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度向刘璋提出了一个极其阴毒的建议。郑度道:“主公,我建议我们将永安到成都之内的居民全部撤到成都来,这样的话,刘焕就算在厉害,他几万大军前来征战,军粮问题就非常棘手!”
张任冷哼一声,道:“呵呵,笑话!新野富庶,天下皆知,岂是这等小计谋就能将其击溃的?”
郑度并不生气,笑呵呵道:“大都督有所不知,我们川中自古就有路难行的弊端,所以我等想要出川非常不易,反过来别人要想攻进我们西川也就变得非常艰难,刘焕数万军队,每日耗费粮草颇多,再加上其给当兵的都是每天三顿饱饭。”郑度转过身,环视众人,接着道:“大家算算,我们的军士每日两餐,没人每日大概需要粮三升,这样还不敢吃饱,而刘焕呢?每个军士起码每天要发一斗米,他现在在我们川中共有军队不下十万,也就是说每日刘焕需要米粮十万斗,也就是一万担,从永安到成都,快马需要三天,十万军队行军至少需要十天,我们在派出小股军队加以骚扰,再加五天,这样的话,从永安到成都,刘焕一共需要米粮十五万担!”
众大臣都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不住的点头,就连刚才还在反对郑度坚壁清野的张任也有点两眼放光。刘璋制止众人的喧哗,示意郑度继续说。
郑度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从刘焕的老巢新野到永安这段全是山路,不能用过于大的粮车,就算刘焕不遗余力派出十万民夫,日夜不停的转运粮草,路上的耗费先不说,没人要背多少粮草才能供给的起这些大军,如果军中缺粮,刘焕的部队岂不是不战自败?”
刘璋哈哈大小,道:“郑先生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刘焕派的人越多,需要的粮食也就越大,哈哈哈,好!张任,现在立即就去办!”
李严一直静静的听着郑度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刘璋刚要派张任去执行。李严赶忙站出来道:“主公且慢!”
刘璋非常惊讶,问李严为什么要阻止这么好的计划。李严道:“主公三思,从永安到成都,那可是数百万的百姓,平白无故的将他们迁徙,百姓必不会愿意,到时候,要是舍弃我们帮了刘焕,我们岂不是更危险?”
郑度道:“李将军多虑了,刺史大人父子这些年在西川,将西川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丰衣足食,让他们迁徙来成都,是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怎会责怪刺史大人?更何况这也是权宜之计,等刘焕一退,我们在让他们返回故里不就行了?”
李严还想再说,刘璋赞金截铁的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多言,张任!这件事情就委托你和郑度全权处理,将永安到成都,不!还有梓潼到成都的百姓全部迁往成都,不得有误!”
张任和郑度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李严等人忧心重重。
刘焕和庞统率领大军一路走来,诡异的非常安静,出了一些小股的骚扰之外,基本没有遇到有力的抵抗。
刘焕对庞统道:“士元,这刘璋也太不经大了,才在永安一场小胜,就将他吓成这个样子,看来西川我们是唾手可得呀!哈哈哈……”
庞统道:“不会,这些天以来我一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刚刚我才想通!”
刘焕道:“哦?什么地方不对,难道刘璋做缩头乌龟有什么不对?”
庞统道:“主公,没有觉得,我们从永安一路走来,没有碰见一个百姓,这事不觉得奇怪吗?”
刘焕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西川百姓,这些年一直没有怎么经受过战火,看到我们庞大的军队,一定感到害怕,都躲起来!”
庞统道:“不对,刚来路过那个村子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不但一个百姓也没有,就连那些百姓家里也是什么都没有,就算他们害怕大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全部家什藏起来逃跑吧?”
刘焕仔细思索,没有说话,庞统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一定是有人给刘璋出了一个极其狠毒的主意!”
刘焕看着庞统。庞统道:“主公可知,我们从江陵向西川运送一次粮草有多么艰难?我们从出兵以来,基本就靠向附近百姓收购粮草来维系部队的正常生活,现在这些百姓全都走了,我们就收不到粮食,我们的军粮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刘焕道:“你是说,有人故意将附近的百姓全部迁走了?”
庞统点点头,道:“依我看,还不止,刘璋如果采纳了这个建议,从永安到成都,肯定都是这样的情况,弄不好江州、梓潼那边也都是这样的情况,我们十万大军入川,如果粮食成了问题,这仗也就不能再打了!”
刘焕想了很久,问庞统道:“士元,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庞统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尽快和总参谋部取得联系,看他们能否保证十万大军的粮草供应,如果……”庞统没有说完,忽然改变话题道:“最好的结果我们三路大军就要退回永安、江州、梓潼,等待粮草充足之后,在行攻取西川。”
刘焕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谁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呢?”想了很久,刘焕才想起来,当年刘备取川之时,就有人向刘璋有过这样的建议,可是刘璋没有采纳,难道自己的到来让这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刘焕让大军停步,就地扎营,派人与新野总参谋部联系。三天之后,督粮官向刘焕报告,大军粮食已经严重告急,现在已经掉到了警戒线以下。也就是说,三天之后,粮食就要断绝,大军就要饿肚子了。同时,督粮官向刘焕建议,将大军的粮草减半发放。
刘焕一听就怒了,道:“将大军的粮草减半?这话你也说的出来,要是没有这些儿郎在前面流血牺牲,哪有我们新野的安定繁荣,就算我刘焕饿死了也不能克扣一粒大军的粮草!”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第二天一早,所有士兵都拒绝吃饭。刘焕一听吓坏了,自己当兵的时候,为了对抗上级的意见,也常常联合别的班,甚至别的连的战友一起绝食来威胁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