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带我们去哪里!”西维尔一边跟随着伊萨穿过整个舞池向花园深处走,一面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伊萨故作神秘,不予解答。骑士们似乎已经突破了门口侍者的阻拦进了会场,惹来一阵夹杂着抱怨与惊呼的骚动。
迎面走来一个端着香槟的服务生,伊萨对他挥挥手,指了指门口。此时烟花已经放完了,大厅里的照明设备被重新开启,乐队开始了演奏,会场内开始活跃起来,而骑士们雪白的军装在五颜六色的晚礼服之间格外醒目:“那边那几位骑士先生似乎有点口渴,我觉得他们需要你。”
服务生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向闯进来的骑士们走过去。
“这边。”伊萨带着几人来到花园与日寇相对的另一边。这里还有一扇门,通向花园之外,对着一座两层的独栋建筑。可是门边站着两名侍卫,与骑士团不同,他们并没有穿着白色的教廷服饰,而是披着黑底银边的斗篷,黑色军装上用银线绣着新艾提亚斯的标志——一只山鹰。他们的行头说明了他们并不是骑士团的人,而是新艾提亚斯自己的本地士兵。虽然附属于教皇国的公国并不被允许拥有军队,但每位大公仍然保有少量的近卫军。他们应该就是近卫军了。
几人见了这样的军装不禁一阵惊愕,有近卫军,说明建筑里面住的就是、就是大公了?
“这里禁止入内。”侍卫面无表情地拦住伊萨。
“口令是龙舌兰。”伊萨莞尔一笑,说道。
“什么——”其中一个侍卫似乎没太听清,而实际上,是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可靠的年轻人,刚才似乎说出了他们今晚执勤所用的通行口令,怎么可能?为了避免危险,新艾提亚斯近卫军继承了艾提亚斯帝国近卫军的体制。近卫军只对帝王尽忠,为了保护帝王安危,在日常生活中,近卫军每日都会设定一个新的通行口令,这个口令只有每日执勤的近卫军、近卫军队长和需要在上朝时间以外和帝王会见的大人物才知道,只有说出这一口令,才被允许进入帝王的宅邸。
“今晚的口令是,龙舌兰。”伊萨冷下脸来再次说道,“让我们进去。”
侍卫被伊萨严肃的目光震慑到了,他们行了个礼,让开道路,然而脸上仍然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同样难以置信的,还有站在伊萨身后的几人。知道他神通广大的西维尔和托雷也就算了,丽比特和爱丽丝简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只是在人家耳边叨咕了两句,这些威严的近卫军竟让就乖乖让路了。
“他到底是——”爱丽丝不禁发问。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西维尔耸耸肩,对于自己的上司竟然知道近卫军通行口令这件事,西维尔也是第一次知道。只是伊萨神通广大非他们这些凡人能够猜测,西维尔早已经被他的各种奇异能力震慑惯了,这一次才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吃惊。
“来吧。”伊萨带着几人走出了花园。出了玻璃温室,眼前的就是那座独栋建筑的庭院了。虽然仅仅是隔了花园的透明玻璃一层壁垒,处在花园之外的这座庭院却格外安静,与刚才那个欢腾的世界恍如隔世。
但是几人顾不上欣赏安静的夜景,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庭院跑进独栋别墅里。太阳城大酒店的客房分为三个等级,标准间、套间和独栋别墅。独栋别墅一共十二栋,每一栋都有着自己不同的特点,但都是顶级奢华的地方。能够住上独栋别墅的,都是西大陆最有钱最有势力的名流,而众所周知,荒唐大公是这些别墅的常客,虽然与王宫仅仅一路之隔,他还是宁愿天天泡在这种享乐的地方,而不愿回他那相比之下寒酸却庄严的皇宫。
堪称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空无一人,但巨大的水晶吊灯却亮着,映着纤尘不染的乳白色大理石地面,好像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当、当、当——”沉稳而有节奏的步伐从连接着大厅与二层的螺旋楼梯上传来,西维尔、托雷和爱丽丝都不禁伸手去摸自己的武器。他们都听出来了,来者脚步稳健,绝对是练家子出身,而且实力不凡。
这时,一个高大的青年已经出现在楼梯口处,他身着黑色近卫军军装,腰间陪着一把剑鞘漆黑的护手长剑,这是近卫军的标准配置。他身材高大,仰视起来更加魁梧,一头藏青色长发按照艾提亚斯贵族的习惯在颈后用黑色丝带扎成辫子,额头宽阔,青苔色双目囧囧有神,明明只有二十来岁,但紧绷的下颚却让他看起来老气横秋。
他看到伊萨,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怎么是你——”
伊萨老朋友一般招了招手:“安德烈,近来可好?”
被叫做安德烈的男人疾步走下楼梯,西维尔见过这个人,荒唐大公出席公共场合的时候一直是他陪在身边。安德烈来到伊萨面前,冷冰冰问道:“你来做什么——他们是什么人?”
伊萨果然神通广大,连这号人物都认识吗?西维尔心里又多了几分对这个上司的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没什么。”伊萨打着马虎眼,“出了点小事故,带他们来这里躲一躲。”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虽然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但几人还是分辨出,那是骑士团与近卫军之间的争吵。
“这事故还真小。”安德烈感叹道,他歪了歪头,示意他们上楼。伊萨点点头,西维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几人跑上了楼。
门在他们跑上楼的同时开了。
季申科提着剑,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见到安德烈,问道:“人呢?”
安德烈冷冷地哼了一声,喝到:“皇家重地,来者何人!”
季申科看来根本不把眼前这个小小的近卫军房子啊眼里,再次问道:“人呢?!快把他们叫出来!”
“我还以为骑士团养的狗至少知道点礼貌,原来都是疯狗。”安德烈怒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也敢乱闯!”
季申科被安德烈的怒吼提醒,虽然新艾提亚斯是教皇国的从属国,但面前的毕竟是近卫军,挑战近卫军等同于挑战皇室威严,闹不好会出外交问题。然而作为近卫骑士团一员的他并不忌惮这些,再加上刚才他接到修里克叛变,己方伤亡惨重的消息,已经是极为震怒,现在才管不上什么近卫军什么皇室威严:“管你什么地方,敢挡近卫骑士团的路,杀无赦!”
说到这里,他身后的骑士们分分亮起武器。
“哼哼。”安德烈却不慌不忙地冷笑一声,“杀无赦……一个小小的圣殿骑士竟然敢在新艾提亚斯大公面前叫嚣,你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新艾提亚斯大公?我看是荒唐大公吧!”季申科反唇相讥道,他身后的骑士们也跟着一阵哄堂大笑。季申科嚣张至极,这并不是个别现象。因为从属国不能拥有军队,它们的治安和对外防御全都要靠圣殿骑士团,掌握了兵权,也就掌握了生杀大权,这些骑士才会这么有恃无恐,“你要是不把人叫出来,我就要搜查了。到时候冒犯了你那位大人,可别怪我。”
“我不知道你们要什么人。但是——”安德烈抽出长剑,摆出迎战姿态,“你们谁要是敢再向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千万别客气!”季申科眯起他细长的蛇眼,摊开手,两团明亮的光球立刻浮现,看架势,他是个魔导师。圣殿骑士按照不同的兵种还分为剑士、魔导师和祭祀,而其中魔导师最受尊敬,现在教廷中的重要职位几乎都由魔导师担任,包括教皇。
两人脸上全都浮现出杀气腾腾的表情,他们各自后撤两步,战斗一触即发。骑士们都屏住了呼吸,静观这场迫在眉睫的火拼。然而,就在两人蓄势待发,准备出击的关键时刻,头顶突然传来几声稀稀疏疏的掌声。这掌声在这么安静,这么紧张的环境下听起来甚是可笑,又甚是胆大包天。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喜欢看热闹——”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