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压力施加在身上,底下那些实力稍弱的青峋门弟子有许多在叶痕气势压迫刚降临身上的那一瞬间便变得脸色苍白,浑身微微颤抖,双方的实力并不是在同一层次上的。
不谈那些普通的青峋门弟子,就连与叶痕遥遥相对,同样虚立在半空中的一众青峋门天级高手此刻的感受也不轻松。
那显得有些削瘦的少年,在他们看来却如一柄准备出鞘的利刃,只要他们稍有异动,或者口中迸个不字,立马就是杀招出陷入死局。
那名看起来应该是青峋门之主的男人同样微喝一声,以他为中心三丈之内一道淡青色波纹一闪而过,身后的众青峋门高手只觉得压力骤减,不至于太过失态。
只是他虽能对抗叶痕的气势压迫,却也始终只能保持三丈,以这青峋门主的实力,在叶痕面前竟也只能自保而已。
除了青峋门主,另一名能在叶痕压迫下稍微保持常态的就只有那个看似欴烨生父的男人,只是那男人看向叶痕的目光中始终带着掩不住的怒火,杀子之仇,那恨岂是一语能够道尽。
心中燃烧的怒火已经快让他渐渐失去冷静,他只想拔剑刺入不远处那名少年的心窝。就在此时,一双手突兀的深处,紧紧扣住他的手腕。
循着那只手伸来的方向望去,那手不是别人的,正是这青峋门之主,自己的亲大哥。
“宗派为重!”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如九天雷鸣在他的耳边响起,让其霍然惊醒过来。闭上双眼,深吸口气,浑身不住的微微颤抖。片刻,当他再次睁眼时,随着一口浊气的吐出,双眼竟是已恢复了清明,身体也恢复了常态。
这一切叶痕都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惊诧于对方的反应。其实叶痕并未加入过宗派,也非宗派出生,他虽然大略知道习武之人对于宗派极为看重,却不明白究竟看重到了何种地步。
为了宗门,许多武者甚至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青峋门,并不是他们两兄弟创建,乃是历经漫长岁月,传到他们这一代两兄弟手上。若是因为欴烨的原因令叶痕大开杀戒,青峋门即使不灭门,也必然是元气大伤。
宗派因己受损,而且根本原因是欴烨的一己私欲。若真是如此,他们二人便再无颜面对那些飞升、死去的长辈!
“欴烨所做之事我们也已得知,实在是他出于一己私欲,利欲熏心才做出这等令人愤懑之事。叶痕兄弟由此要求也是正常,请!”
欴烨的父亲大手一伸,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这一行人便微微向两旁侧开,无二叶痕让出一条前路。
叶痕眉毛微微一掀,虽然惊诧于对方的反应,但片刻后便已释然。是什么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已经可以不用见血进入青峋门寻找刃狂。对方一个决定,叶痕免去了无谓杀戮,青峋门也避过一劫,这就够了。
身形如电,向着地面疾射而去,前进处,那些普通的青峋门弟子都已经收到门主的传音,纷纷让开一条道。
没有人阻拦,叶痕也懒得去停留,终于知道刃狂安危,他已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友人。
在一座偏殿前停下,叶痕的神识已经清晰感知到眼前大殿中正有自己寻找之人,只是一股淡淡的能量隔膜将叶痕与这座大殿隔开。
“二弟,那是欴烨的住处吧,他将人藏在里面,你可知道?”
“我也不知道,这不肖子藏得很深啊!”
天空中二人望着下方叶痕停驻的地方便猜测叶痕要找的人恐怕就在那偏殿之中,只是让二人惊讶的是欴烨将人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两人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当日欴烨与冰河合作,这一切欴烨都是私自进行。青峋门两位宗主虽然隐隐有所察觉,却并不清楚究竟做些什么,直到欴烨与冰河杀上气宗,而欴烨死于叶痕之手的消息传回,他们二人才动用青峋门之力认真去了解事件始末,根据种种推断出事情的大概。
二人空中交谈声音虽不大,叶痕的实力自然能将这一切尽收耳中。他心里明白,空中那二人说这番话或许的确是惊异于欴烨竟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进行这些动作,但更多的恐怕是为了告诉叶痕,这一切都是欴烨私自进行,他们对此并不知情,青峋门乃是局外人。
对于这些小伎俩叶痕并不想去和他们较真,欴烨、冰河已经伏诛,清岄如今安然无恙,而刃狂也气息犹在,更是在自己面前的大殿中。这青峋门无论知情不知情,从头至尾都没有直接参与此事,叶痕也并不想妄开杀戒。
身前的能量隔膜中隐隐有一股冷冽的寒意透出,这股寒意叶痕并不陌生,在冰河的身上叶痕就曾经感受到过。
这道能量薄膜,应该是出自于冰河之手,至少是天霜楼中的顶级高手手中。如此高手布下隔绝气息的护罩,以上空那二人的实力看不透也是正常。
除了隔绝殿内之人的气息,这薄膜似乎还有阻隔神识,阻止外人进入的功效,只不过连它的主人都无法在叶痕手下存活,更遑论这小小一道薄膜。
右手并指成剑,带起一阵迷蒙幻影,叶痕身前一道半掌宽的剑气已然从指间迸射而出,向前射去。
那剑气看似剑气,又有别于剑气,因为虽然外形看去是一柄剑形能量,但从中却能感受到一种刀客才有的气息。
剑气速度极快,发出的瞬间便已到了薄膜之上,剑气撞击,那远透明的薄膜显现出了行迹,泛着淡蓝的白色在其上不断流转,远远看去就如一个冰罩将整个大殿笼罩。
而叶痕射出的那道剑气则是凿冰之剑,双方皆为能量所化,触碰在一起却有如实质一般发出一声清晰的咔嚓脆响。脆响声中,那护罩犹如真正的冰层被凿破一样,化为片片巴掌不到的碎片溃散开来。
冰片溃散,纷纷扬扬溅散四周,还未落到地上,就尽皆逸散开来,变成气流四散空气中,然后纷纷化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