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克利斯挟带叶痕往南急速飞行的时候,已经在数场战斗中残破不堪的‘仚煞’迎来了它今天的又一位来客。
望着这早已满目疮痍的部落和零零散散剩下的族人,桑空的心中泛起了一阵阵的无力感。
“这就是我族的命运吗?人祖,能不能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做,我们还可以守护这片土地多久,多久...?”站在破败的大地上,桑空的嘴中喃喃自语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仚煞部众不知道自己的酋长在说些什么,他们只知道那一向处变不惊的酋长此时身上却充满了绝望的气息。或者说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被绝望、痛苦所充斥。这本是一场例行的祭祀活动,却没有料到会遇到这样的灭顶之灾,亲人在这场灾难中死去,家园也被破坏殆尽。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弱肉强食的世界,实力不足,连反抗的资格都不具备。
处于悲痛中的众人没有发现,一道魁梧的身影正静静悬浮在头顶的虚空,漠然地注视着这片今天发生了太多故事的土地,而这个故事,今天并没有终结,因这道身影的到来还将继续。
当一道淡金色的巨大刀意从空中劈下,那所挟带的凛冽风声终于引起了仚煞部众们的注意。这突如其来的刀意是如此巨大,所蕴含的能量根本不是在场众人所能抵挡,望着这道快速劈下的刀意,所有人眼里泛起了更深的绝望,这次又是谁?
“天要亡我仚煞吗?”望着越来越接近的刀意,众人的心脏被恐惧狠狠扼住,却无力改变什么,这道刀意来得太快,笼罩的范围太大,幸存的众人根本就无法在其劈落前躲避开去。
“轰~~~!”
巨大的轰鸣声在大地上回想,众人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却发现预想中的毁灭并未到来,那道刀意在半空中停滞,虽不断颤鸣,却再也无法下移一寸。
在那巨大的刀刃下,一道削瘦的身影只手上擎,正是那只手,撑住了本应落下的刀意,撑住了绝望众人的最后一丝希望。
“你是谁?”本想干净一刀抹杀场上的所有人,但这阻住刀意的男人却让‘四殿下’微感惊讶,在他的预想中,此处众人中本是不存在如此实力之人的。无意让刀意继续维持下去,只因在将此地彻底毁灭前知道此人的名字。能挡住自己一刀,已经足够资格勾起自己对其的一丝兴趣。
“桑空。”淡淡的声音,是由于太过疲惫。抵挡这一刀,已经让本就有伤在身的桑空伤上加伤,虽然成功阻住刀势,一股乏力感却在刀意消失后从身体深处泛起。双方实力相差过巨,勉强出手即使成功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体内的真气几近枯竭。
“桑空?为什么阻拦我?”
“因为我是‘仚煞酋长’。”用尽气力挤出这句话,桑空不再多言,数十丈的距离转眼即过,带着怒意的拳头狠狠向那魁梧的身影挥去。对方是什么人桑空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他只知道,对方的所作所为已经告诉自己他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对方是什么身份,到此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就已经不再重要。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昔日周围的人一个个离去,已经让桑空身心俱疲。满心的愤怒无处发泄,而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却再次挑起了桑空的怒火。
将其毁灭,不再让任何一个族人死去。这是桑空脑中仅剩的想法,即使实力不如对方,但此时的桑空却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全力出手,就足够了。
“哦?部落酋长吗,但你太不自量力了。”魁梧大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如出现时平静,但语气中却透出了一股轻蔑。
桑空的实力,在他眼里充其量也只能引起一丝兴趣,却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双方从来就不是处于同一等级的。
桑空的拳头已经接近‘四殿下’的胸口,但那最后的一寸距离却似永远无法跨越的长度,一寸之差,有如天堑。
拳头离胸口只剩一寸,本极快的拳势却在那一寸之处由极动化为了极静,就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悄然出现,挡住了这迅猛的一拳,让其再无法寸进。即使,桑空已经出了全力。
桑空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拳势不但无法寸进,就连收回都已成为奢望。虽然那魁梧大汉的双手环抱于胸前,根本未做出任何的动作,但桑空却感觉自己前伸的拳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握住,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地面上的众人只看见空中的二人都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桑空背对着众人,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四殿下’淡然的样子却能被隐隐看见。似乎,酋长正处于弱势。
又是一个强大到可怕的男人。仚煞的众人在这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酋长竟然是‘天级巅峰’的武者。天级巅峰,在他们眼中已经是需要仰视的存在。但今天出现的敌人,每一个实力都在酋长之上,即使弱的,也与桑空相差无几。而现在出现的这个对仚煞有着明显敌意的男人,似乎又是一个强到可怕的存在。众人被绝望狠狠扼住了咽喉。也许,很快‘仚煞’就会不复存在了,很快自己就会紧随逝去的亲友的脚步,走向死亡了吧。
人们在面对强大的力量时,总是会被恐惧所包围,想着怎么远离这强大的力量,但当这力量超越了人们所能认知、承受的范围,当自己再也无法逃避,就只会陷入深度的绝望,绝望至连反抗、逃脱的念头都完全消逝。
“如果你技止于此,那么你已经没有生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桑空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再被束缚,又恢复了自由。但就在恢复自由的那一刻,一道刀意从那男人本环抱于胸前,此时却向前伸出的右手上延伸而出,那刀意一瞬间就已来到了桑空的身前。桑空只觉得正对眼眸都被刀光所布满,看不见其他的景色。而看见那刀意的瞬间,就只觉得胸前一凉,已是止不住身形向下坠落。
而随着坠落之势,阵阵剧痛从那传来凉意的胸口蔓延向全身,在这一刀下,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