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期的校刊,未然看中了其中一篇情感散文,题目好像是《断了翅膀的天使依旧飞翔》。其中有几段写到:“磨难中我会难过,但我不会再哭泣,因为我已学会了坚强。而这坚强,兴许是经历的多了,意识里有些许的麻木;又或许是真的看开了,知道一切都不会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那么完美。曾经是我高估了自己,回眸凝望,原来我还是我,我也只是我。曾经有很多事都不愿承认,也羞于面对,但时间真的冲淡了这一切,久了就淡了,而淡了,应该也就算了吧!
世界如此之大,而我却如此渺小,以至于看不清自己该努力的方向。失败是如此的平凡,而我却如此的压抑,我明白压抑过后,我会在挫败中永生。因为心有不甘,因为梦有所求,我不会因此而改变我的梦想。只是压抑终究不是一件对自己有益的事,想通了,便理所当然的选择了面对和承担。
我的文字或许比较稚嫩,虽然连那个我一直以为可以走下去的人终究离开了我,但我不会因为不确定的未来就放弃了自己的追求和自己的坚持。天,依旧会很蓝;梦,依旧会很宽。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切都不过是虚妄。”
这几段文字,未然看了好几遍,尽管看上去段与段之间衔接得不是很好,但那种心理,大概是已经表现了出来。不知怎的,未然很想和写这篇文字的那个人交个朋友,看上面的名字,是“琪琪”,料知不是真名。未然写了封信给她,是市场营销班的(文字的题目下面一般都会有这方面的信息),所以写好后就托那个班上的一个朋友交给一个笔名叫“琪琪”的女孩儿。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未然很有想与那个女孩儿认识的冲动,尽管他有女朋友,即那个叫邵向卉的女孩儿。
未然和邵向卉在一起后,并没有觉得心里的空缺就有了弥补。尽管,人与人之间本不必有相互替代的说法。只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有女朋友和没有女朋友,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不过有女朋友又怎么样呢?未然那时候觉得,陪到最后的最有可能的是兄弟、朋友,而不是当时与其在一起的恋人。恋人在一起的时候,或许会忽略掉身边的很多朋友,但是一旦分手,却连对方身边的最普通的朋友也不如。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未然在写过那封信后,不想,竟在第二天下午就收到了琪琪的回信。琪琪的信上写到:“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其他的信息,但看得出,你很真诚。知道吗?我觉得亲情、友情、爱情,我都失去了。在一起三年了,他离开了我,而后和其他的女生在一起。而我的父母,又一直不理解我。而更为讽刺的是,和我分手的那个男生竟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而我那朋友,也因此疏远了我。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幕荒诞剧。
未然,能问你一个问题么?爱情到底是什么?有它的时候幸福甜蜜,失去它之后又痛彻心扉。我不期待来世,我不稀罕来世,我只愿今生能与他相守到老就可以了。《诗经》上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种话可以当真吗?原来爱情只是一场游戏而已,或许你认为我不应该因为一个人而否定了所有的人,但我现在真的好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难道杜康酒就能解忧?’我醉过,可是却没有人来安慰我,我也不稀罕那些人的安慰。
说真的,我不是一个很出众的女孩儿,也不是一个天生丽质型的,但有人就是喜欢。我特别反感那些追我的男生,明明不喜欢他们,偏偏又是送礼物又是写信的,而且连情书都很没有水准。之前还以为你给我写的也是那种,本来打算扔掉,不过看见你折叠的信上面的那句话,我忽然很感动。你说:‘爱情太美,所以总是很短暂’,或许真的是这样吧!
未然,我常常想回到古代,那时候的爱情是多么的简单啊!我宁愿放弃前十多年的自由而去守护一份永久的爱情。或许那时候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吧!但我觉得没有关系,只要能和那个人在一起,再说了,也有男子不会多娶的。
未然,你听说过那句话吗?好像是一个伟大的思想家说的,他说:‘如果你相信一个人,就该为他做任何事;如果你为某个人做任何事,那么你将赢得他的信任。’可是未然,我去了,我那么努力的付出,那么努力的去为他做任何事,他却和我身边最好的一个朋友在一起,而抛弃了我。我恨,我恨我为什么那么傻。
未然,你知道吗?现在的人都好有心机,就说现在市场营销班上的,当面是人,背面是鬼。表面上和一个人看上去很好,背地里却不知道说了那人多少坏话。不是说友谊是沙漠里的甘泉吗?难道这就是?你说,就算不是多好的朋友,也犯不着诋毁对吧!
我不知道女孩子为什么就那么小气,就没有男孩子的豪爽。我现在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了,很少和同性朋友说什么心事。
未然,你知道吗?写这些的时候我好想哭,真的好想。有谁懂我?有谁真正关心过我吗?没有,通通都没有。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得了绝症多好,那样的话,至少在最后的日子里会有人真正对我好,有真正心疼我的人。
一个人站在教学楼顶上的时候,有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未然,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能敞开心扉的聊天,或许是因为我们本不认识吧!就这样,挺好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未然细致的看完了这封信,又重新看了几遍,觉得心里很充实,那就是能得到别人的信任,并且觉得又认识了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并为之感到快乐。
未然回到:“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之前给你写的一封信,我本觉得有些唐突的,不想,你还是看了,并且这么真诚的回了。其实我也受过别人的欺骗,朋友的,或者说算不上什么朋友,可是我没有对不起他,其实男孩子没你想得那样好,他们也有很好面子的,我不知道这面子值多少钱,要知道,这与尊严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另外,还有一个女生,我知道我欺骗过她,但不是有心的,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欺骗她一辈子。只是当她询问的时候,我还是说了,这些事说来话长,就不多说了吧!琪琪,我觉得你真的很善良,而这个社会究竟怎样,我也不清楚。在学校,我认识很多朋友,觉得生活挺美好的。我也接触过不真诚、不耿直的人,但是都没有什么。我们不是为别人活的,而是为自己对吧!
琪琪,你问我爱情是什么,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觉得爱情是很美的,但目前为止,我似乎还没有碰到过真正的爱情。但是真正的爱情又是什么呢?我不知道。除了第一个女友让我有一种相思之情外,我对其他的女友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许第一次真的是最美的,很多人不都这样认为吗?我很多兄长对我说过,现在谈恋爱的,没有几对能一直谈下去。而你们能在一起三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或许你没有遇见对的那个人,你说呢?
琪琪,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好朋友吗?因为我真诚,因为我不怕受伤。或许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吧!但是每个人的成长都是这样不是吗?是要受很多伤害的。就像那小鹰,它要学会飞翔,就得经受住死的考验,如果它不在高空拼命煽动翅膀,那么就只会摔死。相比之下,我们作为人,不是要好受得多幸运得多吗?
说来,我的家庭也有问题,他们没有多少文化,对我很多方面也不理解。但毕竟是我们的父母不是吗?”
写到这里的时候,未然莫名的向窗外望了望,觉得自己也不理解父母的,之前易安父亲的去世,也使未然想了很多。于是未然继续写到:“我们常说父母不理解我们,可是我们理解我们的父母吗?仅仅是生了我们,这已经是我们不能回报的啊!况且为人父母的,有几个是不希望子女好的呢?如果我们要走我们自己的路,或许需要我们私底下去努力才是吧!这样,当我们有了能力,当我们能得到父母的认可的时候,我们不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琪琪,我不知道我说这些你会不会反感,我也叛逆过,现在还叛逆着,但我试着去理解我的父母了,我忽然发现我有很多地方对不住他们。也许学习成绩只是其次,为何我们不能在日常的生活中去努力的对他们好点呢?哪怕是在他们唠叨的时候,我们耐心的听,哪怕我们不认可,也应该有让他们说下去的理由是吧!有一句话说得好,意思好像是‘虽然我不同意你的话,但我有捍卫你说话的权利’。父母的心也是肉长的,对于我们的叛逆,他们会心痛的。这一点,不是失恋的痛苦能够相比较的啊!
你们那幢教学楼的顶上我一直没有去过,不过我们这边这幢楼也有一个高处,上面有栏杆的那处,我时常也会站在那上面思考一些什么,但我不想跳下去,可能是还不到那一天吧!而我所受的伤害,和你比起来真的算不上什么。其实小时候我多灾多难的。倒是没有死掉,可能是上天觉得我还年轻,并且我现在连自己真正想做什么都不知道,而学习,并不是我最想做的,从小就是按照爸妈的要求去做,很少有自己的主张,而且即便是有自己的主张,也是会被抹灭的。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以后的路不是还是要自己去走吗?我们不如多听点他们的经验,然后再去面对我们的生活,这样,或许会少受点伤害,你说呢?
琪琪,想开点好吗?生活中总有善良的人存在,只要我们足够善良,并且会好好照顾自己,是不怕其他的。再说了,我一直觉得善良的孩子都是幸运的孩子,以后总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你要等待知道吗?”
写下这些文字后,未然又在折叠起来的信上写了一句话:“好好爱你自己,这样的话,自然会遇见好好爱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