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一胜负吧,负人格的我,我们之间有太多说不清的东西,我欠你的,我会用别的方式来还,但是现在我不能死,我的道,还有我的未来……)
一个是能量出现枯竭,一个是身体已到极限,二人都是到了最后的阶段了,也许真的是因为是同一个人吧,连想法都是如此接近。清树和负人格心照不宣地举起了修罗刀,这是最后一击了,谁也不会再躲避,都是把自己所有的能量都灌注进了刀中,负人格更是连剩下的半个身子都开始若隐若现了,随时都有消散的可能,如果负人格再得不到能量的补充,那他真的会就此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来吧!!”
清树已经不清楚任何事了,他的眼神坚定无比,哪怕他知道这一刀下去所带来的后果会使二人就此消失一个,甚至是两个人都就此消失掉。
两道浓烈无比的刀锋一黑一白,那是二人灌注了自己信念的力量。虽然这力量无法透过加强了的结界,但是在场的众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威压,还有灌注在内的情绪,说不清的清晰,就连楚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二人,这不只是清树的命运之战,也是决定着楚天以后该如何布局的关键,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都必须看清这一切,但是……
“啊!!”
清树大吼着挥出了这一刀,与此同时负人格也是用尽了全力挥出了他的黑色雾气,两道巨大的刀锋飞快地向对方冲去,只是眨眼之间就碰撞在了一起,和之前一样,这两股能量并没有在碰撞时发生爆炸,而是开始湮灭,只是这两股能量都是压缩后放出的,而湮灭的速度明显没有碰撞要来得快,两股不同的能量反而是相互地胶着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类似圆形的巨大能量团,那范围却还是在不断地扩大,眼看着就要波及到二人了,清树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若是被卷入这湮灭中定会被撕成碎片的,他急速地向后退去,只是那能量所产生的湮灭带有一定的引力作用,使得清树即使是用上全力也只是像蜗牛爬一样向后蹭着。相比这下,负人格的情况就要惨得多,他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在那引力波及到他时,那已经快看不清的身体直接被卷了进去,顿时就消失不见了,只是这速度太快,也来得太突然了,谁都没有看到他的消失,而负人格,也真的就此消失不见了。
“别了,清树……”
清树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叫他,可是他现在正全力地稳住自己的身体,加上那声音并不清晰,清树完全没有注意到,能量的湮灭依然在持续,而且程度越来越大,连带着引力也开始加强,清树才刚爬出去三四米的距离,接着身体又开始逐渐向后退去,受到那巨大能量漩涡的影响,清树对自己的湮灭黑洞控制力也下降了很多,肺部也开始受到影响开始呼吸困难,清树完全是靠着一股不肯放弃的信念在支撑着。
(该死,喘不上气了,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吸进去也会活活憋死的!)
情急之下,清树一把将刀插入了地面中,可是清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连刀也只是插入了一点而已,清树勉强地平住了身体借着机会控制黑洞让自己呼吸了两口,有了空气的吸入清树的面色也缓和了一些。那碰撞着的能量团已经膨胀到了极点,看起来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外面的人也一个比一个急,可是他们也不敢就这么冲过去,单单是那结界的解除就繁琐的很,三人只觉得眼前像一个正在迎面砸下来的陨石一般,根本是不敢上前。清树一边苦苦支撑一边想着对策,修罗刀和地面接触的地方已经开始松动了,发出了摩擦的声响,那声音听在清树的耳朵里就像是死神的镰刀在刮着地面一般。
也许是清树命不该绝,就在修罗刀已经再不能坚持时,清树的身体横着飞向了那能量团,也就在清树的身体将要接触到那危险地带时,那能量团的湮灭速度终于是和碰撞达到了平衡,一黑一白急速地扭曲着,有那么一瞬间,清树仿佛看到了一张太极图出现在那能量团中,可是清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太极图,他拼命地把反力场挡在自己的身前,希望可以阻一阻飞过去的速度。就在这时那能量团也开始了塌缩,开始逐渐的向中心缩去,只是这时那力量更加巨大了,清树以更快的速度飞了过去,这回真的是想阻一下都是不可能的了,双腿已经没入了能量团中,顿时清树就感觉像是被几万只蚂蚁钻到身体里乱爬一般,痛到是不痛,就是难受得要死,特别是当那里也没入其中时……
“清树!!”
“清树哥!”
外面的人只看到清树一半的身体消失在了那片光芒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看那能量团的样子也能想象到它的威力了。
“楚天!你到是想想办法啊!”
站在一旁的楚天这时脸上到是出现了一阵的狂热,这哪里是在担心清树的安危,分明就是对那能量的存在有了兴趣嘛,气得张宇平连连大吼起来,楚天一点也不为所动,只是在眼镜上按动了几下,镜片上又是一阵光芒闪动。张宇平真的是急了,他一把抢下了楚天的眼镜怒视着他,楚天眉头一皱,差一点就把手枪从袖子中拔了出来。想了一会楚天还是放弃了,他转过头对着张宇平淡淡地说道:“他不会有事,那能量团其实是……不,也可能是那个,虽然几率要低一些,但是反力场本来就是组成它的一种能量的分支,这样的话或许也可以……”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只是问你清树他有什么事!!”
张宇平是急糊涂了,连楚天说什么都不清楚,其实也不怪他,楚天本来就说的不明不白了。楚天叹了口气,小声地嘟囔着什么,接着才又开口说道:“他不会有事。”
“你确定?!”
“我确定。”
楚天那种语气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张宇平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和一个石头发脾气,眼下众人也确实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或许还可以加上祈祷,祈祷清树没事。
(不要有事啊,清树,活下去,不要死啊……)
结界中的清树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他哪里还顾得早别人的事情,此时清树已是整个人都没入了能量团中了,那能量团中的引力反到不入外面的大,但是却多出了一股强得很的禁锢力,清树连想动一下都不可能,身体里的反力场也是顿时消失不见。周围除了白就是黑色,根本是什么也看不到,那颜色变化也是非常之快,晃得清树眼都花了,可是他却不敢闭上眼,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下一秒?现在过去多久了?为什么我还在这里……我是谁?)
渐渐地,清树感觉自己好像是沉沦了,意识也有一些不清晰,一开始清树还以为自己是要死了,可是过了好久,这种状态还是在持续着,除了眼前的黑白变化以外再没有了其他,如果说这就是死亡的世界也太扯了。
就这样,清树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身体的疼痛也变得弱无可闻。清树以一种很滑稽的姿态禁锢在空中动弹不得,时间久了,觉得有些无聊,他看着那不停变化着的黑白团,感觉那一黑一白的物质似乎是在以一种他不知道的规律在变化着,虽然清树还看不出来,但是清树就是有那种感觉,而且这两种物质似乎和他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可以选择其中一个据为已用,但是一旦选择了就不可以再回头,他的人生也会从此发生巨大的变化。
(白色……是我。黑色……是你。是这样吗?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我也有活下去的机会,可是这机会,只有一次……)
随着清树的思想的变动,那黑白光团也开始了变化,清树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两种物质是会根据他的思想而变化的,他试着接近那白色光团,顿时意识就开始清晰起来,而当他想要接近那黑色光团时,他的意识不仅是开始涣散,而且身体里好像还有另一个他在苏醒。
(原来是这样,你和我,都还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是因为我赢了,所以选择权在我手里吗?负人格的我,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选?)
不知道为什么,清树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个选择的机会交给负人格的话,他一定会选择让自己活下去。清树眨眨眼,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是自私的选择让自己活下去,还是就此消失掉,把身体,把未来,把一切交给负人格?如果是遵循本心的话,清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活下去的,清树的本心是自私,自私到只要自己可以活下去,只要自己可以过得好,他可以牺牲掉身边的一切。
(可是负人格,你不是遵循本心的吗,为何你却是会……)
机遇是不等人的,清树还是犹豫自己该如何选择之时,那原本还柔和的光团突然开始相互碰撞起来,整个光团的世界开始了坍塌开来,清树感觉那禁锢自己的力量也开始逐渐减弱了,但是这更让清树惊恐。如果把这个能量团比做一个蛋的话,那清树就是这蛋中正在孕育的孩子,可是现在清树还根本就没有到“破壳”的时候,如果他再不快点做出抉择的话,那等待他的依然只有死亡。
“该死的,你再不选老子就真死了!!”
(嗯?)
“喂!你听到没有啊,老子现在根本就没力气说话,这个人头已经是我很努力再造出来的了,本来只想制造一个嘴出来,结果发现出不了声音。”
清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黑色光团中有一个模糊的人脸出现,那正是负人格,清树心中一喜,看来负人格还没有死透。
“太好了,你还没死!!”
“你才死了呢……我说是你到是快选啊,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两咱能量所交织出来的保护只是暂时的,如果在他们湮灭之前没有找到宿主的话就会瞬间湮灭掉的,连带着你我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是你的潜意识,所以我并不能决定这一切,妈的,你能不能快点!!”
周围的黑白光团已经全部加入了湮灭中,那画面当真是华丽得很,清树一边呆呆地看着一边在想该如何决定,急得负人格不顾能量的反噬大吼大叫起来。
“我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犹豫,你想死,老子还不想死呢。”
“负人格……你了解我吗?”
“草!你想气死我啊,你到底……”
“负人格,说实话,你之前是在让着我吧,如果你的死气真的那么弱,又怎么可能和我的反力场抗衡这么久,这黑色的光团就是你的死气所化,看起来比我的反力场更多。”
清树慢慢地说着,听到他的话负人格也闭上了嘴,他嘴角抽搐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你道歉,也是我最后一次作出对不起你的事。我要活下去,不是不给你活路,负人格,我的人生,我……”
(我不可以放弃)
清树不再看向负人格,他的意识开始连接着那白色光团,原本还是同时湮灭的两个光团顿时开始出现了变化,白色光团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开始疯狂地吞噬着黑色光团,周围所有的黑色光团无一幸免。
清树终于是做出了决定,他回过头看向了负人格的脸出现的地方,那是最后一处黑色光团了。眼看着就要消失掉了负人格只来得及露出一付苦笑,他冲清树点了点头,嘴角不停地变化着,仿佛在说着什么,可是清树什么也听不到,慢慢地,清树连看都看不到了,周围满是一片柔和的白色光芒,而他的身体也逐渐地消失在了这一片光芒中,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