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驼背弯腰的老人手执柺杖,在依格妮萨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会议室,正是积雪之滨年纪最大的前任大长老兼镇长法佛纳。法佛纳衣着朴素,满头银发随意散落,面容皱褶,一看便知有相当年龄了。法佛纳自二十年前退休以来一直深居简出,很少出门活动,就算亡灵天灾也惊动不了他。由于法佛纳德高望重,在他之后,积雪之滨就再也没有大长老一职。此时他出现在会议室,看来他也认为陆昊洋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大伙像吃了定心丸一般,除了卢兹、尤佛瑞夫和依格妮萨。
所有人立马向法佛纳鞠躬行礼,法佛纳挥手示意会议继续。尤佛瑞夫连声道:“大长老,这点小事怎么劳烦您大驾光临呢?还是你的身体要紧啊!此等蒜皮之事,交给我们这些小辈处理便行了!”
法佛纳瞪了尤佛瑞夫一眼,厉声斥道:“整个积雪之滨都快成废墟了!这算小事,难道天塌下来才算大事么!”尤佛瑞夫吓了一跳,不敢再言,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向来是沉着应对,但尤佛瑞夫唯一害怕的便是法佛纳。
罗伊格见尤佛瑞夫不敢说话,法佛纳又站在他这边,得势不饶人,追问道:“陆昊洋,演习队员称,当时你死死抱着的是一只比蒙巨兽的爪子。据我所知,这种巨兽的战斗力是我们小镇所有人员加起来都比不上的。你身无长物,却为何独有这般特殊的东西?你到底来自何方?甚至,你到底是不是陆昊洋?”
陆昊洋紧张流汗,弱声道:“那头比蒙巨兽是我的同伴,为了我获得自由而死。我从哪里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从哪里来。这个世界的存在也是建立在这个答案的基础上的。”
众人一顿哗然,或交头接耳,或忧心埋怨,无不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况且事关生命安危,会议室一时喧若闹市。依格妮萨见陆昊洋遭受群攻,怯声道:“不管汉因斯从哪里来,我觉得他不像个坏人。”法佛纳用柺杖重重敲了数下地板,大伙立马止声,转头对依格妮萨道:“小小年纪竟是感情用事!什么天方夜谭的破东西你也相信?”
依格妮萨依然扶着法佛纳,但身体却拼命蜷缩。陆昊洋见依格妮萨为他说情,却遭受委屈,双眼放光,擦去额头冷汗,板起脸道:“法佛纳大长老,你对这个世界到底了解多少?”法佛纳冷哼一声,没有答话。陆昊洋又道:“冰与火是两种相抵相克的东西,但是……”陆昊洋一边说着,伸出双手,左掌心上凝聚一个一寸大小的火球,右手掌上则是一个冰球。
能够同时轻松使用冰火两系魔法的人不止陆昊洋一个,但也不多,看到此景,连法佛纳也稍稍打起了精神。
陆昊洋双掌拍合又缓缓展开,一个通体红亮闪烁不断的冰球出项在众人面前,法佛纳缓缓道:“街头把戏,竟敢在大众广庭之下丢人现眼?”陆昊洋继续摊开双手,冰球缓缓消散,众人只感到阵阵热气拂面而过,心中更是多了十二分惊诧,不禁对陆昊洋另眼相看。原来刚才的火球与冰球融合竟没有一丝能量的抵消。
法佛纳冷冷哼了一声道:“雕虫小技!”陆昊洋道:“难道大长老的意思是要我把这间会议室毁掉才算本领么?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必须是不为人知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罗伊格涨红了脸,厉声道:“荒谬!我们现在是要弄清楚冰山到底如何形成!更要弄清楚你到底什么来路!而不是听你在此胡言乱语!”
陆昊洋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说我是人类中一个名气很大的家族的继承人,因为遭人陷害才漂流至此,必须隐姓埋名,你会相信么?”未待罗伊格回答,陆昊洋干脆道:“不信!我说我只是一个探险家,游历天下是我的生命,你会相信么?也不信!不管我说我是何种身份,你都不信。既然如此,待到这里的情况好转些我自当离去!”
罗伊格轻蔑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你得拿出证据!”陆昊洋猛一挥手,高声道:“我身上就只剩下一个爪子!若你死活要赶我走,又何须多言?”
卢兹见大家争吵激烈,举手轻声道:“能否让我说几句?”法佛纳仔细瞅了一眼卢兹,淡淡道:“你说吧。”
卢兹恭敬道:“谢谢。在我们几乎将所有人都营救了之后,失事点的海水忽然倒吸,渐渐形成传说中的海底漩涡。当时我们也知道,其实还有一个一个小女孩没有就上来。而陆昊洋毫不犹豫地回去搜救。这种情况对于陆昊洋来说,可能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因为他会一种在水上自由奔跑的功夫,这是我们闻所未闻的。”
全场再度哗然,陆昊洋示意安静,道:“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在你要踩过的水域造一块冰,若是你静静站在上面,它自然承载不了,但若一脚重重踩下,那就可以在水面上停留很短一段时间,同理在短时间内连续踩踏冰块,自然能在水面上自由奔跑。”
卢兹满意道:“果真如此。当时陆昊洋完全不必回救。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忍心看到老人伤心欲绝的样子。这也说明陆昊洋不是个恶人。再者,如果汉因斯真的很厉害,他要想毁灭积雪之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就连他死去的同伴我们也很难对付。对于这样的人物的去留,我们应该慎重考虑。”
罗伊格冷冷道:“说的不错,只怕陆昊洋是对积雪之滨无恶意。但与他相关的人就难说了。他们甚是会找上门来!”罗伊格的意思很明了:不管你什么身份,只要你对积雪之滨构成威胁,就得给我滚蛋。因为关系到积雪之滨的最根本利益,而且又有法佛纳大长老支持,在场不少人纷纷议论支持罗伊格。
陆昊洋淡淡道:“积雪之滨,确实是个世外桃源。若大家觉得我是个衰神,我定会离去,但眼下这场灾难与我有关,带这里的情况好些,我马上走人!”
卢兹斩钉截铁道:“不必!”声音很大,震撼全场。其他人不清楚,卢兹到底是想说陆昊洋不必留下帮助重建家园还是不必离开,齐齐看向卢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