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大庄皇朝已显摇摇欲坠之势,就说这潮州的强盗悍匪醒宏奇也捉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真个是除之不尽,扫之不完。
启立皇帝昏庸暴政更加变本加厉,做事从来不计后果,有一次,他诗性大发,写下这样的诗句:我梦江东好,建宫五十万,西伐亦偶然,千古留名之。梦见江东好就征兵五十万去混龙江对面修造宫殿,劳民伤财,期间有许多农民不堪重负,背井离乡,逃避征兵;偶尔想起要去吞并西方诸国,就去征兵西伐,农民逃无可逃,有些不惜自残四肢,还称为“富手富足”,他这十余年中越来越不喜人谏,他更对太监总管陈礼说:“谁谏就杀谁。”为此宦官陈礼借机杀了许多忠良敌对。宦官专权一时无二,朝中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不说那朝廷、盗匪,说这跑了的醒家小少爷。
离潮州府一百二十多里的山林中,有十六个身影飞奔着,是十六个少年,牵头一个:头带天蓝帽,身穿一身银灰长衫,脚上一双薄底银边鞋,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腰上挂了一个白玉麒麟。此人身材健壮,浓眉大眼,清秀脸蛋,却又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年纪十六左右。
后面的十五个少年,一身家丁打扮,背上还一人被了一袋东西,看样子有点分量,他们配上牵头的少年就像是去京城赶考的书生。只是他们脚下如飞,行如脱兔,任谁也不会觉得他们是赶考书生。
这十六个少年便是今年满十五的醒家大少爷,和他的十五个私人镖师。
翻过了山头,醒生停了下来,看看四下说道:“大家休息一会儿。”后面的私人镖师听了纷纷倒地,一整晚的长奔,把他们累得够呛。
醒生却是精神抖擞,没有丝毫疲惫,一来是他没有分着背上十两的黄金,二来他习得上乘绝顶武功,内力轻功都比这十几个和他一起练功长大的私人镖师了得的多。
烈日当空,骄阳正茂,醒生拿着手中的折扇猛扇,这鬼天气。跑了一夜,也应该甩了追赶自己的人了吧?终于可以好好的玩上一场了,去京城看看,都听说京城比这潮州府还要繁荣上一倍,不知是什么情景。醒生暗暗忖着。
过去从一个私人镖师身上取来一张潮州地图,这张地图比街坊上买的要仔细上很多,是醒宏奇多年来剿匪绘制的,上面还有几个贼匪窝点。张开地图看了下周围地形,又参考地图看了起来。
休息片刻,又上了路,这回换成游人步子,慢悠悠的走。到了下午,他们找到了一条官路。沿着官路一路走,到了傍晚,他们远远看见一个小镇,问起路人得知是:湘水镇。
进来镇天色已暗,就找了一间客店点了一桌子的好菜,吃饱饭足后,又要了几间客房住了下来。
翌晨醒来,日以当空,醒生起来清洗后,十五个武士已经做在桌前等着他了,就等他来上菜。点了几个乡间小菜,一般筷来筷往,吃完就要出了客店,一伙人就上了街。
贫乡小镇虽没潮州府热闹繁杂,可也有一番风味。
说书的,唱戏的,算卦的,卖艺的,都另有一份乡土人情。正走着东张西望,对面响起了一阵锣声,人们纷纷靠拢,围成一个圈,圈里是一老一小的两个人,老的有七旬出头左右,银须垂胸,身板健朗,双眼明亮,身穿一件黑色大褂,头里正拿着一面锣鼓,“当当当”的敲。小的是个大约十五六岁和醒生一般大小的少女,梳着一头大鞭子,眉不描而黛,朱唇粉脸,一眼望去显得灵动秀丽,清秀大方。在这两人身后,放着一副担子,一头是行李,一头是兵刃,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卖艺的。
醒生看着有意思,也上前凑凑热闹。
那老人敲息铜锣后,提着铜锣向周围一抱拳:“老夫本江州方扬人,自幼习武,可惜手拙心笨,未得真谛,家乡闹上了山匪,不得已只得带孙女背井离乡,卖艺求个温饱,此次路过贵宝地,真好摆个场,还请诸位多多捧场,多多指教。”
一开场这江州方扬来的卖艺人,就开场道了一个白,大家听得真切,知是外乡卖艺的,不知和这镇上的有上面不同。
老人回头对着,俏立在一旁的女孩儿说道:“香儿!给大家开个场子!”旁边那个叫香儿的女孩儿“哎”的一声,随即给大家拱手微微笑道:“诸位爷爷,叔叔,乡邻们,香儿给你们道万福了。”
醒生却在旁边暗忖:怎么不叫哥哥呢?
香儿一说完,“嗖”的一纵身,就是一个跟头,这跟头却不比一般卖艺的,足足有一丈三尺高,大家都惊叹,连忙让开场子小心被撞倒,只见他前一个后一个左一个右一个,一连五十几个跟头,醒生怎么看也觉得他们不像是上面学艺未精的样子,虽然这小妞比自己还差点,比上自己那十五个私人镖师可只高不低了。
几个跟头下来,场子就打开了来,香儿见场子够用就没再往外翻,一个连翻向场心飞去,那老人把手中的铜锣向香儿一扔,香儿一个纵身腾起脚点飞来的铜锣,如燕子点水般,一个纵身腾起一丈多高,又如燕子点水般俯冲落下正好接住落下的铜锣,端是面不改色,气不嘘喘,双手扶腰行了个礼说道:“香儿给大家献丑了。”
旁边的人群见识了她超人的轻功,优美的姿态,神奇的技艺,都看着目眩神迷,惊赞不已。
这时,那个老人从担子重抽出一把大刀,提刀说道:“老夫武艺不精,使一套刀法,还请多多指教。”说罢,抡刀耍起,由缓至急,由慢到快,一道飙风平地而起,一时间刀光闪闪,寒气*人,银光缠身,人影忽隐忽现。
香儿这时端来一碗水,朝老人身上泼去,“哗哗”一声,水被刀光弹到人群中去,如一层薄薄的雾气,老人收刀站起,一滴水都未沾到身上。他抱刀行礼:“班门弄斧,关老爷前耍大刀,诸位莫要笑话。”
大家一个个目不转睛,看得入神。见老人把大刀放回担中的箩筐里才如梦方醒,顿时章声雷动,纷纷交头接耳,赞不绝口。都道太绝了。
随后,他们又一连练了七套武艺和把戏,一套比一套精绝,一出比一出奇,虽然有的是江湖上常见到的,但他们耍得却别具一格,惊奇绝伦,变幻多端,有独到之处。即出乎意料之外,又合乎五行变化之中,却又不是凡人所能的。
外门看热闹,行家看门道。醒生却是惊奇这两爷孙武艺精湛,特别是老人让醒生看不出深浅,而香儿和自己一般年纪,功底深厚,轻功更是了得。自个儿是那个冷面老头天天*着打桩练功修成了,不知道她是怎么练的?
这时,老人走至场心拱手说道:“诸位!几套花拳绣腿,偏门杂耍,难登大雅,还望多多指教、包涵啊!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请大家有钱的出钱,没钱的捧个人场,我们稍加歇息,在给大家奉上几套。”
这时,香儿端着一个箩筐,走到人群跟前,要收赏钱。
周围的人被他孙女两的高超的技艺和精彩的表演吸引住了,恋恋不舍,一个都没走,可一提到赏钱,都面有难舍,任你三寸不烂舌,两行伶俐牙,一唱一和,好话说了三千六,走了半圈箩筐里才放了几个铜币。老人见了苦笑不得,不动声色的拱手道:“诸位!我们老幼二人,背井离乡,居无定所,举目无亲,请随便给几个赏钱吧!”
拿着箩筐的香儿也道:“诸位叔叔,爷爷们,发发善心,我们练了半天也乏了。就请大家给我祖孙两一顿烧饼钱,我们在练几套,酬谢大家!”
围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心给的却有不敢给,听香儿越说,心里不好受,唉声叹气的走开了。
原来,这湘水镇上有一恶霸,专收保护费,附近乡邻深受其害,也是敢怒不敢言,而每个异乡来的商人或是卖艺的,想要在这里行商、挣钱,都要去磕头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