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仪式像是一场闹剧,可是闹剧中的人却自得其乐。
端云扬兄妹虽然不解,但根据二人相互的交换情报也知道他们举行的仪式似乎是与要复活什么亡灵有关。
只是情报归情报,二人却苦无脱身对策,想的太多也是无用。时间长了更是无聊到闲七杂八的开始聊了起来,这一聊却慢慢开始聊向二人的出身,端云扬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哪里还肯放过,当即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从二人小时候一直聊到了现在,端游风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样一段过去,只是知道归知道,她却仍旧对过去没有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使她彻底与过去的日子断绝了关系。
另外,在诉说中端云扬隐瞒了那一段家族灭门的事情,只说是一场意外而让他们二人成了孤儿。一来那段事情是他最不愿意回想起的痛苦回忆,二来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多承受这样的一份痛苦。
不论这个,先说这一来二去的闲聊间,二人之间的情谊大大增进,不再如此陌生,只是这份情谊却不似兄妹,倒更像变成了朋友。端云扬也乐得如此,不管什么,只要能与自己的妹妹亲近便是好的。
然,并没有人留给他们太多聊天的机会。一日,端游风忽然被带走,回来时候身上竟然有伤痕。
急忙询问之下才知。端游风一口咬定不知道秽魄转生之术,石顶天他们终于开始忍受不住强迫她说,并动用了残酷的手段。而另一方面,他们正好有人已经查到鬼道子正向着这里赶来。这才放了端游风,毕竟一个人质的性命在此刻还是极为重要的。
其实端游风也不算说了假话,这秽魄转生术她是知道没错,但也只是知道是一种可以将亡灵复活的术法,而且所需条件极其复杂,更要配合天时、人和、地利。至于其它的,她确是一概不知,自然更是不会运用。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师父是绝对会的!只是这一点坚决不能说出来!。
但她又怎能想到,就算自己不说,很快的鬼道子也要卷入这一场风波之中。
就在端游风被带回来的不久,端云扬也被带走了。
跟着人来到一间密室之中,被解开了捆绑,有了前车之鉴,本以为会有人来*问写什么,哪知所有人竟然全都离开,只留他一人被锁死在了屋子之中。不解其意,苦思无果。于是他决定先试图冲开屋门,看能不能逃脱。却发现整间屋子都是玄铁铸造,更加注了法术,绝对无法离开。
端云扬无法,唯有先坐了下来,闭目休息,忽然一股奇异的味道飘进他的鼻中,他猛然张开眼睛,才发现不知从何处涌进来一股淡粉色的气体,开始充斥整个屋子。
下毒?他想,又摇摇头,若是毒杀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可是若不是,这股烟又是什么?
他试图屏住呼吸,不去吸取进体内,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做到,屋子是密闭的,而捉住自己的人则压根没有要放自己出去的意思。索性既来之则安之。闭上眼睛大字型躺在了地上,那气味虽然独特,可是并不难闻,更是一点也不呛口鼻。不多时,他便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身在一片广阔无垠的漫长草丛之中。头上一轮明月似是比平日大上许多,大的可怕。
时间像是夜深了,在银色的月光下,幽风劲草,带起一片诡异的气氛。端云扬没由来的心里一寒。
这是在哪里,自己又是如何来到了这里的,或许是幻觉,可是捏自己的腿,痛感却是实在无比。
“这里是你的识海,并非幻境。”一人说道。
端云扬猛然转身,一人不知何时立在他的身后,望着他的那一双眼睛正是当日在井底幻境中看见的妖邪眼睛,而他的面容,竟然会是那曾经的大荒领袖——神帝——烈山冈!
“是你?!”端云扬睁大了眼睛,叫出声来。
“那你又觉得该是谁。”烈山冈说。
“若这是我的识海!你怎么会在!““因为你吸了我的渡摩诃。““你说那烟?“端云扬道。
“这度摩诃,可以将两个人的识海链接到了一起,更可以将两个人的识海融合到一起,虽然你生我死,可是我的灵魂却未灭,故而识海仍存。”
“莫非!”端云扬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们要复活的就是你!”
“呵呵。”烈山冈笑:“显而易见。”
“可是我不懂。”端云扬说:“耗费如此人力物力,然就算你活过来了,却又有何用处,你大势已去,如今天下重归五族掌管,各自为政。你已经是一个失败者,倒不如做一个留下一场惊天动地战斗名声的枭雄来的痛快,又何必执着如此呢。”
“你不知道东山再起这个词么?”烈山冈笑了:“更何况,我虽然不懂推演未来,却是事事都留有后路,这可以说成是我的一个最大的优点。一次的失败并不足以抹煞我日后的成功。不是么?不怕告诉你,虽然我现在确实还不足以重新称霸大荒,我却早在许多地方埋下暗桩,一旦我复活便会群起响应,这件事,就连石顶天兄弟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端云扬不解。
“看来他们还没有跟你说吧。”烈山冈笑:“你可知我复活所需要的最大一个条件是什么?”
“是……什么?”端云扬不解为何有此一问。
“是肉身,一个合适的肉身,一个识海可以与我融合且为我所用的肉身。等到我复活的时候,这具肉身便是我,但原本的主人却已经烟消云散。”
“你是说……这具肉身就是……我?”
“哈哈,理解力不错,我喜欢。”烈山冈仰头狂笑,巨大的月打下浓烈的光,在他的脸上荡起一圈银色的波纹:“正是你,而如今我会来到这里,也是为了看看你究竟有多适合我。现在你明白为何我可以对你知无不言了吧,因为你根本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不出十日,用用这具身体离开这里的,只会是我!对了,说道这个,我倒是要让你死个明明白白,也不枉你提供与我这么好的一具身体。我问你,你可知道这识海中的每一样物事都代表着什么?”
“什……么?”端云扬问,对话中,他似乎处处受制,面对这个本该已经死去许久的孤魂野鬼,连拥有不少小聪明的他也无所适从。
“这轮明月压空,加之夜色昏暗,正代表了你心中的那片晦暗,这样的心境恰好适合我的识海融合,以阴养阴,正是最适合的人选。而这广阔的田野,你看”他张开双臂:“说明你有着强大的潜力,识海广阔无边,绝对拥有领悟强大功夫与法术的慧根,虽然现今力量还不足以达到我曾经的地步,可是很快的,你便会与曾经的我一样,甚至超越我的力量。我可以保证,若这大荒还有人能达到小神级别,绝对是你无疑!”
端云扬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忧,一方面得知原来自己竟有这样的潜力,另一方面却知道,烈山冈会如此说,完全是因为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体将为他所用,再无其他可能。若那样,纵是再强,又有什么用,只因那个人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正如烈山冈所说,事到如今,若想逃脱自是难上加难。不过这若真是在自己的识海之中,或许,还是有方法的……
“既然如此,那想来日后你再重新称霸大荒亦不是难事了。”想到这里,端云扬开始说道。
“小子总算明白了。”烈山冈笑道。
“不过我想,若真要称霸大荒,恐怕还有一个人你必须先杀掉才行。”端云扬开始故作玄虚。
“哦,谁?说来听听。”烈山冈大感兴趣。
“他就是……”端云扬一顿:“你!”
大喝声中,一柄完美的宝剑忽然出现在他的手中。果然如猜想般没有错,在他的神识里,一切似乎都可以凭借思想来控制。
剑划出优美的弧线,也是他到现在为止所用处的剑式中,最为强大于完美的一招,直刺烈山冈心窝。
烈山冈狂笑,身子忽闪消失,又猛然出现,已经是十尺开外,端云扬一剑顿时落空。
烈山冈笑道:“初次得知神识之事,便可领悟这凭空化剑,你的天资果然了得。”他的身影再度消失。
端云扬只觉得心口猛地一痛,低头看去,竟然有一只手自自己的胸膛里穿出,烈山冈的声音自背后继续说道:“只是,若论神识之中的修为,你与我还差的太远,更何况,你以为你看见的真的单单只是你的神识么?这里真的由你完全控制么?待我离开你就会知道了。记得,很快我便回来取代你!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端云扬胸口的手忽然消失不见,他看去,就连伤口也没有半个,似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一般,而随之一起的还有这个世界中却开始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地依旧辽阔,漫漫长草却开始迅速枯萎,化作飞烟,大地一片干涸,像是一具过于庞大的干尸,‘皮肤’上的皱纹清晰可见,血液与水分似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般。月光不再明亮,银光黯淡了下去,化作一片乌凄凄的灰色。
端云扬抬头望去,巨大的月露出了真实的面貌,竟像是一只恐怖的眼睛。
倏地,月亮一晃,他揉了揉眼睛,并非错觉。只见巨大的月眼开始慢慢分离,演化,由一化二,自背后慢吞吞的露出该是早已藏在了那里的另一个月。那是血红色的月,或许‘巨人’身体里的血液与水分正是被它所吸干,才会使它如此的光润,似是要滴下血来。
一灰一红两个月亮慢慢的错开,这似曾相视的景象竟然端云扬开始颤抖了起来。
一对月,正如那一双眸。
“不要!”他狂叫,睁开了眼。屋中的粉色烟气已经淡了下去。门咔挞一声打了开来,几个人进来,重新将惊魂未定的端云扬绑缚了起来。每个人的眼中都隐隐带着笑意,只因他们知道,这青年,正是他们要找的人,一具完全合用的肉身……
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甚至可以说那已经不是路了,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蚩尤迫于无奈,唯有施展起功法,接着这里巨大树木的树干,像是在低空穿梭一般前行。每一次脚下发力,踏着树干向前,跃到另一个树木之上,又借机发力继续前行。
如此一来虽然速度快上许多,却难免在发力的时候发出声响,吸引了不少珍禽异兽,好在自从那孟极之后,他再也没有遇见什么凶猛的动物。
只是算算时间,却总觉得有些不对,若是凭借自己所知,这片雨林,三日间无论如何也该到达了腹地,可是如今却依旧丝毫没有进展,虽然植物更加茂密,但压根没有什么人工的痕迹,若是有宝藏,必然该是由人藏到这里,可是现在却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莫非这地图压根就是一个玩笑?可又是谁会开这样的玩笑?
正踟蹰间,忽然脚下前方一片豁亮,再无可以踏足的地方,低头望去,下面竟是一片沼泽,危机之间他不慌不忙,双手合圆,一股真气喷薄而出,反作用力将他的身体又弹回紧靠着沼泽的树木之上。猿臂伸展,已经炒到一根错撞得树杈稳稳的吊在了那里,而后手松,已经落在了实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