡异,哦不,神奇?……也不对,反正,就是有些不同寻常!NPC的智能似乎一点也不比我们玩家低,这也就罢了,以往网游界也出现过类似情况,可以用科技进步来解释,但这款游戏的NPC实在邪乎地有些过火,他们有点‘以其言行推测其品行’的味道,每说一句话都大有深意;不光如此,他们对玩家的态度也千差万别,就像是玩家的一面镜子,能照见你的内心根本,进而有针对性地把每一位玩家往某个特定的方向上引导。自玩这游戏以来,我的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想起独闯第四关时的境遇,心下有些发寒!
解除愤怒后静下心来,再回想这件事,那些个NPC所言并非虚妄,也没有小题大做。我的杀心的确有些重,只是自己的内心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作为一名特务人员,命令就是一切行为的准则,我们没有对与错的思考,只有执行时的完美与否!
第一次杀人时我呕吐过,虽然杀的只是个恶贯满盈的强-奸杀人犯,但内心那根柔弱的神经还是被刺痛了;后来杀人无数,神经渐渐变硬了,心也变铁了,但每每就有另一个自己来质问:你有负罪感吗?你是魔还是人?
我的绰号叫“竹叶青”,竹叶青是一种毒蛇!队友送我这个绰号是因为我是编队里面下手最狠、心肠最硬的人。其实,只要任务一结束,我都不愿让他们再提及这个绰号,在外人面前我更是从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职业,感觉那很邪恶,在善良的人面前抬不起头……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啊?什么?我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
我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我刚才问你,第四关你过了没?”
“没有,也失败了!第四关考了我一道哲学题目,我没答对。”
“什么题目啊?说出来我试试!”
“有一件事,你不愿去做,却又不得不做,最后你做了,到底是对还是错?”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好事做了就对,坏事做了就错呗!”
“可是世上的事,有好多都是没有好坏、善恶之分的!”
“举个例子?”
“嗯……比如——比如杀人?”
“那就看杀的是什么样的人了……你别告诉我这被杀者也不分好坏善恶吧?”
“呃……你就当是吧!”
“这完全是个连环扣嘛,我答不上来!你是怎么答的?”
“我回答是‘对’,结果错了!”
“……这都什么破题啊?”
“的确是道破题……对了,你今天买头盔买上了吗?”
“买是买上了,但是差点没把我累死!打早出去排队,一直排到快中午了才轮到!你不知道,现在这游戏火大了,人们不论阶层职业,都想买个头盔闲暇里玩玩,而老网虫们更是纷纷弃旧从新,往这个游戏里钻!”
“哦,那一个头盔多少钱啊?”
“精致一点的一千多元,普通的五百,简化型的一百左右。”
“那游戏仓呢?”
“怎么?你想换游戏仓玩啊?真有钱!”
“呵呵,我现在用的就是游戏仓,是别人给我买的,没告诉我价钱,我打听下好回头还给人家。”
“噢,天啊!你真优越!游戏仓现在就出了一种,而且数量极少,全世界也才只发售了几十个,既有钱又有门路的大神才能搞到!你朋友什么来路啊,这么大本事?”
“这你别管,你告诉我价钱就行!”
“切!还保密?嗯……大概是一百多万吧——我指的是游戏公司的标价,至于中间的流通费那可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要远远超出这个价钱,也许再翻个几倍都说不定,毕竟游戏仓太少,而款子太多,愿意买的人不计其数!”
“这么贵啊?看来以后我得好好对待它了,在农村至少能换十多个媳妇了!”
“……你真俗……”
与柳青青碰面后,我指着怪树林说:“第四关就在里面,我上午进去好不容易才出来,非常邪门!不过里面的景观特别漂亮,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当然要了!老做任务有什么意思?玩游戏,享受才是真谛!”
“那好,你走前面我走后面!”
“为什么?”
“一来,女士优先;二来,为了验证我的一个想法。你先别问是什么想法,等最后我再告诉你!”
柳青青率先走了进去,我紧随着她,寸步不离,且不时回头看看来路,我想找出那个能让我迷路的节点在哪。因为,能让我迷路本身就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我总觉得这个树林有些诡异,似乎专门针对我!
可是,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疑点,难道是我多心了?
柳青青一路大呼小叫,好奇心比猫还强,对于美丽的事物,她比我敏感百倍!在我看来很普通的东西,她总能说出些有趣的道道,偏偏精力还特别旺盛,跟在她身边,我就感觉自己像个暮色苍苍的老人,缺乏活力和激情!
“这个我认识,叫‘鬼柳’,长得像个驼背的老叟!你看它的树皮,皱得跟人脸似的!”也就她能作出这样的比喻,别人都说“脸皱得跟树皮似的”,她偏偏反过来形容,效果却胜出百倍!
有她在身边说说笑笑,我心头的包袱似乎一下就轻了,“快乐”这种久违的东西,在我心底复渐渐复苏!
当我们逛得正起劲时,突然,“剑性树”再次出现!
它像个幽灵似的,冷不防就冒了出来!
我仔细观察,这完全不是我上午见过的那个环境,但剑性树却还是那一颗。
柳青青欢呼着跑过去,而我谨慎地远远吊在后面,离树老远就站定,不敢再踏前一步,生怕上午的一幕再次发生,把我心底的秘密泄露出来。
她围着那棵树转了好几圈,还伸手抚摸树干,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难道真是专门针对我的?
“喂,你过来啊,站那么远干嘛?”柳青青喊我,我硬着头皮走过去。
令我意外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长嘘一口气……
青青道:“它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树,无论是在现实或游戏里!要是能把树种带回去就好了,种在隐龙村绝对是最美的风景!”
说完,眨眼望着我。
“你不用眼巴巴地看着我,我也没办法。树长的太高,你踩我头上也够不到!而且树干光滑,根本没办法爬上去!”
“难道我们要宝山空回?”
柳青青不死心,依然眼巴巴地瞧着我,似乎只要我一答应了,就一切都可以搞定。
我不忍辜负这份信任,于是绞尽脑汁想办法,最后灵光一闪,说道:“要不,你试试用石头往下砸?”
“好办法!不过,我想到更好的了!”
她从腰带里抓出一团麻绳,绑在新手木剑上,论起来向剑性果上缠去。
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缠住一枚,结果还没等用力拽,果实就自动掉落下来……
我忙喊:“快躲开!”
她却兴奋地张开双臂,直接接在怀里……
我抹了一把冷汗,问道:“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奇怪,怎么变成蓝色的了?”
我一看,果真,她手里的剑性果变成了一把无柄的蓝色长剑,剑身圆润无锋。
我说:“这颗树叫‘剑性树’,果实会因人而异发生变化,你看我的——”
我把上午得到的剑性果拿出来。
两相对比,一乌黑一碧蓝,一稍长一稍短,一锋利无匹一圆润无锋!
“原来你已经得到了一枚啊,怎么也不告诉我?回铁匠那问问,看能不能让他帮我们打造成兵器!”柳青青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好,咱们赶紧去找下一关吧,早点做完早点出副本交差!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好,听你的!”
于是,我们不再流连沿途美景,一门心思寻找出路。
说来也怪,这次没费多少功夫就出了树林,依然是回到当初的那条小径上。可是我明明记得,我们并不是按原路返回的……
算了,游戏,游戏!
不必较真!
……
沿着小径,我们寻找第五关。
走了两个小时,我们碰到一条小河,河边有一个玩水的小姑娘,长的清秀可爱,柳青青爱心泛滥,跑过去抱起人家,捏着粉嘟嘟的小脸蛋儿问:“小朋友,你怎么自己在水边玩耍啊?你家大人呢?”
小孩儿用童稚的声音答道:“我爹娘一千年前飞升成仙了,就剩下了我和大白。”
柳青青嗔怪道:“小孩儿真淘气,这么小就说大话!那么,大白是谁?”
小孩童真地答道:“大白是小白的哥哥啊!”
柳青青无奈,又问:“那小白又是谁?”
“小白当然是大白的妹妹喽!”
“呃……那他们在哪儿呢?”
“大白在瀑布,小白在你怀里!”
“咯咯,你真调皮!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小姑娘掰着指头算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好像是一千三百零六岁!”
柳青青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儿说:“小孩子不能说谎,否则姐姐就不喜欢你了!”
“我没有说谎,你爱信不信!不过,以后你要叫我姐姐,因为我比你大!”
我拉了拉青青,悄悄传音道:“青青,你别忘了,这是游戏!这小家伙不简单,说不定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老怪物!”
柳青青瞪了我一眼,传音过来:“你才老怪物呢!你还有没有一点爱心?这么小的孩子都骂……”
这时,小孩又说话了:“老怪物不敢当,但我真的不是小孩儿!快放我下来!”声音清脆甜美,哪还是刚才的稚音。
柳青青怪叫一声,把小孩一扔就跳了开来。
小孩一落地,立即变成一个亭亭玉立、容貌清雅圣洁的少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狡黠。“嘻嘻……我刚才逗你们玩儿呢,没吓着你们吧?我是这关的守护者,叫白岚!”
柳青青又恢复常态,亲热地拉起人家的手说:“白岚姐姐真漂亮!这是你的真实样貌么?”
“是啊!妹妹你也很漂亮!”
“……”
“……”
两个美少女互相恭维,越说越开心,我被孤零零晾在一旁,被人遗忘!
好不容易等她们告一段落,我赶紧插话道:“咱们先把这一关过了吧,然后坐下来一起聊,好吗?”
白岚笑道:“好吧,那就先通关吧!然后我就跟着你们一起上路!”
柳青青高兴地跳起来,大声欢呼:“好啊!好啊!”
“这一关是这样的,我先给你们看一棵树的影象,再给出一点提示,然后你们要猜出这棵树的名字以及种植方法。猜对后这棵树的树种就是闯关奖励,要努力喔!”
说完,白岚在河水上轻轻一拂,水流停止,水面凝结成镜,如同液晶显示器一般,播放出一段影像。
只见一座巍峨的高山上,一棵巨木燃烧着熊熊烈火,火炎似热血般红。
镜头拉近才发现,那并非巨木被焚烧,而是它的花朵散发出的血色气焰,离远了就像火!
我看到它,只感觉浑身热血澎湃,心神也为之激荡;情绪高昂,战意汹涌,似乎又回到了军营时的那段激情岁月!
镜头转换,日落月升,巨树的火光褪去,花朵也隐匿,取而代之出现了如同银色长剑般的叶子,斜刺苍穹,寒芒荧荧!高大宽厚的山岳也被它点亮,黑暗远避……
看到这里,水镜突然破裂,碎成点点水滴,落回河里,河流又恢复流淌。
“好了,影像看完了,现在我念两首诗,你们要从中猜出这棵树的名字和种植方法。
“第一首:此树果真邪,火映满山岳。叶与日相错,日出花似血。
“第二首:金不可种,火不可萌,水不可生,木不可成;无土无娘,无水无家,无火不长,五行不伐。”
我听得人都愣了,别说猜了,她说了些什么我都没绕懂。
柳青青低头沉思,拿木剑在土地上划拉着什么,我不敢去打扰,于是心里自己瞎琢磨。却没想到,偶这粗人也偶尔会爆发出灵感,竟然给琢磨出一首诗来!
见柳青青站起来,我问道:“想到答案了?”
她说:“名字猜出来了,只是种植方法还有一点没想通。”
白岚拍手道:“青青真厉害,这么快就想出答案来了?说出来听听,看对不对!”
“从第一首诗里,我猜出这棵树的名字应该叫做‘映日血’!对吗?”
“对对对!就叫‘映日血’!青青真厉害!”
我奇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也太神了吧!你确定不是白岚提前告诉了你答案?”
青青美女横眉竖目,咬牙道:“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你是个猪头!这只是个藏头诗而已:第一句的第一个字,第二句的第二个字,第三句的第三个字,最后一句的最后一个字,你连起来读读是什么?”
我摸着头,尴尬地道:“我早忘了诗是怎么念的!”
白岚捂嘴咯咯一乐,憋出一句话:“果真是猪头!”
“那关于种植方法,你想到了什么?”我恬不知耻地问道。
青青皱眉说:“首先能肯定的是,种植方法与五行密切相关。关键句是后半阙:无土无娘,无水无家,无火不长,五行不伐。说明它的一生都离不开水、火、土。再联系上半阙:种植的时候不能用金器,萌芽不能靠火,生长不赖水,它本身还属于‘木’的时候就不算成熟。我用五行相生相克的原则来推理,它的生长需要火来催发,火即代表太阳;它的萌芽需要用水性物质。但是普通的树木也是这样,我感觉自己想简单了!”
“这还简单?我头都大了!”我拍拍额头道:“我对猜谜一窍不通,不过为了证明我不是猪头,我刚才琢磨出一首诗,念给你们听听?”
青青和白岚拍手叫好,嚷道:“好啊!你快念!”
“烈焰非真火,寒芒伴月生。惊疑太阿血,涓涓济苍生!”
“哇!好有意境啊!诗里回荡着一种铁血和牺牲的精神,颇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风范!而且诗质刚柔并济,微博互彰,读起来朗朗上口,给人一种荡气回肠的韵味!”
“青青美女真乃吾之知音也!”
“客气客气!你这首诗令我一下就想通了所有答案!这映日血的种植方法就是:鲜血萌之,真火催之;厚土成之;注意事项是:栽种时不能用金器掘土,以免伤之!白岚姐,我说的可对?”
“对!全对!你们两人真是绝配!”
这丫头,赞美归赞美,但也不能口不择言吧?我摸摸鼻子看向别出,眼角余光瞄向青青。
她双颊微红,捏着白岚的玉腮狠声道:“死丫头,说什么呢?”
“呵呵,青青妹妹饶命,我说的是实话,难道说实话也有错吗?”
“还说?看我怎么修理你!”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最终白岚落败,苦苦求饶。青青道:“这次饶了你,下不为例啊!咱们去下一关吧,哦对了,你奖励还没发给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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