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宿命
羽赤瞳2015-10-25 02:462,380

  海风不羁,怒波汹涌,白浪滔天,万里云海乌黑如墨。一座无名的孤岛上,一头比蒙巨兽在一个人类面前站起,那人后退了数步,比蒙巨兽以迅雷之势切断了自己的喉咙。

  陆昊洋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就算鲜血将他完全染红,他也没有眨一眨眼,苦涩呼啸的海风刮得他眼睛生痛,他却浑然不知。布劳得缓缓倒下,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没有痛苦,没有遗憾,更没有丝毫后悔。马上,它的生命就要走到了尽头,然而此刻它却是最快乐的。而唯一让它感到快乐的是在明知道自己命将逝去之时,总算找到了一位伙伴。这是它唯一的伙伴,为了他,布劳得认为,死而无憾。

  布劳得倒在地上,扑起一阵尘沙,但马上又被海风吹得消散开来,不留丝毫痕迹。惊雷横空,破天巨响,突然将陆昊洋惊醒过来!此时他热泪盈眶,心乱如麻,面如死灰,牙口半张,脸上毫无生气。呆呆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做?”

  布劳得口中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响来。陆昊洋跪倒在地上,刚想用尽全力医疗布劳得,但他马上又想,就算他将布劳得就回来,它也会做出同样的是。想到此处,陆昊洋更是心如刀割,两行苦泪散落在沙滩上。他猛然闭上眼睛,将泪水擦去,手中突然火光大盛,清脆的声音噼啪作响痛彻他的心扉。陆昊洋站起来麻木道:“既然你一心想死,那我便送你一程,好让你少些痛苦吧!”

  布劳得伤势过重,以陆昊洋的能力很难将它治好,而比蒙巨兽身躯庞大,生命力顽强,一时半刻却死不掉。陆昊洋很清楚,自己心痛过头,更不想让同伴受到再多的痛苦,才狠下心来将布劳得杀死。毕竟结果是注定的,陆昊洋只是为同伴背负一些痛苦罢了。

  陆昊洋的确是这么想,但更多泪水涌动而出,大喝一声,手中火焰凝聚成一个火球,倏然向布劳得脑袋劈落。

  火球在离布劳得还有两寸远时,突然停了下来,陆昊洋“噗”的一声,口吐鲜血,跪在地上,瘫软无力。亲手杀死自己唯一的伙伴,陆昊洋实在痛苦欲绝,但他低喝一声,更多鲜血再度吐出,陆昊洋感到五脏六腑、手指心头无处不痛若离体,苦不堪言。右手依然猛力一送!

  那一刻,陆昊洋忽然感觉不到自己右手的存在,火球的爆裂声被漫天响雷遮掩。脑浆飞溅,落在陆昊洋脸上,似是在无情地嘲笑他。天空中惊雷更狂,闪电映照,漂泊大雨,哗然降落,瞬间将陆昊洋身上的血迹洗去。

  陆昊洋无声地抽泣了,眼睛紧闭,根本分不出流落脸颊的到底是他的泪水还是雨水。这座孤岛,从陆昊洋来到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昏无天日,几乎连一丝海风都没有。曾经又一次,天空好像要放晴,太阳的光晕若隐若现,正是陆昊洋第一次能将布劳得打伤的日子。次从那次开始,孤岛依旧回复了平时的黯淡,再也没有一丝变化。不料布劳得离开之时,天降暴雨,似要将它曾经存在的痕迹冲洗干净。

  陆昊洋根本分不清泪水和雨水,天地暗淡无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坠入了无底深渊。雨打万物,错综吵杂,噪声漫天,传到陆昊洋耳朵里,竟是无尽的嘲笑。布劳得身上泛起淡淡的亮光,一个萤火虫大小的光球缓缓升起,陆昊洋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脑海里飘荡:“宿命!这叫宿命……”火光飘摇了片刻,又化作一个紫色的卷轴轻轻落入陆昊洋手中。

  陆昊洋打开卷轴,那是布劳得灵魂凝聚而成的,是布劳得最后想对陆昊洋说的话。不多时,陆昊洋看完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声,但声音却被雨水哗落之声完全淹没。卷轴忽然一闪,化作点点紫光弥散四周,也无没有半点踪影。

  暮色暗淡,暴雨依旧,气温骤然下降,陆昊洋却浑然不觉,眼睁睁地看着卷轴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弥散消失,呆呆地跪在布劳得身边。此时布劳得的大半个脑袋已经被打碎,散落四周。只剩下可怜的一点点骨头说明那曾经是一头比蒙巨兽的头颅,看了几眼布劳得的尸体,陆昊洋实在不敢再睁开眼来。雨势更猛,雨滴砸在陆昊洋身上,甚是生痛。然而陆昊洋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静静地倾听着雨打万物的嘈杂之声,这天他身体和心里都承受了严重的打击,此刻陆昊洋实在太累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竟在暴雨中睡去。

  陆昊洋头脑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反复又看到了布劳得,他们两一起走道沙滩上,布劳得衣服懒懒散散的样子。他们还是想平常一样进行日常训练,但不过几个回合,陆昊洋就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瘫倒在地上。

  布劳得轻蔑地笑了他几声,转身就走,当它走出很远时,突然停下来,淡淡道:“蠢货,永别了!”声音虽细弱无比,陆昊洋却听得清清楚楚。眼前突然一片亮白,照得他什么都看不见,无数叽叽喳喳的嘲笑声传到他耳朵里,似在游唱他的无能。

  陆昊洋“啊”的大叫一声,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四周阳光普照,明媚亮眼,微风和煦,煞暖人心。几十年来,陆昊洋每天都被笼罩在浓厚的阴云之下,今日天空万里无云,艳阳当空,心情豁然开朗,似乎忘却了失去布劳得的伤悲。

  然而他突然发现,无数罗鸥正停留在布劳得身上,嗷嗷怪叫,甚为欢快,场面很混乱。

  罗鸥,一种海鸟,全身乌黑,双爪锋利如刃,嘴如弯钩,头小且尖,喜欢吃各种鱼类,特别爱好腐烂发臭的肉。它们双翅展开不过两尺,但其性情凶猛,往往群集活动,见血发狂。如有目标被它们盯上,大多难逃被瓜分吞食的噩运,化作一堆白骨。因此罗鸥又称白骨鸥。

  陆昊洋定眼一看,惊汗大流,布劳得死的时候,全身都有重伤,平时厚实的皮毛不复存在,经过一夜暴雨洗刷,此时更是皮开肉绽,才引来无数罗鸥争先抢食。

  陆昊洋大喝一声,起身驱赶,然而布劳得身高十二尺,而且罗鸥数目众多睽睽,它们见陆昊洋突然暴起,纷纷惊飞开来。但随即它们发现,陆昊洋只不过区区一个人罢了,又马上凝集而来,在布劳得身上撕啄的更加疯狂卖力。

  陆昊洋跳到布劳得尸体上,厉喝一声,双手火光骤亮,转眼间挥出数道火焰,将罗鸥群烧得四下逃散,惨叫冲天。

  过了盏茶功夫,正当陆昊洋苦闷如何将布劳得安葬时,地上忽然出现无数黑影,阳光倏然消失,继而天昏地暗,百里无光,仿佛世界瞬间陷入黑夜般。

继续阅读:第12章 罗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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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光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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