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半挂在一个巨大的圆柱之上,他的脸色苍白,表情痛苦。而脸下,居然有一只古怪而青黑的人类的手掌,那手掌死死地卡主了星的脖子。在手掌的对面,一个长发及地的男子冷冷的站在了那里。他那清瘦的样子让人简直无法相信他能支撑住星的整个身体。他的另一只手也微微的举在空中,手中,赫然是一把巨大的黑刀。那刀如同一条蛟龙般活灵活现,仿佛一个圣灵的生命!
这刀!?
这刀!!
……
这刀,难道会是?!
众人几乎全都张开了嘴,全都感到震惊的不行。那是一种无法言状的激动,那一种无法言状的情感。就好像一个贫穷至极的人一夜暴富一般的不知所措!
太不可思议了!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在做梦吗?可是,梦境里似乎也无法做到出现如此清晰的场景!!
刀的样子和流传说的一模一样,他给人的感觉也和流传的一模一样。不,不是一样。那书中写的感觉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强烈,它还差的太远!
可是,难道这真是那把,开天辟地,足可统治一切的神兵,难道,这真的是,屠龙!?
……
屠龙!绝世之刃,长两米,宽三寸,乃万灵霸者之兵器,其力无穷,得者,可一统天下也。
——《砝码奇事录》。
在砝码大陆上,关于各种神兵的传说往往都有很多个版本,而各个版本的说法也不尽相同。大致都会表现出该神兵如何的神奇,如何的可怕,但是,却没有一件兵器能让人们如同神一般的敬畏。这件兵器也只有一个传说,或者应该不是传说,应该叫历史,虽然它已经消失了上千年,但是一提到关于它的历史,每个砝码大陆的人都会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件兵器的名字,叫做屠龙。在砝码大陆,它甚至已经不仅仅是一件神兵,它甚至已经是一种象征,一种信仰。
……
砝码纪元1200年,兵器之家。
冷空今年已经25岁了,在这个年龄的男子,大多都已经结婚。冷空没有,因为他是一个炼器。他或者不应该称为人,他叫做炼器。这种古怪的称谓代表了一个家族的荣誉,炼器的好坏也可以决定整个家族的兴衰。往往能够成为炼器的人,必定是家族最为优秀和血脉最为纯正之人。
为了等待这一个人的到来,兵器之家已经等了200年。200年,从一个豪门世家,从一个能为砝码各地王者生产超级兵器的家族慢慢的沦陷为了一个普通的甚至不能再普通的作坊。是应该叫作坊,因为全盛时期家族的数千人,到现在已只剩下了不足百人。不足百人,且仅能生产一般兵器,难道,还不叫作坊?
作坊。多么可怕的称号,这个无可忍受的名字竟然会出现在兵器之家的头上!而原因,似乎很简单——从上次炼器的耗尽开始,兵器之家就一直都没有新的炼器出现。整个偌大的兵器之家竟就这样一直没有新的炼器出现!
这个阴影已经残绕了兵器之家整整200年了。
不过,今天,现在,它终于可以被揭去了!
冷空7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成为家族的炼器。他知道炼器会死,慢慢的死,然后用自己的精血来活耀整个炼池。冷空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在所有的人都满含着兴奋的时候,他看见了母亲那突然黯淡的眼睛。
他想到家中的三个弟妹,因为自己成为了炼器,他们终于摆脱了那贫困的生活。他们能够因为和自己一起,吃上好吃的,穿上暖和的,这一切都让冷空发现了自己的价值。在没有成为所谓炼器的时候,他可是怎么也不能让他们有这样的生活的。
弟弟妹妹的笑会让母亲那眼睛明亮起来吗?我想会的。
冷空就这样固执的认为着,所以,即便知道今年就要死去,他还是有着明朗的笑。他或者不知道,就是因为那天他明朗的笑容,让一个走在街头的红衣少女停顿了脚步。
少女的眼睛很冷,没有一丝感情。但是,冷空那阳光的笑容居然让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的波动。那个波动对于少女来说很不容易,因为从记事起,她的眼睛里就是一片万年的寒冰,永不曾流动。她不能想象会有什么东西能够进入到她的眼睛里,事实上,她很好奇。所以,从那天以后,那个少女就留了下来。她本就是一个流浪者,她本四海为家。
留下来或者更好吧。这样每天都可以见到那个男子的笑。
这样小小的幸福就一直包围着少女。只是,不久后的几天里,少女竟都没有见过那个男子。她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的,于是,她决定过去看看他究竟怎么了。
少女就这样直直的朝兵器之家走了过去,在到门口的时候,守卫将她拦了下来。
“让开。”少女冷冷的说道。她看到了守卫藐视的脸,这张脸让少女很是不爽。她的手微微一扬,“嗖”的声,一道冰箭射了过去。
“呀!”守卫夸张的叫了一下,不过冰箭却在离他的喉咙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少女就看见了冷空。
冷空也看见了少女,他有点惊讶的注视眼前这个美的心碎的女孩,她的眼睛是那样的幽蓝,又是那样的深不见底。他看见少女也在看着他,在那么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两对眼睛,默默的看着对方。
那么两对眼睛里的东西居然如此的相似,但是又好像完全的不同。如果说冷空火,少女就是冰。然而,他们却像磁铁一般就那样绝对的被吸引了!这是一种完全无法述说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冷空和少女明白。
半响,冷空终于说话了。“我叫冷空,你呢?““冰凌。”
冰凌,冷空又明朗的笑了。
我们去走走吧。似乎知道冰凌是来找的自己,似乎心有灵犀,这两人居然一言不发,相视一笑就走了。留下守卫那白天见鬼,外加有没有搞——错的的表情。
那天,冰凌和冷空玩到了很晚。冰凌的眼睛终于化为了柔情,那一波荡漾的秋水让冷空说不出的陶醉。
“你的脸怎么如此苍白?”冰凌问。
冷空低低的笑了一下,冰凌注意到了冷空的不自在。今天被放了许多的血,再这样下去十天,也就是自己死去的日子了。冷空抬眼看了看冰凌,他突然决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但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一道惨绿突然喷将下来。冷空赶忙一把抱起冰凌闪向了一边!
“你好大胆子!竟敢私自逃跑!”一个如雷鸣的声音从高处传了过来。
冷空注意到了冰凌那微微颤抖的身体。
不怕,有我。
但是,冰凌却慢慢的推开了冷空,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万般的不舍,但是,却又是那么的决绝。
“放过他,我跟你走。”
“你敢和我谈条件?!你可知圣女之体是绝不能亲近凡人的?!”
声音古里古怪,冷空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一点人的踪影。
“嗖”,冰凌的脖子飘出一缕血丝。手上一把弯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放了他,我跟你走。”
冷空全身一震,冰凌的那突然的鲜血让他如遭重击一般。他把手一拦,冰凌已经在他的身后,“御剑!”只听他呼了一声,一把飞剑凭空出现,竟快速的刺入了空中。
“咦!”空中的声音惊讶了的道了一句,不过,飞剑却在飞到半空的时候被震成了两段。然后,一片寂静。
“好吧,跟我走,我答应你。”在那气氛几乎要把人*疯的那刻,空中的声音再次传了下来。
然后,冷空感到后脑一痛,他眼前一黑,就这样晕了过去。
当冷空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冰凌早已没有了踪影。四周安静的出奇,冷空怅然若失的站了起来,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似乎忘记了些什么东西,那些东西对于自己是那么的重要,可是却总是想不起应该是什么。
冷空环视了一下四周,他甚至无法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了。在一片幽幽的绿草之上,冷空发现了一条女孩子带的红色束带。他慢慢的走了过去,这条束带……
这条束带看起来是如此眼熟,就好像自己的亲人所有的一般。可是又不同于亲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冷空也不知道,他只是捡起了束带,并下意识的放入了自己的包中。
离血祭的日子没有多少天了,还是先回去吧。
就这样,冷空带着几许惆怅几许失落离开了,然而,他也没有办法明白那是一些什么东西。好在,自己的生命也不久了,不明白的也就不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