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运将自己的全副精神凝聚在自己的眉心之处,看到自己的眉心处有一个儒衣儒服的小人正在奋笔疾书。赵承运知道这个小人就是自己的文思,以后只要自己想到一句经典的话语,或是思虑出一篇可以传世的文章,无需自己动手记录,这个小人就会自己记录下来。以后就算是自己想忘都忘不掉。
赵承运所撰写的那篇文章忽然被吸到了“诸子集著”里面。然后“诸子集著”就自动打开了。一股莫名奇妙的吸力自书内传来,赵承运感到自己的眼前一黑,接着他便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全部都是由文章组成的。赵承运看到那些文章上面都飘着淡淡的光晕,他知道那是诸子文章的智慧之光。
赵承运正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的时候,忽然一个黑衣老者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黑衣老者佝偻这身躯,向赵承运一揖手到“学子请跟我来。”
赵承运听到老者对自己的称呼先是一愣,然后随即反应过来,知道老者之所以称他为“学子”是因为他的文章创新学问为宗旨。正所谓一切开始,以学为先。
赵承运向老者一揖手到“有烦老先生带路。”这是礼数,儒人最重。无礼数,则无规矩。无规矩,则无方圆。无方圆,则人不人。人不人,就是说人和禽兽就没有什么区别了。人学习,就是为了知礼,懂礼,用礼。世界上的如果人人都恪守礼制,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有纷争,就不会出现不均之心,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天下大同。天下大同,就是儒学的终极追求。也是历代儒门诸子为之奋斗的目标。所以儒门的学术,虽以礼为根本,但是包罗万象无所不含,就是想集结各们各派的思想精粹创造出一门绝对学问。然后用这门绝对的学问来教化众人,然后实现天下大同的理想。
黑衣老人虽然佝偻着身躯,可是赵承运却一点都感不到老人的形象有何不妥之处。反而感到这个老人,本来就是如此,应该就是如此,赵承运知道老人的佝偻并非是因为年老体衰的缘故。而是一心求学,终日埋首学问,身子佝偻惯了,久而久之就成了这副样子。
老人带着赵承运过了一条由文字组成的河流,赵承运发现这条河里的文字,几乎无所不包,有的是方块字,有的是甲骨文,甚至有蝌蚪文,还有极西之地的楔形文字,字母,希腊文等。好像世界上所有的文字,都在这所河流里流淌。流了一会儿,河中忽然出现了四个字“未来文字”然后是一截长长的空白。
赵承运叫住前方的老者,一揖手问到“敢问老先生,为何未来的文字缺失。”
那老者看了一眼赵承运,再看看河内,然后向赵承运揖手到“学子不知,这‘未来文字’本来是没有的,可是因为学子发愿创立未来之学,这河中才出现了‘未来文字’。可是学子的未来之学虽已有了思想的雏形,可是毕竟还未创立,所以没有未来文字。”
赵承运闻言登时明白,原来这‘未来文字’是等着自己创立呢!可是自己应该创造出什么样的文字来开创未来之学呢?现在的文字那么成熟,几乎是所有的思想都可以用现在的文字表达出来。自己又如何开创出一种完全不同的文字体系呢?赵承运越想越感到头大。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黑衣佝偻的老者的话语再度传来。说到“其实不只是未来文字,未来语言,未来思想,未来发展,都需要学子来创立。”
赵承运听闻此言更是感到头痛,心乎这根本不是几乎不可能的事,而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那分明是叫自己创立一种不同于现在文明的另一种文明那!
赵承运躬身下去,深深一揖手,说道“敢问老先生,这开创一事到底该如何进行?”
老者微微一笑,捻了捻胡须,然后说到“莫非学子忘了刚才自己所写的文章了吗?乾坤者,万圣师之。故而,不破乾坤,不立天地。故立学之道在破,破学之道在立。一个‘破’字道尽造化玄机。又何必问我呢?”
赵承运闻言恍然大悟,心乎“原来学问之道在我。”立刻一揖手道“多谢老先生指点迷津。”
老人道“哪里?是学子思虑太多,身在谜中而不知谜。我只是旁观者清罢了。说不上什么指点。我们继续前行吧!”
老人说完便向前走去,赵承运赶紧跟了上去。
书中无时日。故而有的人读书入迷或可数日数夜不眠不休也不觉得疲倦。
赵承运此刻行在书内自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而孙无终和小溪在外实实在在的已经等了三天三夜了。
现在又是夜晚,夜明星稀,树有乌啼。
“小孙,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出来。为什么我们不进去看看呢?”小溪问孙无终到。
孙无终闻言一笑,故意说到“我们有的是时间,再等个三五年怕什么。难道小溪是着急着嫁人了。既然你那么着急嫁人,你看我又长得这么帅气,不如我就勉勉强强的娶了你算了。”
小溪闻言脸颊一阵发烧,说到“你才是急着娶老婆呢?”
孙无终闻言哈哈一笑到“正是如此。我们一个急着娶,一个急着嫁,正好是天作之合。”
小溪闻言急道“胡说!”然后胡说后面是什么自己就接不下去了。
忽然一道流星自天空划过。
“好美。”小溪说到。
“好惨。”孙无终说到。
因为美丽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到底是美还是惨呢?谁又能说的清楚。
赵承运现在站在一片海洋的面前,海上面满满的都是书籍和文章。
海前竖立着一方石碑,碑上书有“学海”二字。笔力苍劲雄浑,赵承运一看便知道这学海二字实是圣人亲书,里面包含者圣人求学之路的艰辛。
“学海无涯苦作舟,敢问老先生舟在何方?”赵承运问到。
“上古有神农嚐百草,以何嚐之?”老者反问到。
“躬身嚐之。”赵承运答道。
“历代圣人求学,不畏险途,不畏霜寒,以何求之?”老者又问。
“躬身求之。”赵承运答道。
老者闻言微微一笑到“以身做舟,可以致远。去吧!我也就只能送学子到这里了。后面的路要学子自己去走。”
赵承运闻言恍然大悟,对着老者躬身作揖,到“多谢老先生。”
“以身为舟,可以致远。以心作力,方能远航。”赵承运大声念到。然后就那么一步一步走在学海之中。
学海的中央有一座大山,整座大山全都是用书垒成。
这座山前也有一座石碑,碑上书有“书山”二字。
赵承运望着眼前的大山,以他的眼力,竟然望不到山顶。可见这座山到底有多高。更为奇怪的是整座山是四四方方的。到处都是直直的九十度角,根本就没有立足的地方。
就在赵承运思索自己到底如何才能登上这座书山的时候,一个白衣人出现了。
这个白衣人面容俊雅清秀,文秀之气喷薄而出,对着赵承运微微一笑然后揖手到“学子,你终于来了。我叫书文,你叫我小文就行了。”
赵承运一揖手道“小文,不知你在这里等我所为何事?”
书文一笑道“我在这里等学子,就是为了帮助学子登这书山。”
赵承运看了看书山,然后再看看小文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小文可是要点我以勤。”
书文笑到“学子心灵剔透,莫非还不知道茫茫书海,即便再勤也不可能将书山啃完。圣人著述立说,思各有异,曲折回环,天下一同。”
赵承运对着书文微微一笑到“学之一字在悟不在勤,在思不在读,在变不在同。”
书文闻言道“学子可登山了。”
你可曾见过一步登天。那就是现在赵承运所作的事情。
高不见顶的书山,赵承运只是轻轻一步,那书山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与海平面齐平的坦途。然后赵承运一下子就到了书山之顶。
站在书山之顶,俯瞰下方的学海,赵承运忽然发现原来整个学海是圆的。
“方圆,方圆。怪不得诸子圣贤的学问虽是各有同异,但却脱不开方圆之道。原来天地是学问之师,不管你怎么学学什么,都在这天地之中。而这天地的学问,就是天圆地方,所以诸子圣贤所做的学问之中都各有规矩。”赵承运忽然感叹到。
书山之巅有一个阁楼,这个阁楼是由一页一页的文章拼凑而成,虽然看似风一吹就要倒去。可是赵承运深知这个阁楼就算是元君亲来恐怕也难以损其分毫。因为这个阁楼是万圣思想的凝粹,是不败的学问。即便是这个天地灭绝了,只要有新的天地立起,这个阁楼便会自行修复。因为这个阁楼里面的学问是万生万世的学问,是所有文明立基的学问。
赵承运知道,这个阁楼里所包含的不但是现在这个文明成就中圣人的学问,还包含者,之前许多文明存在时的学问。
阁上书有“万圣阁”三个字。
左方书有“万世常异学不败”。
右方书有“天地虽改吾不更”。
赵承运一看这幅对联登时满心感慨,忽然间眼前一晃赵承运忽然发现自己的眼前忽然出现里许多的世界不停地逝去,又有许多世界不停的创立,不同的文明在不停的更迭。而他自己却坐在万圣阁上,孤自不败,漠视一切。
“学子,请进万圣阁。”一个声音自阁中响起。
听到声音,赵承运自幻象中醒来。看看自己还是站立在书山之上,而万圣阁就在自己的面前。
赵承运向进茅草屋一样,先修正修正自己的衣衫,然后俯下身去,深深一揖到“学子恭问万圣。”
然后,一步一趋的走进了万圣阁。
万圣阁自外面看是紫气环绕,光芒万丈,到了内里,却是漆黑一片,即便以赵承运的目力,都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学子,你新学即创可成圣人。今以‘方圆’为题,愿学子为此万圣阁,留下未来新学。”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赵承运刚刚是身置幻境之中,没有听清刚才的声音,现在听闻此音,先是感觉平平常常,再接者忽然感到此音又似在引导自己寻求什么。
赵承运忽然感到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自心底涌上眉心,赵承运注意到眉心的那个小人已经提笔准备记录自己的思想了。
赵承运开口念到“天圆地方,圣人之学也。万世圣人,著述之说,无外乎方圆之外另立方圆。当今新学不以方圆为本,而已本心为基,心之所至,学之所存。……”
“新学即立,自此万圣长随。”
此音刚一响起赵承运就发现自己还在茅屋之内,茅屋之中的油灯已熄。而桌子上面的“诸子集著”已经消失。
赵承运微微一笑,将自己的神思凝聚在眉心,“诸子集著”就在他的眉心之中,而那个小人则在一页一页翻看着“诸子集著”。赵承运知道,自此往后,自己无需如何用心,学问便会自行凝聚,自此之后无论是文思,还是文气,都是一日千里的增长。这就是成圣的好处。儒家的圣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大能可以比拟的,也只有左元放,元君那种级别的大能才有可能和圣人比肩。
再加上自己眉心的“诸子集著”,赵承运现在已经有信心面对任何困难。
不过可惜的是,诸子集著中的万圣阁没有办法凝练,否则就是成为亘古长存的圣人都有可能。
赵承运拉开房门,一股草木的清新向赵承运扑来。
再接着传来的就是小溪欣喜的声音“小赵,你出来了。”说着看看身旁孙无终那耐人寻味的笑容,不由得红了面容。
赵承运对着孙无终和小溪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有时候,不说话的话,其实比说话更好。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