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面提过的一样,新生和老生之间都会产生一些冲突,而这种碰撞不仅自然,且有一种必然会发生的可能。基于原因,还是那个年龄段的心理,尤其是在既有中专生又有高中生的学校里面。
陈林在中专认识的朋友不比未然认识的少,且在社会上以及其他学校也认识很多混得不错的人。只是在他们所呆的那所学校里,未然的那个兄弟清儿是一直有些反感陈林,所以至少就清儿那些玩得好的兄弟的话,是不会买陈林的帐。但中专一有什么情况,多数情况下都是陈林来对未然和冉健鸿等人说的,刘海和其他几个朋友因这方面的头脑不是很灵活,除了听之外,没有其他说的,大不了会像大大咧咧的黄秀银一样说几句无关痛痒甚至有些无聊的话,比如刘海说:“锤子,那些崽儿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以为有好了不起,是没有踩到老子脑壳上咯!”黄秀银所说的话却要有趣一点,道:“也!这就是无聊生活的附属品塞!不打点架,那日子囊个过嘛!”然而每每这时,陈林就会顶他:“你懂个p,你叼,有本事你去弄人塞!”话说回来,整整三年,黄秀银以他的处事法则,恁是没有参与过任何一次打架,如果说之前未然被打的时候全班的男生都站出来了的话,那么就只有他最有可能不会动手,但若真要动手,未然相信他也是会站在他一边的。而这种信任,无需凭据。有时候未然看着窗外回想一天又一天,之前的一天,又之前的一天所发生的事,或者说怎样度过来的时候,常会想起黄秀银这个人来,如他所说的:“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们会不习惯的哦!”未然不喜欢离别,尽管他是因为某些原因从而离开了以前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县城告别了他的那些朋友,但那时候的心态,到底是怎样的,却又回想不起。每每想起这些的时候,未然的脑子里又会出现黄秀银另外的话:“要离开的始终会离开的嘛!想开点,没什么过不去的。”“是啊!”未然忽然感慨道:“没有过不去风,当风走远,新的风云再起的时候,没有人会记得风曾来过。”“只是,”未然忽又想到:“怕是只有更强烈的风,才能叫人忘却上一次的风吧!就像我们身边的朋友、恋人一样,我们总被取代,他们也总被取代,有一天当我们死去,仍旧会被取代……”
偶尔的思考是必须的,未然的生活便是这样,而且脑子里总有挥之不去的东西,是过去的人、是过去的事,未然怀念着过去,像是一个活在记忆里的人,而今天,确切的说是此刻,此刻我们所想的,我们所想过之后又会成为过去,那么我们谁不是活在记忆里的呢?因为这样一种情愫的影响,未然便在自己的QQ个性签名里写上:“我是一个活在记忆里的人,如果可以,让我做梦,再不要醒来……”
那是开学后的某一天,周杰不知道又消失了多久,而后出现的时候,那头发已经被染成了黄色,并且额前的那些发丝还被拉过,像一束马尾一溜斜斜地遮蔽了一只眼睛。于是这样的发型使得周杰有了自然而来的习惯,那就是不时会将下嘴唇翻开朝上吹上一口气。周杰再次出现的时候,身边还有其他几个小喽啰似的人物,也都是染了发或者烫了发的,使得未然不禁想起那些非主流来,尤其是他们所穿的衣服,不是颜色过于艳丽便是过于宽大,本来常人看来很是不合体的,他们却觉得很有品味儿似的。未然此刻犯了傻,因为他们就是非主流类型的,而不是像。
“未然,好久不见了哈!今天一起去吃饭塞!喝几杯。”周杰和另外几个人径直从校门外走近正在球场上打着篮球的未然时,第一句话便是这样,此外,加上有些夸张的动作,不免使得未然有些不愿理他,仿佛他的语气里有些嚣张、有些那种混子的味儿,尽管在未然的印象里周杰一直是个面子观念很强(那面子自然是肤浅还很做作的,这些且不计较),并常常因为这个而与别人发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的人,但实则也算不上很讨厌,但现在听周杰所说的话的那种语气,却让未然觉得是混得好了之后有点冒大嫌疑的那种人。清儿没在未然的身边,未然也不像清儿那样顶他什么的煞煞他的锐气,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地方长大的。未然继续打着球,一边回道:“可以塞!最近还好不嘛!”说着一个转身,又将球从篮球架的侧面擦球而进。周杰:“你看我好不好哎!”未然没多瞧他身上的穿着,只是后来去吃饭的时候老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显得晃眼,一看,却是周杰脖子上戴着的*的似金非金的链子。
当时同去的除了未然外,还有学校里另外06级的几个稍微有点脸面的(说来,有点脸面,这种脸面真不知如何去给定义,或许无非是觉得有些人身边兄弟多而且耿直的人,又或者是家里有点经济实力的人吧),小宇、小李两个也被邀请在内。酒桌上的事是未然比较反感的,倒是吃得痛快、喝得也痛快,想来生活无外乎吃吃喝喝,于是也不多想。尤其是在和小宇和小李碰杯及至都有些恍惚后,那气氛便显得更加融洽。但是周杰在席上所说的话却又有些叫人不爽。他道:“大家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兄弟伙哈!以后也别拘谨,有时间就一起出来聚个餐,以后出去上班的话,能帮助的就帮一下,毕竟这个社会现实啊!”说着举起了酒杯,大家又是一饮而尽。尽管周杰所说的话博得了在场许多人的附和,未然和小李等人却不以为然。说来,小宇、小李也是经历过不少事的人,可以说深谙酒桌上的玄机,那周杰无非是想拉拢点人而已,就看他下一步打算整什么了。
果然,没过几天,未然正在和刘海他们打闹的时候,陈林走了前来,可能是长期在一起所有的默契,接着,未然、刘海、易安等人便都停下了打闹,然后走到厕所里各自点上烟后看陈林说什么。陈林说:“周杰那崽儿和06级一个之前在武校练过几年散打的打了一架哎!未然,你晓得不?”未然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回道:“没有吧!不过那崽儿迟早要闹出些事。”刘海:“是不是他想扛这所学校哦!开玩笑,就凭他,有多大本事嘛!”冉健鸿:“先别打岔,陈林,摆一哈塞!”陈林:“悲剧呀!练过的和没练过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塞!”未然:“呵呵!这么说来的话,周杰肯定是吃了大亏了!”陈林:“那不是!不过周杰也有点脾气。听05级一个崽儿说,周杰先是和那个练过散打的崽儿因为什么而争执,那练过散打的崽儿也是叼得很,直接就说有本事单挑。周杰一听,便同意了,还叫身边的人莫动手。”刘海听后有些夸张的大笑了一下,道:“装!周杰还打不赢老子要吧!”接着,刘海又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学着周杰的那个动作,将下嘴唇向上翻开吹出一口带有淡灰色烟雾的气。易安最喜欢整刘海,特别是在他说大话的时候。于是厕所里立马传出“安哥安哥,我错了”的讨饶声。大家笑了一会儿后,未然问道:“周杰还是没进医院塞!”陈林:“没那么严重,那练过的崽儿也不敢下死手塞!周杰身边还有人得嘛!”未然:“看来过不了几天周杰就要报仇了!”说完又叹了口气,道:“可别把我们扯起咯!”陈林:“应该不得,练过的那个崽儿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又有点自以为是,装JB清高,不遭整才怪。周杰那JB的话,在学校也还认识些人。”
的确,没过几天,那练过散打的06级学生就被周杰叫人群殴了一顿。只是当时未然并没有去凑热闹,周杰也没有叫上未然,如陈林所说的那样。倒是萝卜儿和刘海几个朋友去了新教学楼三楼看了,之后回来,人还未进到教室,声音已经先行传来,听那音色,是萝卜儿在喊:“狗日滴,好JB热闹哦!”到了教室后,未然看刘海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和沉默,但萝卜儿却是幸灾乐祸似的继续说:“你们是不晓得,好多人!整楼都站满了,那练过的崽儿被周杰和他几个兄弟轮流打,这个一耳光、那个一脚尖,恁是被打哭了!”尽管萝卜儿说得有声有色,但周围听的几个人都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想去看。刘海沉默半晌后冷不防冒出一句叫大家都很惊异的话,道:“造JB孽,如果是老子被这样打的话,囊个都要还手。”大家听后没多说什么,萝卜儿见大家有些面无表情的脸,自然也不敢再造次。其他几个人的心思且不提,未然当时听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在其他学校读书,没想到没多久就遇到这样的事,有些可悲吧!”后来陈林、冉健鸿私下里谈及,未然也将那种心思说了出来后,没想到大家也都是这样想的,冉健鸿带着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平淡口气说道:“这还是在学校,社会上的那些事更是不堪,我日!这种事难保我们以后不会碰上。”陈林:“恩,这种事也是正常。”未然:“我觉得吧!只要不是那个圈子里的,或许以后碰不到也正常。”冉健鸿:“听陈林说,你高一刚进来的时候不就打了一架嘛!还是帮朴云那JB。”未然:“恩,的确,原本我不是那个圈子的,也被牵扯进去了似的。”冉健鸿:“有的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未然听后勉强笑了笑,嘴上没说,心里却道:“这也算是江湖!?”
后来未然也见过那个被打的06级同学,在未然和另外几个学校所认识的朋友一起逛*场的时候。然而和他除了相视一笑外,并没有其他的接触。说来,那位同学长得还是挺帅气的,尽管未然偶然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有些淤血未尽,但丝毫没有掩藏他的气质。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眼睛较小、眉毛浓黑,额前的刘海略过眼睛,斜着,两鬓的发丝也略略移到耳朵前面,这种发型有些类似未然后来才听说的那个叫韩寒的发型。如果说,韩寒是一个率性而活的人的话,那么未然觉得这个人也是,只是彼此的经历并不相同,如果换一所好点的学校的话,像他这种率性而的确帅气的美少年,是必定会获得很多少女的芳心的吧!想这些东西的时候,未然也想过自己,如果说不是从小到大所间接接触的那些社会上的事让未然能够在一些情况下懂得如何处理,那么会不会和他一样?尤其是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可是未然是幸运的。
又过了几天,未然也不知听谁说的,那个练过散打的同学转校了,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想来也没有几个人想知道。
无独有偶,周杰在和那练过散打的同学打过没几天,未然又听说他准备弄谁,而这一次未然也被叫上了。尽管未然并不像其他中专生认为的是高中的扛把子,但班上的兄弟的确都是站在未然的身边挺他。至于这件事究竟如何,这里暂且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