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兆
月影无痕2015-10-25 02:434,650

  昆仑山下有个小村子叫做老树村,因为村子里有棵四五个孩童才可以环抱的古树,舒展着参天的枝叶繁茂的屹立在村头。村里里的人都说这棵树的历史比村子还要早。

  村子已经存在几百年了,因为在昆仑山下,神剑门一些日常用品也会委托村子的人代办,所以小村受到神剑门的庇佑,几百年来一直平安无事的发展着。黎明,山村里已经开始忙碌。炊烟袅袅,鸡鸣狗叫。一群孩子欢快的从村子里跑出来,大人们在打水,他们却在河边嬉闹。

  今年刚好赶上神剑门每30年一次的天下群英会,每到盛会,神剑门都门庭若市,有名气的是切磋武艺、暗自较劲;没名气的也想和神剑门扯点关系,若能得到神剑门的庇护,对自己门派的发展更是大有好处。当然,更多的是那些一心想求仙问道或有志尚武的年轻人也都会来此拜访,希望有幸可以拜入神剑门门下,即使不能也可结交一些江湖朋友或许可以另寻师门。

  天南海北赶往昆仑之巅的奇人异士都会在村子里歇歇脚。村子里异常的热闹,村民们拿出陈酿的美酒和积累的野味招待客人,自然,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会给他们丰厚的报酬。钱币、遥远地方的特产,都应有尽有。

  孩子们也很开心,总是缠着客人讲些新奇的故事。所以,那个讲故事的爷爷莫名其妙的出现和消失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当然除了李涛。他几乎一整天都在想早上那老者忽然消失的事情,虽然他什么也没想明白。

  流云寺和神剑门一直交好,近15年流云寺的万空大师每年5月都会上一次昆仑山,而且每次都会在李涛家里歇上一两天,今年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今年还带了一个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有点圆脸,倒也眉清目秀。就像这里的人们对他一样,这个年轻人对这里也很好奇,东张西望的到处看着。

  “大师,这个孩子是谁?”李涛的爷爷已经和万空大师很熟,但也不知这位少年的来历。“这孩子叫做吴示楚,算是我路上捡的吧,他要到神剑门拜师求艺却不知道路,我便带他来了。”万空说完又看了一眼那少年。

  万空是流云寺的得道高僧,修为已经将近300年,但在普通人眼里仍像60几岁的老人,不,应该是精神矍铄的老人。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就像眼前这位吴姓的少年,虽然书读的不少,但一路上他对什么都好奇,这是和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想来是父母出于对噬灵的恐惧,对他的行动严加控制的结果。吴示楚这个名字也说明了这些,“吴示楚”既“无事处”。

  万空在心里苦笑了一声,是噬灵,他一直找不到线索的噬灵,由于他们的出现,现在想收一个资质极好的男徒弟是越来越难,怪不得全是女弟子的聚妖阁名声会越来越大。相比之下,那吴姓少年的资质已算上乘。他也动过收其为徒的念头,可是少年却坚定地要拜到神剑门之下,自己与神剑门的现任掌门云中月是多年好友,想来也没什么遗憾,便一路带少年至此。

  “对了,怎么没见涛儿?”思及此处,万空忽然想到了李涛,那可是个好苗子,只要有高人指点,日后定成大气。“在里屋呢,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一直在里面发呆。哪像平时的猴样儿~”李涛的母亲故意提高了声音,往常儿子听到都会嬉皮笑脸的扮作小猴子,逗得一家人乐个不停。今天却没有什么动静。

  万空掀开门帘,看见小小的李涛正托腮凝思,自己倒先诧异了一下。“万空爷爷来了。”李涛发现有人进来,自己先扑到了万空怀里。虽说每年只见一次,李涛也算是万空看着长大的,两人的感情也如爷孙一样。

  “涛儿~”那妇人略带嗔怪的声音传来。“没事,我一看见涛儿就开心。来,万空爷爷可有礼物送给你。”说着从袖里掏出一颗晶莹光泽的珠子。李涛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又放到万空手里,“我才不要,珠子是送给女孩子的东西,我是男子汉呢!”说着还神气的挺了挺胸膛。

  万空不禁笑了,他在别人眼里一向是严厉而沉默的,唯有在这个孩子面前慈祥的让人吃惊。“这可是个宝贝,爷爷整整炼了200年才得到3颗。”在场的人一下都惊呆了,“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半晌,人群中才有人结结巴巴的说出话来。

  “不错”,万空依旧笑着,“这就是我用了100年收集材料,100年精炼的‘九命还魂丹’”。也怪不得众人惊异,这‘九命还魂丹’是用凤凰的眼泪、水麒麟的鳞片、白泽幼角里的血、重明鸟的膏液再加上人间少见的上百种珍贵草药用赤焰兽的三昧真火炼了整整100年,才炼成3颗。据说只要吃上一颗,人不仅可以百毒不侵,甚至拥有不死之身。当然只是传说,这也是“九命还魂丹”炼出以后世人第一次见到。可见万空对这个孩子的爱惜之心。

  李涛的爷爷本来要谢绝的,可是万空已经把珠子放到了李涛的嘴边,“吃下去,像糖一样,很好吃的。”“真的吗,原来是吃的,爷爷怎么不早说。”李涛塞到嘴里就要嚼,可是那看似很结实的珠子,到嘴里竟然化了,李涛只觉得嘴里一阵清香,然后就像沁入自己的身体,像全身蔓延开来,整个人顿时清爽了起来。“真好吃!谢谢爷爷。”还是孩子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大人们的惊讶。

  “你是谁?怎么乱动我家的东西?!”到底是孩子,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看来和李涛一样没有注意到众人表情的还有和万空一起来的吴示楚,他此刻正拿着一管笛子莫名其妙的看着。“这是父亲给我的礼物,不许乱碰。”李涛一把夺过笛子,仔细的查看有没有毁坏。“那上面的小孔是干什么的?”本来很生气的李涛听见这个倒是哈哈笑了起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是啊,我家里没有这个东西。”“走,我们出去,我告诉你。”李涛拉着吴示楚跑出去,大人们也由他们去了。

  在村头的大树下,李涛在树下吹起笛子来,其实这是他唯一会的一曲,但是在吴示楚面前已经足够炫耀了,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结果吴示楚羡慕的表情让他很满意。“你真好,他们都送你礼物。”吴示楚忽然低下头,羡慕的表情倒是有些悲伤了。

  “没人送你礼物吗?”“其实我都没见过那么多人,从小我和奶奶就住在山里。让我看书写字。忽然有一天奶奶说我长大了,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让我下山找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地方。我听别人说最厉害的就是神剑门了。后来就遇见了那个大和尚,然后就跟着他来了。”吴示楚低低地说道,虽然十六岁了,但看起来反不如身边11岁的李涛成熟。

  “我把这个送给你。”李涛扬了扬手里的笛子,“父亲一定也愿意的,来,我教你吹。”吴示楚自然十分欢喜。正当两人玩的开心,远处却一瘸一拐的走来一个人。

  “本人已成仙,有事先发酒,神仙曰:香肉陪美酒,法力大无边,有肉沒酒,难成正果,有酒沒肉,无法成仙。哈哈哈”这便是梁惊麒,一瘸一拐的他竟然半日之间就赶到了昆仑山下,他的功力可见一斑。

  近一些了,两人才发现是一个打扮邋遢的中年人,腰里挂个酒葫芦,拄着一支奇怪的拐杖。“你说,他那个拐杖不会划破他的手吗?”吴示楚小声对李涛说。“就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拐杖啊。”李涛也小声嘟囔着。

  这个怪人显然也看见了这一高一矮两个少年,眼里竟然一亮。嘴里的歌谣登时也变了:“世人都道神仙好,神仙也有愁难了,世上名师何其多,只是高徒不好找,遇见的就是有缘,白白错过可不好……”

  唱着唱着,忽然就凑到着来年两个少年面前,“你们是这个村子的孩子?”怪人的动作太快,两人吓了一跳,赶忙给出回答——矮的点头,高的摇头。“嗯?”怪人眉毛一拧,脸上的疤痕也随着一动,这么近的距离看倒有几分恐怖。两人赶忙再回答,只不过变成了——矮的摇头,高的点头。

  没想到怪人先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这两个小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啊。要不你们两个拜我为师怎么样?”“才不要!”这次两人总算统一了。说完一起朝村子跑去,高一些的那个跑了两步又回头冲他喊道:“我要上昆仑山,拜神剑门的师傅!”矮的那个也停下来做个鬼脸。看着两个少年的背影,怪人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小鬼……”然后又唱着开始的歌谣,也一瘸一拐的朝村子走去。

  穿过村头老叔的枝杈,地平线上隐隐出现一抹隐隐约约的黑云,渐渐朝村子的方向移动。

  李涛家的小店里,万空大师正在用饭。只听门吱的一声,一个人影已经飘到他面前坐下了。万空知道对方是高人,可眼前却是一个头发蓬乱、脸上有一道伤疤的乞丐。乞丐笑嘻嘻的看着万空,把手里的拐杖往桌上一放,杖身和把手就分成了两部分。万空心里一震,虽然已经没有往日的光泽,可是这两件兵器的形状他却从未忘过。

  “惊麒!?”那乞丐哈哈乱笑一阵才道:“真没想到你还认识我呢?”万空心里有万般疑问,刚要出口却被梁惊麒一个暗示的眼神制止了,“你这个老和尚都四大皆空了,怎么还这么惊讶。”除了那个锐利的眼神,万空几乎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一点梁惊麒的影子,那个他曾经最疼爱的孩子,如今的这幅模样,怎能不叫他心疼。

  听完惊麒说的一切,万空沉思良久。尤其是“噬灵”的人竟然会用神剑门的独门咒语,而且那咒语是只有练到7层以上的弟子才得以传授的。神剑门门规极严,连他也是不可外泄的秘密。如果不是外泄,那么就可能是噬灵的人已经深入神剑门了,这样就更加麻烦了。

  当日与惊麒对决的噬灵之人不知道死活,如果活着,见到梁惊麒必定会有所行动,所以梁惊麒才会先找到万空大师,自己在群英会上揭开真实身份的时候,让万空注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坚信,一定会有人露出什么线索。

  院子里传来孩子的嬉闹声,梁惊麒不禁眼前一亮,便拄了拐杖又唱着出去了。“世人都道神仙好,神仙也有愁难了,世上名师何其多,只是高徒不好找……”两个孩子正玩的起劲,冷不丁给着歌声吓了一跳,又见先前的怪人在自己家里,以为他是来抓自己的。赶忙捡起石头丢他,没想到那人只用手一伸一缩,两块石头已被夹在指缝间,然后往后一丢,石头竟整整齐齐的堵在了墙上的缝隙里。

  “哇,真厉害。”这两个孩子也不再害怕,反而走上来摸摸着碰碰那。“怎么样,现在想不想拜我为师啊?”梁惊麒笑嘻嘻的问。两人相视一笑,也嘻嘻笑着说“不想。”然后做个鬼脸,又跑开了。气的梁惊麒直在原地扯那本就乱蓬蓬的头发。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知道那个叫吴示楚的孩子是一定会上昆仑山学艺,只是那个叫李涛的孩子似乎并没有想去学艺的意思。一定要让他也上山,可是又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就这样抓耳挠腮的害得他饭也没吃好,两个孩子却被他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

  第二天,众人要上昆仑山了。虽然只相处了一天,但是吴示楚和李涛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两个人还有点依依不舍。梁惊麒看有机可乘,忙说:“看你们两个这么要好,要不就一起上山学艺吧,那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一旁的万空大师也偷偷笑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梁惊麒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没想到李涛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不去,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以后我想示楚哥哥了可以上山看他,对吧?示楚哥哥。”“恩,我好好学功夫,以后保护你!”孩子天真的话把在场的大人都逗笑了。梁惊麒也暗暗安慰自己,肯定因为李涛现在还小,说不定明年就想上山了,反正村子就在山脚下,慢慢来。

  还有三天就是群英会了,送走了客人,村子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村民们似乎又开始了正常的生活,人们开始劳作,小孩子们依旧嬉闹。李涛的父亲也拿着农具下了地。

  傍晚的夕阳洒在田间每一个劳作的人身上,照着小村庄,袅袅的炊烟升起,是一副多美的画啊!李涛的父亲靠在村头的大树上,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在这里生活了30年,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村子这么美。

  忽然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过来。他回头一看,夕阳的光芒正渐渐被一片乌云遮住,乌云和阳光相交的地方露出一片殷红。“要下雨了吗?”他喃喃的说道,然后起身收拾农具回家。他身后的乌云正渐渐扩大,那片红色的印记也在蔓延,像流淌不尽的鲜血。

继续阅读:第5章 神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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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界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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